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倪清淑提前將此次見年的基調定下,因此氛圍是一片和諧。

三人進屋之後先是一通熱情寒暄,接著沈若星又關心的問了倪清淑的傷勢,以及她怎麼出宮來了,會不會不方便。

倪清淑回:“我的傷口早已痊癒,並無大礙,你別擔心。

至於出宮,我好歹是個皇后,上頭也沒有婆婆管束,偶爾出宮對我而言不算困難。

你可別自己腦補,覺得我為出宮見你是歷盡千險,回宮可能還得受罰這之類的事情。

如果你真這麼想,趕緊給我打住,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這麼說你在宮中過得還不錯?”

倪清淑點頭:“那是自然。

我跟皇上也算是患難夫妻,他頗為尊重我,後宮之中都是我說了算。

他之前也沒個妾室側妃之類,登基之後又說要給先皇守孝,因此後宮暫且只有我一人,這日子我還過不好,那我就真的沒臉見人了。”

聽聞好友日子過得順遂,沈若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這可太好了,如今後宮之中只有你一人,你可得想辦法站穩腳跟。

不說日後獨寵,最起碼......”

她停下來看了門口的人一眼,湊到倪清淑耳邊小聲道:“最起碼趁著人還乾淨的時候趕緊將孩子生了,之後他要廣開後宮也隨他去。”

這話其實不符合沈若星的價值觀。

在她看來,皇上就是這世間最不值得相信的男人,實在沒必要冒風險去生孩子。

不過清淑的身份特殊,她貴為皇后,根本無法從時局之中脫身,因此只能選擇最穩妥的一條路,能誕下嫡子就是最好的選擇。

男人不可靠,但權勢卻動人心,只要嫡子能夠平安健康長大,以清淑的能力,這孩子定然不會長歪,十有八九能夠繼承皇位。

到那時,清淑是板上釘釘的太后,那才算真正的贏家。

也不知是不是跟沈若星在一起待的時間長了,倪清淑第一時間聽懂了“趁著人還乾淨”的意思,而後便笑得花枝亂顫。

“我跟你說認真的,你別不當一回事。”

沈若星跟清淑雖然只同住了半年時間,但她自認對清淑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憑著清淑的性子,肯定沒辦法跟別的女人共享丈夫,因此可不得趁著這段時間趕緊懷孕。

倪清淑笑夠之後,拿著手帕擦了眼角的淚水,而後喘著氣開口道:“咱們、咱們是真想到一處去了,我也這麼計劃著呢。

如今就希望我運氣好,能夠在他選妃之前生下嫡子。”

“那就好,你心裡有盤算就好。”

“行了,別說我了,說說你最掛心的事情吧。”

倪清淑成功將話題帶到沈若星最關心的地方:“我查了你送來那塊令牌,是武安侯府林家護衛的的身份牌。

我順著這條訊息去查,還真的讓我查到了一些情況。

若星,你可還記得之前你跟宋公子送我回申陽城時,你說有人跟蹤宋公子,託我幫你調查?”

沈若星點頭,她自然記得,之前還曾想過宋宥謙的失蹤會不會跟這些人有關係。

可那時候清淑明明說沒人跟蹤宋宥謙來著。

“其實那時候我的人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但是剛剛找到一絲線索,那些人就撤退了,為了不讓你擔心,我就說沒人跟蹤。

不過我並不放心,就派人順著線索去查,結果就查到了戶部尚書許家。

可我的人一直沒有查出來,許家為什麼會派人跟蹤宋宥謙,因此便將這事兒給擱置了,也沒有將這事告訴你。

今年你說宋公子失蹤,又在宋公子失蹤的地方找到了林家護衛的令牌,我頓時就想到了許家。

你可能不知道,許尚書幼子娶了武安侯府林家幼女為妻,許林兩家乃是姻親。”

沈若星聽懂了,跟蹤宋宥謙的是許家,綁架宋宥謙的是林家,這兩家在某種程度來說是一家,宋宥謙的失蹤肯定跟他們脫不了關係。

可是問題來了,這兩家人為什麼要綁宋宥謙?

一個尚書府,一個侯府,宋宥謙怎麼會跟這樣的人扯上關係?

她這麼想,也就這麼問了。

倪清淑耐心解釋:“我這些天加派人手,查到了一些事情,然後自己推斷出了大概經過。

這一切其實都緣於一個誤會,卻陰差陽錯解開了多年前的秘密。

許家幼子許冠華跟林氏是京中有名的恩愛夫妻,林氏生產時傷了身子,兩人只生有一女,但是許冠華並未納妾,一直守著髮妻,就這麼過了十幾年。

前年宋公子入京,偶然間與林氏相遇,林氏發現宋公子跟許冠華年輕時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她的心中便生了疑,覺得宋公子很可能是許冠華在外頭生的兒子,因此便派人去跟蹤調查宋公子。

我並不知道她是因為調查到了有用的東西,還是因為在申陽城時我的人出手驚擾了他們,林氏便將派出去調查的人撤了回來。

今年年初先帝去世,新帝突然爆冷登基,各門閥世家毫無準備,因此便想著在新帝登基選秀時將自家女子送入宮中,以此與新帝建立聯絡。

許家目前最合適的入宮人選就是許冠華和林氏的獨女,憑許家地位,送個嫡女入宮,怎麼著也能謀個嬪位,運氣好還能得個妃位。

可林氏卻不願送女兒入宮,她只有一個女兒,就想找個門第稍低於自家的女婿,讓女兒順遂一生。

但是許冠華受父親命令,只能將女兒送入宮中,夫妻二人便生了嫌隙。

林氏覺得許冠華在外面有了兒子所以才不疼女兒,因此一怒之下便派人將宋公子綁來京城,準備逼著許冠華鬆口。

可是等宋公子來京城之後,她才知道宋公子並不是許冠華的外室,而是另有身份。

但宋公子之所以跟許冠華容貌相似,這其中的緣由也頗讓人感嘆命運的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