許宛棠聽到這話,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馬金花還真是個極品。

按照馬金花這樣護犢子、幫著孩子迴避錯誤的樣子,培養出一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小馬金花”指日可待。

“瞧你這話說的,什麼叫我們滿不滿意啊?你兒子又不是我和陸昀錚打的,是你丈夫打的!你問你丈夫啊?問我們做什麼?”許宛棠一臉不解地問。

“本來我還真不想去找政委了,但我這個人吧,天生就喜歡唱反調,你越這麼說,我就越想找政委同志聊一聊。”

許宛棠說完,也不管馬金花反應如何,對陸昀錚道,“我們走。”

朱文龍一聽到許宛棠的話,瞬間火冒三丈地埋怨起了馬金花。

馬金花也不甘示弱地回嘴,夫妻倆記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吵了起來,旁邊還有個抽噎個不停的孩子。

僅僅一個下午,這一家可在家屬院裡丟盡了臉面。

許宛棠的肩膀被男人結實的手臂攬住,男人身上有些高的溫度從許宛棠的脖頸處傳來。

許宛棠覺得連帶著她的脖子都燙燙的。

可能是陸昀錚的另一隻腳沒有受傷的緣故,許宛棠扶起來並沒有很費力。

但今天的天氣蠻熱的,縱使不費力,這麼熱的一個大型生物靠在身上,許宛棠也出了些汗。

她沒注意到的是,陸昀錚原本應該比她輕鬆一些,可他額頭上的汗竟比許宛棠多了不少。

許宛棠扶了兩步,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周圍的人這麼多,她可以找人幫忙啊!

想到這兒,許宛棠立刻停下了腳步,往後退了退。

原本嘴角帶笑,心情格外舒暢的陸昀錚見許宛棠停下,軟乎乎的小人兒也從他的懷裡掙脫,陸昀錚的眉毛一下就皺了起來。

“怎麼了?”陸昀錚問。

“我叫一下小娟姐和姐夫,讓姐夫扶著你。”許宛棠回答。

陸昀錚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目光中滿是幽怨。

在陸昀錚幽怨的目光中,錢保國小跑著上前,拍著胸脯對許宛棠道,“弟妹你放心,我肯定扶得穩穩當當的。”

許宛棠立馬退到一邊,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

錢保國把陸昀錚扶得穩不穩,許宛棠並不關心。

陸昀錚那麼大個坨,她扶起來吃力得很。

錢保國力氣大,肯定比她扶著要省力不少。

就在許宛棠以為自己輕鬆了的時候,陸昀錚眼睛一亮,驀地開口,“還是坐車去吧,老錢,你幫我找一下小徐,讓他開車過來。”

老錢愣了一下,先去看自己媳婦兒,又看了眼許宛棠,明顯是徵詢意見的意思。

陸昀錚像是生怕錢保國不離開似的,補充道,“咱們兩家裡除了我只有你知道小徐在哪兒。”

許宛棠開始思考起陸昀錚的話來。

剛才她被馬金花那一家氣得有點兒糊塗了,一時竟沒想到這一點。

這裡離軍區醫院確實有一定的距離,以陸昀錚現在的腿腳,走過去的話確實不太可能。

“那麻煩姐夫跑一趟了。”許宛棠道。

“不麻煩,那你們在這兒等我會兒,我去去就來。”錢保國憨笑著對幾人道。

錢保國一走,陸昀錚就立馬“嘶”了一聲。

許宛棠循聲望去,“怎麼了?疼了?”

陸昀錚:“嗯,能扶我一下嗎?”

許宛棠見他的腳腫得老高,也沒懷疑,往前走了兩步,暫時當起了陸昀錚的柺杖。

許宛棠沒注意到的是,陸昀錚的眼中閃過一瞬得逞的笑,垂眸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個得到了冰淇淋的孩子一樣。

不一會兒,小徐就開著車過來了。

小徐和錢保國一邊一個,扶著陸昀錚。

臨上車前,陸昀錚向錢保國交代了什麼,隨後才上了車。

陸昀錚傷到了腳踝,腿窩著不舒服,於是長腿佔滿了後座。

許宛棠坐在副駕,跟著去了醫院,錢保國和羅小娟和許宛棠說好,一會兒他們就到。

上了車,許宛棠坐在副駕,打量著許久未見的小徐。

陸昀錚是第一個發現許宛棠盯著小徐看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

“咳咳。”陸昀錚手握成拳頭,抵在唇邊咳了兩聲。

小徐這下注意到了許宛棠的目光,也發覺了身後上司陰沉的目光,緊張地嚥了下口水。

“小徐。”許宛棠道。

“誒!嫂子您說。”小徐的笑容有些僵硬,邊回答許宛棠的話,邊透過車鏡瞄陸昀錚。

“家裡的事兒辦完了?”許宛棠問。

小徐這下可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小徐的眼睛裡寫滿了困惑。

他啥時候家裡有事兒了?

啥事兒?

他咋不知道呢?

小徐向來會察言觀色,第一時間去瞟坐在後座的陸團長。

陸昀錚將視線移到別處,不著痕跡地點了下頭。

小徐跟著陸昀錚公事許久,一下子就明白了陸昀錚的意思。

“啊,那個家裡的事兒?辦完了,辦完了。”小徐緊張地道。

許宛棠原本就是客氣一下,雖然覺得小徐有些奇怪,但沒有深究,轉過頭開始看車窗外的風景。

小徐出了一腦門兒的汗。

見許宛棠不再糾結這事兒,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小徐腦袋轉得快,他一下子想到,這些天早上和中午,陸團長都要用車,又不用他來開。

陸團長費盡心機營造二人世界為了誰,這不是不言而喻嗎?

肯定是陸團長把嫂子惹生氣了,想親自接送嫂子,哄嫂子消氣。

小徐邊開著車,邊悄咪咪地掃過後座和副駕上的兩人,嘴角泛起了一個八卦的笑來。

陸團長平時看起來嚴肅又冷傲,這玩兒起浪漫、哄起人來還挺有一套!

不一會兒,醫院就到了。

許宛棠和小徐扶著陸昀錚進了醫院,做了個初步的檢查。

還好沒有傷到骨頭,醫生建議24小時之內冷敷,24小時之後熱敷,同時配合用藥,休息一週之後再正常活動。

許宛棠認真地聽著醫生的醫囑,陸昀錚就坐在看診的病床上盯老婆。

陸昀錚還是第一次感覺到,有人陪著來醫院是這麼幸福的一件事兒。

“這位同志!同志!別盯著你媳婦兒看了!我剛才交代你的你記住了嗎?”

醫生冷不丁地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