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穗穗心領神會,揚了揚下巴說。

“好,那我先讓他們準備著,一會兒做好了咱們再過去。”

孟穗穗走進廚房,見大女兒正在盛菜。

大女兒一見到她就開心地說。

“娘,您終於回來了,剛才我們三個都愁壞了。”

“愁什麼?”

“怕您不回來,我們仨不知道飯做好了誰去陪領導吃飯,怪尷尬的,但又不好意思拖到太晚了還不做飯,糾結死了。”

“傻孩子。”孟穗穗笑得溫柔,問,“今天晚上吃什麼?幾個菜?”

“六個菜行嗎?”孟安羽問。

“行,一會兒我們聊正事兒,你帶著妹妹去樓上吃。”

“好。”

“還有多久能吃飯?”

“現在!都做好了,盛出來就能吃。”

孟穗穗算是看出來了,女兒們是在拖著等她回來,其實飯菜早就做好了。

五分鐘後,孟穗穗招呼三位領導在餐桌邊坐下。

“都是一些家常菜,三位領導別客氣,快嚐嚐合不合你們的口味。”

“這是我大女兒做的鍋包肉,酸甜口的,好吃又開胃,快嚐嚐。”

孟穗穗說著,拿起公筷給三個人一人夾了一塊鍋包肉。

大女兒做的鍋包肉外酥裡嫩,酸甜可口,她相信不管誰吃到大女兒做的鍋包肉,一定都會欲罷不能,回味無窮。

龐冰之前吃過,很有發言權,他嚥了口唾沫說。

“兩位領導,她家大閨女做的鍋包肉你就吃吧,嘎嘎響,嗷嗷脆,那叫一個絕。”

“你之前吃過?”

“對,食品廠開業的時候我吃過一次。”

伴隨著龐縣長尷尬的笑容,胡勇咬了一口。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他一臉被鍋包肉驚豔到的表情,點頭說。

“嗯,好吃,你大女兒這廚藝可以去飯店當大廚了,不對,比很多大廚的廚藝更好!”

又有人誇大女兒了,孟穗穗笑得合不攏嘴。

“您喜歡就好,好吃您就多吃點兒。”

孟穗穗邊說邊把裝鍋包肉的盤子往領導那邊推了推。

大家先吃了點兒菜墊墊肚子,然後胡勇起頭聊起正事兒。

“孟老闆,豆製品加工轉化這方面,你目前有什麼好想法嗎?我聽你們縣長說你對這方面很感興趣,我們一聽就趕緊來了,主要是瞭解一下你的想法和顧慮,看看我們有沒有什麼能為你做的。”

昨天就只是聊了一下,她連自己想做什麼都沒套路,跟龐冰說的也是再想想。

怎麼經過龐冰轉述一下,就成了她對豆製品轉化非常有興趣了?

好傢伙,這才過了一天就帶著領導找上門催著她開廠子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幫領導是真的著急了。

不然怎麼能屈尊來到她們這個小破村子。

現在主動權在孟穗穗手裡,孟穗穗準備再耗上一段時間再告訴他們她準備開辣條廠的事兒,免得這幫領導以為開廠和喝水吃飯一樣容易。

於是孟穗穗一臉歉疚的開口道。

“說來慚愧,昨天龐縣長走了之後我一宿都沒怎麼睡,一直在想用黃豆做點什麼,但想來想去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

聽她這樣說,領導們並不意外。

畢竟開廠可是一件大事兒,不是腦袋一熱說開就開的。

只要廠子運營起來,就等於每分每秒都在燒錢。

人家孟穗穗是個商人,總不能因為老百姓賣不出去糧食,就不管不顧地開個廠子,人家肯定要以利益為重,覺得能賺到錢才能決定開廠。

說到底黃豆滯銷的問題應該是他們這幫領導幹部想辦法,總不能把壓力都給孟穗穗,人家孟穗穗又不欠他們的。

所以還得哄著來,既要催著孟穗穗快點想辦法,又要顧及到孟穗穗的情緒。

胡勇說,“這才一天時間,你沒想到辦法太正常了,我們組織那麼多人,這麼多天不是也沒想出什麼可行的辦法嗎?孟老闆一定要注意身體,該睡覺的睡覺,別有那麼大的壓力,知道嗎?”

“嗯,謝謝領導體恤,我一定好好想,認真地想,儘快找到辦法,為領導分憂。”

這個孟老闆可真會說話。

胡勇不動聲色地打量孟穗穗,然後喝了口汽水說。

“好,我們相信你,孟老闆你知道嗎,我們都非常認可你的實力,你的肉乾生意做得那麼漂亮就是最好的證明,我們一致認為這次你一定也能帶著咱們市一起度過這個難關,要不我們也不會跑這麼遠來到你家,你說對吧。”

這是再給她戴高帽子。

這些話從領導嘴裡說出來沒什麼問題,但她要是應承下來可就是她不懂事了。

孟穗穗連忙擺手說。

“不敢當,我哪有您說的那麼厲害,我肉乾廠能取得現在的成績,還不是因為各位領導的好。”

“你們看,孟老闆還是這麼謙虛,我發現有大能耐,能做大事兒的人咋都這麼謙虛呢。”

胡勇笑著跟身邊的人說完,然後對孟穗穗說。

“孟老闆,我的意思是我們特別重視你,所以你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你儘管說,就算我做不了主,我也能幫你向上申請,畢竟咱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解決問題,讓老百姓都能過個好年。”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領導,如果我有什麼需要組織幫忙的,我一定向您各位求救。”

一頓飯下來,孟穗穗姿態放得很低。

大家車軲轆話說了一堆,奉承的話和謙虛的話也都沒少說,但他們卻沒從孟穗穗嘴裡問出半點有用的東西。

該送領導們走了,孟穗穗把臨時讓女兒們準備的肉類零食大禮盒搬了三箱放到車上,恭恭敬敬地把人送走了。

看著遠去的汽車尾燈,孟穗穗轉身,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回走。

女兒們正偷偷注意著她這邊,見領導們已經走了,就立刻跑出來迎她。

老大和老二一個人抱住她的一條胳膊,老三倒著走,邊走邊問。

“娘,開辣條廠的事兒你跟他們說了嗎?”

“你們怎麼知道他們來是關心辣條廠的事兒?”

“因為他們問我了。”

孟穗穗瞬間緊張。

他們問老三了,老三不會說漏了吧?

她連忙問。

“問你什麼了?你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