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許宛棠的身體才徹底痊癒。

許宛棠照例結束了一上午的工作,被陸昀錚開車送回了家。

據陸昀錚說,小徐有了別的事情要忙,他自己剛好沒什麼事兒,打飯的功夫順便接一下許宛棠。

兩人回了家,剛到門口,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男聲,“報告!陸團長!有團長夫人的包裹!”

一個年紀輕輕計程車兵一手敬著禮,一手拿著個包裹。

陸昀錚轉過身,利落地回了個禮,動作自然地幫許宛棠接過包裹,“給我就行。”

進了屋,陸昀錚將包裹放在了桌上。

許宛棠低頭一瞥,便看到了寄包裹的人。

竟是王桐!

許宛棠忙不迭地找了把剪刀,將纏得裡三層外三層的包裹開啟。

裡面是一盒B市傳統糕點,這牌子是B市的老字號,一直都很有名,許宛棠還挺喜歡吃的。

她喜滋滋地把糕點盒子放到一旁,繼續看裡面有什麼。

下面是國外的一款巧克力,應該是王桐和黃瑞成回國之前買的。

她打眼一看就愛吃!

許宛棠舔了舔嘴巴,露出了一小截粉色的舌尖,把巧克力拆開了一小盒,掰開了一塊放在嘴裡。

巧克力入口即化,味道濃郁醇厚,觸感絲滑細膩,就是太甜了,吃得她嗓子有點兒緊。

許宛棠接著翻找著,就發現在包裹的最裡面有一個信封。

將信封開啟,裡面有幾張信紙,許宛棠一一地看過去。

第一張是王桐寫的,上面講了她最近的近況,她已經好多了,再過不久就能像之前那樣正常地活動了。

接下來又和許宛棠介紹了她特意囑咐黃瑞成選的禮物。

信的中間,王桐又情真意切地再一次表達了她的感謝,這一段的字跡有幾個是模糊的,圓圓地暈開,信紙也有些皺,看樣子是王桐寫到這兒時掉了金豆子。

信的最後,王桐交代糕點盒子裡有這段時間公司的分紅,具體情況黃瑞成會在他寫的信裡說明。

看到“分紅”兩個字時,許宛棠的雙眼在一瞬間睜得大大的,用手捂著嘴才能控制自己沒笑出聲來。

許宛棠將後面的那張信紙拿起,看了起來。

這封信裡,黃瑞成前半部分向許宛棠闡述了這段時間公司的主要運營方向和未來前景。

後半部分解釋了分紅的方式,許宛棠簡要地看了看,都很合理。

她的視線一下子跳到信的最末尾,那裡顯示了許宛棠獲得的分紅——整整兩千元!

許宛棠當時投了一千元,在短短的時間內,不僅回了本,還倒賺了一千元!

許宛棠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心情好極了。

許宛棠深知,按照黃瑞成的實力,如今的他還沒有發揮全部的能力,以後她能躺著數錢的時候會更多。

許宛棠盤算著下次再投一些錢進去,再拿剩下的錢買買房、囤囤地、做些投資,這樣下輩子的生活可就不愁了!

等離婚以後,錢再多一些,她豈不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許宛棠無比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許宛棠把東西收回房間時,正趕上陸昀錚從衛生間裡出來。

“朋友寄給你的?”陸昀錚有些擔心地問。

他剛才瞥到了一眼,包裹是從B市郵來的,這不禁讓陸昀錚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前段時間他回B市那次,他在招待所門口等許宛棠,卻看到許宛棠是和一個男人回來的。

一想到這兒,陸昀錚就有些內疚,恨不得給當時的自己兩拳。

當時的許宛棠分明和對方沒什麼親密的動作,他卻對著許宛棠說了許多難聽的話。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他就是在吃醋,只是自己不願意承認,又因為他對許宛棠有誤會,便戴著有色眼鏡看許宛棠。

如今的陸昀錚和許宛棠相處了這麼久,已經完全瞭解了許宛棠的為人。

許宛棠是個有原則的人,在他們沒有離婚之前,她斷然不會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

儘管如此,陸昀錚只要一想到這東西有一絲的可能是那男人送的,他心裡就不太舒服,所以猶豫了片刻,才出言試探。

“嗯,是我在B市認識的一對兒夫妻,人很好。”許宛棠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揶揄地瞪了陸昀錚一眼,“人你還見過,就是送我回招待所,被你厲聲質問的那次。”

陸昀錚的耳朵“唰”一下就紅了,幾乎瞬間就化身為熱鍋上的螞蟻,立馬道歉,“對不起。”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許宛棠沒再搭理他,捧著一堆東西回了房間。

不是世間所有的“對不起”之後都會緊接著跟上一句“沒關係”。

陸昀錚帶來的傷害,在許宛棠看來,更像是一張被揉皺了、又被水泡過,最後晾乾了又被撕碎了的紙。

陸昀錚的對不起就像是後續對這張紙進行的一系列補救措施:撫平、晾乾、又重新粘起。

雖然有了補救措施,但紙還是恢復不到以前光潔如初的模樣。

許宛棠如今之所以對陸昀錚沒什麼其他的情緒,完全是因為不想自己找氣受,不想一直活在痛苦裡罷了。

她和陸昀錚在這段婚姻關係裡都是受害者。

她可以選擇不恨他,但要她去原諒,她做不到。

回到臥室,許宛棠開心地開啟了那一盒糕點,果然在最後一層放著一個厚厚的信封。

許宛棠雖然早就知道了這裡面有兩千塊,但還是美滋滋地數起了錢來。

她一直覺得,數錢的真正價值不在於知道錢的多少,而是在錢一張張增加的過程中,積累快樂。

現在的許宛棠很快樂,甚至想放聲大笑。

數完了錢,許宛棠把錢放好後,才出屋洗手吃飯。

也許是剛才那個話題的原因,陸昀錚這頓飯吃得非常堵得慌。

他恨不得許宛棠罵他幾句,打他幾下,也不想許宛棠像這樣沒反應,這說明許宛棠不在意他,讓他更加難受。

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陸昀錚掏身上的口袋,將一張被折了幾折的報紙攤開,放在許宛棠面前。

“登報的事,已經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