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這個反應不對勁。

孟穗穗和孟宇帆都是一臉懵,不知道哪句話惹她爹不高興了。

孟穗穗下意識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許去!”

老孟頭一屁股坐在炕上,語氣強硬。

孟穗穗昨天剛跟老孟婆子吵過架,從進屋之後,老孟婆子就沒給過她好臉色,此時她也不好意思開口問對方。

於是她給孟宇帆使了個眼色,孟宇帆秒懂,然後扭頭問老孟婆子。

“娘,我爹這是咋了,咋說反悔就反悔?剛才不還答應得好好的嗎?”

老孟婆子擦箱蓋的手一頓,嘆了口氣,頭也不抬地說。

“那地方邪性,你們兩個就別問了。”

這話一聽就是有故事。

看著老孟婆子諱莫如深的樣子,孟宇帆和孟穗穗更好奇了。

他們就愛聽老一輩講那些神神叨叨的事兒。

特別是那些他們身邊的事兒,聽起來特別有代入感。

孟宇帆問,“咋邪性了?娘你給我們講講唄。”

老孟婆子不想說,用抹布使勁兒的擦箱蓋,不耐煩的說。

“講啥講,沒啥好講的,反正你們別去就對了。”

孟宇帆追問,“那我們要是去了呢?會發生啥?”

老孟婆子猛地回過頭,生氣地罵道,“你們倆虎啊,不讓你們去,你們還去?”

孟穗穗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

這一聽就是親孃,小時候他們沒少挨孃的罵。

現在都人到中年了,聽到娘還是像以前一樣這麼罵他們,竟然覺得莫名親切。

只要爹孃還在,不管他們在外邊兒多風光,多厲害,回家之後該挨的罵一點兒也不會少。

想想還挺幸福,至少爹孃還都健在,還能聽到娘罵他們。

“你笑啥,我說他沒說你?真不知道我怎麼生了你們這兩個小虎犢子,不讓去還非要去,死犟死犟的。”

孟宇帆和孟穗穗對視了一眼,笑得更開心了。

老孟婆子眼睛一豎,“笑啥笑,罵你們還笑,你們是不是有病?”

孟穗穗解釋說,“娘,我們倆都好久沒在一塊兒被您罵了,突然來這麼一下,感覺還挺好。”

孟宇帆附和道,“小時候您一開口罵人,我就害怕,長大了之後,我發現您罵人的時候這麼可愛。”

老孟婆子先是一愣,然後緊繃著臉,不讓自己笑出來,瞪了他們一眼說。

“滾滾滾,哪涼快哪兒待著去。”

孟宇帆和孟穗穗對視了一眼,默契地衝上去,像小時候一樣,抱著老孟婆子的胳膊撒嬌。

孟穗穗說,“娘,您就給我們講講吧,我們倆特別想知道。”

孟宇帆說,“是呀,講講吧,那塊兒地方到底怎麼邪性了,我都快好奇死了。”

老孟婆子被拉到炕邊坐下,她被兩個孩子鬧得沒辦法,這才答應。

“好,那我就給你們兩個小虎犢子好好講講。”

孟宇帆和孟穗穗乖乖做旁邊聽,昨天吵架留下了隔閡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老孟婆子眯了眯眼睛,邊回憶邊說。

“哎呀,那件事兒可有年頭了,那時候我和你爹還十八九,沒結婚呢。”

“這事兒要從老王家的二閨女上吊開始說起。”

老孟婆子僅靠一句話,直接把孟宇帆和孟穗穗驚呆了。

上吊?

我的天,這麼勁爆。

之前竟然從來沒聽說過。

孟穗穗問,“老王家的二閨女是誰呀?”

孟宇帆問,“對呀,哪個老王家?”

老孟婆子說,“你們不知道,說那次事兒之後不久人家就搬走了。”

老孟婆子說著朝老孟頭看了一眼,“但是吧,這人跟你爹有點關係。”

孟宇帆瞬間驚了:“她跟我爹還有關係?”

孟穗穗也立刻興奮了,拍了拍老孟婆子的大腿問,“啥關係啊?”

“你講故事就講故事,扯我幹啥?我告訴你啊,別跟孩子瞎說。”

老孟頭突然氣急敗壞,彷彿極力想掩飾什麼。

老孟婆子根本不懼他,冷笑了一聲說。

“這個不是我瞎說,之前有人把老王家二姑娘介紹給你爹,他們倆差點就成了,都準備訂婚了,那女的就上吊死了,就死在你們要去的那個山頭。”

竟然還有這事兒。

怪不得她爹不讓說。

當時要是老王家二閨女沒上吊,他們爹孃就沒機會在一起,那豈不是也不可能有他們?

孟宇帆和孟穗穗知道了這個驚天大秘密,一時不知道說點兒什麼好。

老孟頭看一雙兒女詭異的神色,連忙站起來,現身說法。

“你們那別聽你娘瞎說,我們那時候都是包辦婚姻,說是訂婚,但我倆基本沒怎麼見過面兒,也沒咋說過話。”

“哦。”

孟穗穗極其敷衍地應了一聲,孟宇帆也一臉懷疑地點了點頭。

爹和娘各有一套說辭,年代久遠,有些東西怕是再也沒有機會求證。

不過那些都是過去的事兒了,當個熱鬧聽聽就行,不重要。

看見兒女的方向,老孟頭嘆了口氣轉身坐下,不管了。

孟穗穗催促道,“娘,您繼續說,然後呢?”

“她在那片林子吊死之後,大家都覺得那片林子慎得慌,那之後很少有人會去那個山頭,後來偶爾有人去,然後就傳出那個山頭鬧鬼,進去之後總能聽見嗚嗚的哭聲,那之後就更沒有人敢去了。”

孟宇帆問,“就因為這些?他們說的哭聲有沒有可能是風聲?”

“不知道,因為我沒聽見過,但他們都那麼說,而且你們一走一過的時候沒發現那片樹林你的樹特別密實,往裡一看,特別黑嗎?”

孟宇帆和孟穗穗不約而同地點頭,“嗯,發現了。”

“是吧,那塊就是很嚇人,很邪性,當時老王家二閨女沒了之後,老王家還在那個樹林裡建了一個小廟,之前他們老王家還去拜一拜,後來他家搬走了,就再也沒有人管那座廟了,說句不好聽的,現在那個廟裡住的是什麼咱都不知道。”

老孟婆子神神叨叨的樣子,再加上講靈異故事的語氣,恐怖效果直接拉滿。

孟穗穗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摸了摸胳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