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趙悠悠的衝撞沒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

周浩東在察覺宋芊雪站不穩的一瞬,就眼疾手快地將人撈在了懷裡。

宋芊雪沒至於摔倒,但仍舊嚇得夠嗆。

周浩東安撫地拍著宋芊雪的後背,看向趙悠悠的眼神彷彿帶著刺。”

趙悠悠似是察覺到了周浩東不善的目光,眼睛眨巴眨巴地撇著嘴巴,“悠悠……悠悠不是故意的,悠悠只是想抱媽媽……”

趙悠悠的話沒人回應,宋芊雪趴在周浩東懷裡心有餘悸地啜泣著,周浩東則諱莫如深地盯著趙悠悠,似是有什麼打算一般……

許宛棠時隔很久來了親戚,唯一的感受就是——當女人真不容易。

她本身身體底子就不怎麼好,結婚以前就算生著病也要幫家裡幹活,大冬天感著冒用涼水洗衣服是十分尋常的事兒。

再加上之前家裡的好吃的都給哥哥和弟弟了,許宛棠吃的是草,擠出來的是奶,她又不是奶牛,長此以往身體肯定吃不消。

以至於許宛棠這次的腹痛來得十分兇猛,躺在床上一動都不想動。

陸昀錚是第二天早上發現許宛棠反常的。

他早上照常從食堂打飯回來,往日他回來的時候許宛棠就差不多起床了。

可今天,他都快吃完飯了,也沒見許宛棠從房間出來。

他穿戴整齊後,思忖了片刻,還是走到許宛棠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早飯在桌上。”

屋內傳來虛弱的應答聲,“嗯……”

陸昀錚皺了皺眉,“怎麼了?”

“沒事兒。”

陸昀錚覺得這聲“沒事兒”聽起來可不像真的沒事兒。

雖然他和許宛棠之間沒什麼情意,但也不會對許宛棠身體的異常冷眼相待。

不光對許宛棠如此,碰到任何人遇到類似的事情,他都會手相助的。

陸昀錚這樣想著,心裡的猶豫便少了幾分,他敲了敲門,“方便進來嗎?”

“不方便,我真沒事兒,你就別管了。”許宛棠因難受聲音懨懨的,對於陸昀錚的追問有些不耐。

她恨不得陸昀錚快點兒離開,別再問下去了,偏偏陸昀錚不如她的意,又敲了次門,頗有不眠不休的架勢。

許宛棠被吵得不勝其煩,乾脆冷著臉一字一句地對外面的人道,“生理期……別敲了……”

敲門聲驟然停止,門外的人瞬間沒了動靜。

半晌後,才傳來一聲短暫的“嗯。”

陸昀錚站在門口,神情有些尷尬地收回了剛剛敲著門的手。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尖,轉頭往外走了兩步,又突然停下,回到了許宛棠房門口。

他的嘴唇微張,似是要說什麼,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麼,沉默片刻後,才抬腳走出了家門。

“陸團,怎麼了這是?被嫂子罵了?”錢志強笑嘻嘻地問,邊問邊把手臂搭在陸昀錚的肩膀上。

錢志強沒陸昀錚高,胳膊想要完全地搭上陸昀錚的肩膀,腳就得踮起腳尖來。

整個畫面顯得有些滑稽,偏偏當事人還渾然不覺。

陸昀錚甩掉錢志強的手,把人從他身上推開些許。

錢志強也不惱,接著喋喋不休地跟在陸昀錚身邊不停地叨咕著。

“被自己女人罵了不丟人,我媳婦兒罵我,那是她稀罕我!是為了我好,這男人吶……”

陸昀錚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不想再聽錢志強唸經。

錢志強不依不饒地跟在後面,“嘿?你跑啥?我也算是你的前輩,在夫妻相處這一塊兒我可比你有經驗多了,前輩特意給你傳授傳授經驗,你跑什麼?”

聽到這兒,陸昀錚放慢了腳步,面上閃過明顯的糾結,“弟妹有沒有認識的大夫?”

“大夫?嫂子咋的了?”錢志強問。

陸昀錚身邊沒有過女人,所以對這種事兒有些不知怎麼說出口,但還是開口道,“就是那幾天……”

錢志強雖然嘴快,但人還算機靈,他看著陸昀錚微紅的臉,再結合陸昀錚的話,一臉瞭然的模樣,壓低聲音問,“嫂子是不是那個來了?”

陸昀錚耳朵微紅,點了點頭。

“那你算問對人了!”錢志強一臉得意,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陸昀錚靜靜地聽著,他並不覺得他對許宛棠有什麼特別,就算是同住的戰友,生病了的話他也會盡力幫幫忙。

況且許宛棠的聲音聽起來確實虛弱得很,若真在家裡出了什麼事兒,他也有責任。

許宛棠一天哪兒都沒去,早上隨便吃了點兒東西,簡單地洗漱一番後,又回到床上躺著。

還好在B市買的書還剩不少,過得也不算無聊。

不知不覺,一上午便過去了。

許宛棠能量消耗得少,便也不怎麼餓,打算等餓了再去熱點早上留下的粥。

許宛棠昏昏欲睡間,好似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她房間的窗戶能看到外面的門,順著窗戶望去,只見陳月提著個小筐站在門口,不住地往裡張望著。

“陳月姐?外面的門應該沒鎖,你進來吧……”許宛棠對外面的人道。

軍區家屬院不是什麼人都進的來的,安全性一直都有保證,所以白天時最外面的門幾乎不上鎖,方便來回進出。

許宛棠見陳月已經提著小筐往裡走了,她便起身迎了出去。

開了門,許宛棠有些虛弱地笑了一下,“陳月姐,你怎麼來了?喝茶還是喝水?”

許宛棠原本白裡透紅的小臉兒此刻顯得蒼白,櫻粉色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蒼白和虛弱削減了她的明豔,卻增添了一絲楚楚動人之色。

“誒呀!小棠妹砸!你別動!我是來看你的,不用你招待我!”

陳月連忙推著許宛棠坐在椅子上,把小筐放上桌子,獻寶似的不斷從小筐裡拿出東西來。

一個保溫飯盒被放在桌子上,陳月擰開後,許宛棠聞到一股紅糖生薑水的味道。

許宛棠十分詫異地望著陳月,“姐,這是……”

陳月一臉神秘地道,“這還沒完呢!”

說罷,她又從小筐裡拿出一個綠色的熱水袋,遞到許宛棠手上。

源源不斷的熱量從手中傳開,除了手上熱,許宛棠的心裡也暖暖的。

陳月又相繼拿出了用飯盒裝的紅棗粥和兩條新的月事帶,遞了過去。

“快喝吧,喝完去床上睡一覺。”陳月“母愛十足地囑咐道。

還不等許宛棠道謝,就聽陳月接著說,“妹子你不用謝我,是陸團讓我來照顧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