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顯然恨極了許宛棠,上次她和她找來的幾個親戚被許宛棠這個賤人送到了警察局,在看守所待了好些天才出來。

自打那以後,她的那幾個親戚全都不搭理她了。

不僅如此,前段時間宋芊雪和前夫生的那個小畜生還把她的大孫子一下子給推沒了,她哭了好幾天!

要不是許宛棠這個賤人把趙悠悠那個小畜生送回來,她的大孫子能沒?

不僅如此,聽她兒子說,原本她兒子的飯館裡是有兩個夥計的,但又是這個許宛棠,把那倆夥計弄到監獄裡去了。

她原本是可以回鄉下享福的,但這麼一來,小飯館人手不夠,只能她和她那個不爭氣的兒媳婦來頂上。

她這輩子就沒受過這麼多委屈,一想到別人家的老太太天天在鄉下打麻將、抱孫子,她還得在這兒伺候人、忙前忙後,她就更憋屈了。

短短的月餘,周母原本引以為傲的一頭黑髮就長出了不少白頭髮。

周母把這些全都怪在了宋芊雪、趙悠悠和許宛棠的頭上。

平時就拿宋芊雪和趙悠悠撒氣,好不容易見到許宛棠了,她自然不會放過。

自打反應過來站在門口的人是許宛棠以後,周母的謾罵聲就沒停過。

上到許宛棠好幾輩之前的祖宗,下到許宛棠的爹媽兄弟,在周母的嘴裡,這些人全都和帶有侮辱性的詞語扯上了關係。

許宛棠對此一點兒也不生氣,甚至半點兒都不在意。

她和祖宗不熟,她的爹媽兄弟現在跟她沒有半毛錢關係,許宛棠還巴不得周母罵許家一家的時候,罵得再狠一點兒呢,甚至她都想鼓掌叫好了!

許宛棠覺得沒什麼,但周母的這一套髒到不能再髒、既帶著生殖器又帶著屎尿屁的話成功地讓飯館的一些顧客失去了食慾。

一個大哥“啪”地一聲摔了筷子,怒罵道,“你這老太太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這位大哥起了個頭,其他人也都紛紛開始表達起不滿來,

“就是啊!我這炒麵剛吃了兩口就吃不下去了,你咋賠?”

“能不能注意點兒影響?我兒子才五歲,這麼小的孩子在這兒還罵得這麼髒,真沒素質!”

許宛棠原本是想回周母幾句話讓周母不舒坦後就快些離開的,畢竟她不太想把太多的時間放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但看熱鬧就不一樣了,能有機會看到周母吃癟、宋芊雪一家被客人們追著討說法,她還是很樂意看的。

周母本就是不吃虧的主兒,如今挺大歲數在這兒壓著性子幫兒子當服務員,本就憋了一肚子氣。

現在這麼多人站起來嗆她,她想都沒想就嗆了回去。

她先是看向率先站起來的那位男同志,雙手掐著腰,潑婦罵街一般地道,“我咋不讓你吃飯了?我是堵你嘴了還是搶你飯碗了?吃你的得了,別可哪兒噴糞!”

周母像是找到了發洩口一般,又看向第二個說話的顧客,“吃不下去你就不吃,胖得和豬一樣,還趕不上豬能賣個好價錢!”

那位點了炒麵的女同志並不胖,看樣子只是骨棒有些大,整個人顯得有些壯,但和胖並不沾邊兒,在許宛棠看來,這位女同志周正又漂亮,根本不像周母口中的那樣。

那位大哥和這位吃麵的女同志顯然沒想到這家店這麼歪,一時都沒想到反駁的話,怔愣在了原地。

這兩人的表情成功取悅到了周母,她最喜歡看到別人吵不過她的模樣。

想當年,她在村裡可是吵遍十里八鄉沒有敵手的!

想到這兒,周母不甘示弱地又看向領著孩子的那位男同志,“你家孩子這麼脆弱的話就別領出來,在家待著多好啊?我就罵你了怎麼著?我告訴你,公安局我都進過,公安我都不怕,我還怕你們?真當老孃我是白活的啊?”

那孩子原本就因為周母罵許宛棠的時候展現出來的氣勢和話語嚇得不輕,如今見這個嚇人的奶奶朝著他和他爸爸罵,這個奶奶還進過公安局,小孩兒瞬間就繃不住了,眼睛裡面盈滿了淚水,眼睛一閉,淚水順著眼角就流了出來。

“嗚嗚哇哇——爸爸我害怕,爸爸我們走吧!”

小男孩兒的哭聲和周母的謾罵聲一下子就充斥了整個房間。

不少吃飯的人開始勸,“行了行了,這位服務員大娘你少說點兒,本身就是你不佔理。”

“就是的,我們一屋子人好好地吃東西呢,你罵得那麼髒,誰還吃得進去飯?剛才那幾個同志說得有道理,做生意不能這麼做。”

周母開始無差別攻擊起來,“你特孃的算哪根蔥?還管起我來了?這是我兒子開的飯館,我是她老孃,生意我想咋做就咋做,用不著你們說!能吃酒吃,不能吃就滾!我家生意好得很,不差你們這幾個人,我們家也不差你們這幾毛錢!”周母沾沾自喜地道。

她兒子周向東有出息,這段時間確實賺了不少,至少之前租房子的錢、裝修的錢勉強地回了本。

她兒子的這家飯館可是除了國營飯店,在連島上最火的飯館!

現在吃飯的這幾個人不來,也有的是人來!周母忿忿地想。

周母此話一出,不少顧客都寒了心。

連島私人開的飯館並不多,整個連島也就這家的口味好吃一些,自從這家開業之後,他們其中的不少人經常來光顧。

可人家明顯就不在意他們這些顧客,他們吃個飯就跟上趕著人家似的!

不僅如此,這老太太還進過公安局,可別是什麼黑社會吧?

不少客人因為周母的這幾句話當場就下定了決心,下次就算吃乾糧,也絕不來這家店了!並且一定要轉告身邊的親友,讓他們也別來!

宋芊雪早就聽到了動靜,但她一開始沒敢過來阻止。

她知道她婆婆看不上她,這些天她做啥都捱罵,更何況當面跟婆婆對峙,她根本就不敢。

但她見事情越鬧越大,便偷偷跑去了後廚,把正在廚房顛勺的周向東叫了出來。

”媽!你幹啥呢?!“

周向東的衣服上都是油點子,他炒菜炒得饅頭大汗,臉上盡是油光,和之前的板正模樣相比,許宛棠莫名地覺得他醜了不止一星半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