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翠花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手指著陸瑤,“我家的地,憑啥給你!”

“那你憑什麼說整個段家村都是我家的,”陸瑤冷眼看她,“什麼話都讓你說了,沒理也要賴三分,說的就是你這樣的!”

谷翠花滿臉漲紅,還要反駁,段富強受不了了,“你給我閉嘴,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

谷翠花自知理虧,這會兒段富強一吼,她也不敢說話了。

段富強深呼口氣,歉意地望著顧福蘭他們,“大嫂,對不住,我替翠花給你道歉。”

顧福蘭別過臉不願意搭理他。

段富強討了個沒趣兒,但也不敢生氣。

陸瑤撇了他一眼,“二叔,該道歉的是二嬸兒!”

段富強沒錯嗎,陸瑤不這麼認為,他能不知道他家有多少地?

一個大男人連媳婦兒都勸不住,還是壓根不想勸?

谷翠花氣得臉紅脖子粗,“我沒做錯,憑啥讓我道歉,我懷疑你們佔了我的地兒讓你們量一量有錯嗎?”

“有疑慮很正常,我們也都配合測量,但是你不該罵我娘!”

陸瑤朗聲說道,“現在可是新時代,大喇叭宣傳要相信科學不要迷信,二嬸兒不僅信鬼神之說,還罵我娘是剋星,難道你不該道歉!”

谷翠花:“說這話的人多了去了,憑啥讓我一個人道歉!我不過是隨口說說,你還上綱上線,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

陸瑤冷嗤了聲,“你算哪門子長輩,既然你說很多人都說了,行啊,你說出都是誰。”

谷翠花掃了一圈,卻不敢說了。

她不傻,說出來就是得罪人。

“不敢說就給我娘道歉,不然我就上告你散播謠言,崇仰迷信,前段時間可是有位迷信的被抓走沒回來呢,二嬸兒正好過去和她做個伴。”

對上陸瑤認真且犀利的目光,谷翠花嚇得一個激靈,眼神撲閃著不敢看人。

陸瑤厲聲催促,“給我娘道歉!”

段富強瞪了谷翠花一眼,“你還磨嘰啥,真想抓進去勞改!”

谷翠花不甘地閉上眼,“我錯了,對不起。”

陸瑤扭頭看向顧福蘭,原不原諒全看她。

顧福蘭點了點頭,示意這件事算了,再鬧下去也是讓人看笑話。

陸瑤沒感到意外,她扭頭看向眾人。

“我知道不少人在背後嚼舌根,今天我把話撂在這,以後誰要是再說我娘是剋星,我就大耳刮子扇他!”

大家鮮少見陸瑤發脾氣,這次是動了真格了。

此時有人說道,“嫂子,你可是娶了一個好兒媳婦兒啊,看陸知青多向著你。”

“咱整個段家村我就沒見過這麼維護自家婆婆的,要不怎麼說嬸子有福氣呢。”

顧福蘭欣慰地看著陸瑤,“我兒媳婦是我們家的福星!”

谷翠花瞪了顧福蘭一眼,灰頭土臉地走了。

段明傑看向眾人,“都散了吧,別一會兒打地基,泥土弄到你們身上。”

熱鬧看完了,眾人嬉皮笑臉地走了。

段明傑他們看完地基,確定沒啥事兒,也回家了。

回到家,陸瑤拉著段明傑回了屋,緊緊抱住了他。

段明傑溫柔寵溺地盯著她的髮旋,回抱住她,低低的笑聲從唇角緩緩傾瀉,“不和我鬧彆扭了?”

陸瑤搖頭,“不鬧了。”

段明傑輕嘆口氣,彎腰托住她的臀,將她抱起來。

段明傑坐在床上,陸瑤兩條腿夾住他的腰,蔥白的手環住他的脖子,臉頰埋在他脖頸處,悶聲問道,“那個時候你是不是很害怕?”

十七歲的少年,爹死了,大哥也死了,別人找上門來欺負他娘,當時他肯定是沒辦法了才會拿刀砍人吧。

她總是埋怨他太沖動,可是絲毫沒有想過,他為什麼會養成衝動的性格。

她從來都沒真正瞭解過他。

“當時是挺害怕的,不過後來就不怕了。”

大哥的撫慰金不多,那是大哥給倆孩子留下的所有的東西了,無論如何,他都要替大哥守好。

谷翠花就是仗著他和二哥還年輕,二哥還是個軟性子,所以就欺負他們。

谷翠花仗著她仨兒子都在,就動手打顧福蘭,她肯定以為他們兄弟倆不敢動,就算是動手也打不過他們,可是誰都沒想到,段明傑會去廚屋拿刀,谷翠花當場就嚇尿了。

從那之後再也沒敢過來。

他們都被段明傑身上的狠勁兒嚇到了,當時的段明傑,讓他們覺得那不是在嚇他們,是真的想和他們拼命。

收起回憶,段明傑說道,“谷翠花欺軟怕硬,如果那次我不來狠的,她會經常來找我們的麻煩。”

這就是人們說的,不怕狠的,就怕不要命的。

“我也不是真的要砍她,大哥走了,如果我再背上人命官司,娘就真的沒法活了,但是我必須要讓谷翠花知道我的態度。”

段明傑就是要告訴二叔一家人,即便沒了爹和大哥,他們也不是誰能隨便欺負的。

陸瑤眼窩一熱,淚水奪眶而出。

段明傑的脖子被燙了下,他連忙把她從懷裡扯出來,“媳婦兒,我真的沒事兒,都過去了。”

陸瑤吸了吸鼻子,哽咽地嗯了一聲,可是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撲簌撲簌往下掉。

段明傑急了,抬手給她擦淚,“我現在不是很好嗎,你看你來段家村幾年了,誰也不敢欺負我,就知道這些年我沒受氣,別哭了,嗯?”

陸瑤咬住唇,她知道,可就是忍不住。

見她還是哭,段明傑捧住她的臉,低頭吻住她的唇。

兩唇相貼那一刻,滾燙的液體漠過兩人的唇瓣,鹹鹹的。

段明傑大掌控制住女人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陸瑤主動張開嘴,任由男人的舌頭闖進來。

唇舌糾纏,陸瑤差點喘不過氣。

可她卻沒有退縮的意思,直到奪走她最後一絲氣息,段明傑才停下來。

段明傑的唇停在陸瑤的小嘴兒一毫米處,兩人的呼吸交疊在一起,都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早知道媳婦兒這麼心疼我,我就早和你說了。”

嘴上這麼說,段明傑心裡是不願意讓她知道的,他寧願不要她的心疼,也不要媳婦兒為他傷心難過,他一個大男人,這點挫折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