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沫沫很快就回過神來,一把將姜唸到一旁的石臺階處,姜念扒拉著一旁的柱子死活不肯鬆手。

兩人僵持著,陳明盛橫穿過綠植,生怕慢點姜念真會被那個瘋婆子推下去。

白沫沫急得黑了臉色,她集中生智,抬腳踢向姜唸的小腿,“哐哐”幾下,一股巨大的疼痛感從小腿處一直向上蔓延。

“你是不是瘋了!”姜念氣得不行,抓著一旁的柱子,站穩身子後,一腳踹向白沫沫的小腿。

白沫沫就像一隻幹扁的氣球一般,重重摔在地上,她嗚咽了一聲,從屁股底下暈染開一處紅色的液體。

陳明盛三步並作兩步跨上芭蕉亭,有些遲疑地看向一旁還喘著粗氣的姜念。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白沫沫掙扎得想起身,她伸手摸了一把地面上的血跡,定睛一看,突然尖叫起來,“沒了,沒了!”

“她好像流產了。”姜念驚得臉色煞白,剛才的劇烈運動讓她小腹也有些不適,但現在眼前的似乎更嚴重。

“快快!打120!”姜念整個腦袋都有點懵,她掏著包裡的手機,她明明記得放進去了,可不知為何怎麼也找不出來。

陳明盛忙翻出自己的手機,撥打了120。

估計是三人動靜太大,竟吸引來不知哪邊竄出來的一批人,他們將這小亭子堵得嚴嚴實實的,有幾個驚恐地舉起手機對著姜念和陳明盛一陣拍。

“不好!”陳明盛厭惡地看了一眼地上苦苦哀嚎的白沫沫,脫下外套一把擋在姜念面前,低聲道:“她想讓你身敗名裂!”

“可我真的踢她了!”姜念整個身子都是兜的,她根本無法判斷眼前的一切到底怎麼回事,她只知道自己害白沫沫變成了這樣。

她的小腹突然產生一種難以忍受的墜墜的疼痛感,姜念一把按住自己的肚子,顫抖著聲音道:“不行,我的孩子!”

陳明盛一開始沒搞明白,不是白沫沫疑似流產了嗎?怎麼突然間姜唸的孩子不對了。

120急促的聲音響起,相關醫護人員撥開看熱鬧的人群,急忙將痛得快昏厥過去的白沫沫抬上擔架。

“醫生,我朋友也不行了!”陳明盛一把扯開擋住姜唸的衣服,上前拉住正要往回趕的醫護人員。

經驗十足的醫護人員看著臉色蒼白站都快站不住的姜念以及她明顯的小腹,頓時瞭然。

陸欲凌接到自己前丈母孃電話的時候正在外地拍戲,放下手機的時候,導演正走來喊喊他再拍一條,他卻猛得跑了出去。

助理一臉疑惑得跟導演賠了個不是,忙跟了過去。

“直接開車去浙市。”陸欲凌坐上副駕駛,緊攥著手機,面色僵硬,似乎還沒從剛才巨大的訊息衝突中回過神來。

助理都懷疑自己聽錯了,一邊繫上安全帶一邊提醒道:“陸哥,今天的戲還沒完成,明後兩天都還有安排呢!”

“我老婆要生了了!”陸欲凌失控地砸了一下自己的座位,整個身子都因為巨大的恐懼而顫抖,助理一震,腦瓜子高速旋轉著,終於手忙腳亂上了路。

姜念早產了一個6個多月的男嬰,剛出生時就貓兒這麼大,哭聲幾乎都聽不見,還未跟媽媽見上一面就被急急送進保溫箱裡。

姜念產後消耗精力過大,一直處於半昏迷的狀態。

趙雅舒和陸乘風也匆匆趕來,同方英夫妻倆打過照面後就去看他們兩的大孫子了。

陸欲凌趕到的時候姜念剛醒來不久,病房門“啪”地一開,還沒等方英和姜念探頭看清來人,他就快步上前一把將姜念攬進懷裡。

姜念有些尷尬地看著一旁的母親,忙拍了拍陸欲凌的背道:“幹什麼?我媽還在呢!”

“幸苦了念念。”陸欲凌一路上都沒喝過一口水,剛開出拍攝地的高速路口他就接到了前丈母孃電話,說是生了,就是姜念有些元氣大傷生完就睡過去了。

他很早就查閱過資料,即使現代醫療如此發達,生產對於孕婦來說還是一道很恐怖的鬼門關。

他太怕因為這個孩子他再也見不到姜念,現在想起以前自己一直想用一個孩子穩定兩人婚姻的想法,真是個混蛋。

“以後不生了。”陸欲凌喃喃道。

方英見這小兩口舊情難斷的樣子,識趣地走開了。

姜念產後很虛弱,醒來到現在也就喝過幾口水,陸欲凌大山似的摟住她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推了推他,有些無奈道:“快放開我,你快把我抱窒息了。”

陸欲凌這才慌忙放開她,一屁股坐在她床沿邊,18小時沒闔眼的那雙眼睛滿是血絲,他心疼地注視著毫無血色的姜念,詢問道:“怎麼好好的會早產?”

話音剛落,陳明盛就推門而入,兩個大男人隔空對望了一下,似乎都在好奇對方是誰。

“這是我高中同學,陳明盛,這是,”姜念指了指陸欲凌,想了想,還是直接喊出他的大名,“陸欲凌。”

“你好。”陳明盛禮貌地衝他點了點頭,欲言又止地看向姜念。

姜念一眼便知突然進來的陳明盛是有什麼事,她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一臉警覺的陸欲凌,看他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道:“孩子是個早產兒,在保溫箱裡待著,你去看看吧,順便給孩子想個名字。”

“你爸媽我爸媽都在那,也不差我一個。”陸欲凌蹙眉,顯然不滿意姜念趕他走的意思,他看向陳明盛道:“我是她前夫,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姜念揉了揉額頭,她一直以為一直催著要孩子的陸欲凌會對那個孩子感興趣,沒想到現在生出來了他連去看的意思都沒有。

她抬眼看了一眼還是不肯開口的陳明盛道:“說吧,白沫沫那還好吧。”

她和白沫沫同時到達醫院,在救護車上的時候醫護人員對她做了初步的檢查,她忍著痛,堅持等醫護人員先救治她,最終得到一個醫生的診斷,說白沫沫問題不是很大,她才動鬆了口氣,於此同時,她的肚子像是憋久了般,疼痛指數一下子就從一顆星跳到了三顆星,她疼得滿頭大汗,幾乎睜不開眼,後面的事她就有些模糊了,記得大家都很忙,她被人抬來抬去,像只待宰的母豬。

她疼得有些麻木,只想快點把肚子裡的包袱卸下來,結果由於胎位不正,順轉剖,一頓忙乎後,她才聽到一陣極其細微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