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一幅畫。

畫的是孟穗穗帶著兩個女兒在市場門口買肉乾的場景。

孟穗穗看到之後直接驚呆了。

畫得太好了,活靈活現,每個人都那麼生動,真實得像照片一樣。

孟穗穗欣賞了一番之後,有些無奈地說。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只是一幅畫罷了,這幅畫本來就是要送給你的,因為我猜到你一定會來。”

短短一晚上就能完成這麼大一幅畫,可見胡斯洛的畫畫功底有多深。

孟穗穗打心裡佩服有才華的人,頓時覺得胡斯洛的絡腮鬍看著都更順眼了。

孟穗穗問:“那我要是沒來呢?”

胡斯洛坦然道,“那就當我看錯人了,隨便找個人把畫賣出去就是,還能賺點錢,也不算虧。”

這人說話直來直去,孟穗穗很喜歡對方的性格,和這樣的人相處不累。

同時她也意識到,想賣畫就能賣出去的人一定不那麼簡單。

二女兒喜歡畫畫,對藝術有一定的靈氣,如果能找到一位好老師加以引導,就算不能成材,能培養一門興趣也好。

孟穗穗心裡有了盤算,於是她把畫收下了。

拿了對方的東西,她以後便有機會和對方多走動。

道過謝之後,孟穗穗拿著女人幫她包好的畫離開了。

再回到攤位時,滷味和肉皮卷都已經賣光了,攤位也已經收拾好。

攤位前沒有了長長的隊伍,只剩下三個女兒和文浩,以及文浩的四個黑衣保鏢。

老三跑過來迎她,一臉興奮地問,“娘,這是啥?我幫您拿。”

孟穗穗怕三女兒粗手粗腳把畫弄壞了,連忙囑咐,“小心著點,這裡面是一幅畫。”

“哦,好的我小心拿著。”

老三說著,動作明顯放輕了許多。

文浩站起來跟孟穗穗打招呼,孟穗穗隨口問。

“文浩,你聽過胡斯洛這個名字嗎?他是畫畫的。”

文浩有些驚訝地問,“阿姨,您竟然認識胡斯洛!”

果然問對人了。

孟穗穗連忙問,“你瞭解他嗎?”

“不太瞭解,我只知道他很有名,到現在依然一畫難求,他是前幾年從南方搬過來的,據說來這邊是為了躲清淨,因為咱們這邊知道他的人不多,能買得起他的畫的人也不多。”

胡斯洛竟然比她想的還要厲害。

這麼牛的一個人住在她們鎮上,她竟然從來沒聽說過,看來胡斯洛保密工作做得不錯。

“他的一幅畫一般能賣多少錢?”

文浩想了想說,“如果直接從他手上買,一幅普通的畫估計兩三萬就能買到,但一般人找不到他,沒有當面買畫的機會,所以只能從別人手上買溢價畫,那價格就不一定了,七八萬,十萬,或者幾十萬都有可能。”

竟然這麼貴!

在這個年代一幅畫能賣到兩三萬,那要是在她之前生活的那個年代怕是要賣到上百萬了。

她知道這幅畫貴重,卻沒想到值這麼多錢。

胡斯洛竟然就這麼輕飄飄地送了她一幅畫。

在她震驚之餘,她聽見文浩問。

“阿姨,您是想買他的畫嗎?”他沒等孟穗穗回答,有些為難地說,“想買畫估計沒什麼希望,但您要是實在想要,我家老頭子有一幅胡斯洛的畫,我可以讓他送給您。”

這麼珍貴的畫竟然說送就送。

一個是胡斯洛,一個是文浩,她竟然在同一天接連遇到兩個不在乎錢的人。

孟穗穗哭笑不得,心想文浩他爹知道他兒子這麼敗家嗎。

她婉拒了文浩的好意,然後讓三女兒仔細地守著畫,千萬別磕著碰著。

老四問:“娘,咱們現在就回家嗎?”

“嗯,再買點東西就回去。”

孟穗穗說著,從兜裡拿出十塊錢給文浩。

“拿著,這是你們五個今天的工錢。”

文浩下意識把手背到身後,臉上寫滿了拒絕,“我不要,我說了我不要工錢,我是自願幫忙的,而且我也不缺錢。”

孟穗穗早就看出文浩出身不凡,對方確實不缺錢,但她不能因為人家不缺錢,就讓人家白乾活。

更何況她不想欠別人人情,但凡是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兒,人情才是最貴的。

她抬眸說,“不要工錢明天就別來幫忙了。”

文浩其實有點害怕孟穗穗,他總覺得這個看似和藹的女人並沒有那麼簡單,換一種說法,孟穗穗看起來堅韌強大且不按常理出牌,他根本琢磨不透孟穗穗。

他猶豫了一下,把錢接了過來。

“謝謝,阿姨,我一會兒開車送你們回去吧。”

“不用了,牛車在那邊等著,我們一會兒坐牛車回去。”

文浩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又期待地問。

“那我明天早上去您家把你們接過來,等賣完貨再把你們送回去,您看行嗎?”

這小子有點熱情過頭了。

即便是為了感謝她,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

這時,孟穗穗順著文浩的視線,看到了她的三女兒。

她頓時好像明白了什麼。

三女兒今年15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想談戀愛也不是不行,但......

孟穗穗之前對文浩沒什麼意見,但當她用丈母孃的視角打量了文浩一遍之後,發現文浩身上全是毛病。

首先這一頭黃毛就不是她能接受的。

再開口時,她語氣明顯比之前生硬。

“不用了,我們自己僱車過來就行,你的小轎車太金貴,被颳了碰了的我們小門小戶地賠不起。”

“沒事,刮壞了算我的,不用您賠。”

“我說不用了。”

孟穗穗態度堅決,一時間氣氛陷入冰點。

再三被拒絕,文浩有點喪氣。

他有些無奈地說。

“阿姨,之前確實是我做得不對,但您也得給我改正彌補的機會是不,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讓您坐轎車能舒服一點。”

劉來娣知道文浩剛失去親人,今天文浩又幫她出頭,她對文浩有點感激,又有幾分心疼。

她忍不住把孟穗穗拉到一旁,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勸道。

“娘,我看他挺可憐的,要不咱們給他一次機會,一會兒咱們幾個人坐他車回去,東西讓牛車拉回去,就座著一次,給他一個面子,您看行嗎?”

老三開始覺得文浩可憐,往往這是一個女人陷入愛情的開始。

孟穗穗緊繃著神經,試探地問。

“你幫他說話,只是覺得他可憐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