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侍從趕緊扶住了陳靜疏。

連見過不少世面的張尚書,這時候也慌了,他轉頭望向陳靜疏,顫巍巍道:“殿……殿下!這……還要出兵平反嗎?”

陳靜疏眼神複雜:“平……平個屁!你就是把帝國最精銳的十萬鐵騎派過來,那城樓上可有上千門炮,能抗住幾下?要知道,我們大炎中央也才一百門火炮!”

張尚書慌了:“那……殿下,我們該怎麼辦?”

陳靜疏站直了身子:“走!進城!我倒要看看這個陳一,使的是什麼妖法!”

陳靜疏的馬車,緩緩駛入縣城內。

眼前的一幕幕,簡直震驚!

河畔的碼頭,巨型商船鱗次櫛比,人來人往。

繁華的街道上,商賈雲集,商貿繁榮。

更離譜的是,在城中心的一座高樓內,居然包含了地下室、商場、酒店、客棧、射箭場、皮影戲班子……

沒錯,在陳一的時代,這東西叫做大型商業廣場。

陳靜疏的馬車,在衙役的指引下,停入了一座高樓的地下室內。

隨後,衙役領著他們,進入了一座升降轎廂,眨眼間竟到了樓上!

陳靜疏以及她的一眾隨從,各個目瞪口呆,猶如土農民進城一般。

轎廂升起的時候,陳靜疏看到無數巨型的橫幅,掛滿了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土城縣,一生一定要來一次的城市!”

“要致富,先修路!”

“陳縣令,帶領你們邁向美好生活!”

陳靜疏和張尚書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跟這裡一比,皇城簡直就像是窮鄉僻壤!

“縣老爺說,您二位是這裡的貴客,所以要親自接待二位。”

衙役彙報道。

陳靜疏驚了:“他陳一是怎麼知道我們來了的?”

衙役驕傲道:“縣老爺在城市的每個角落,都安排了眼睛最亮的官差,負責監管城市裡發生的一切。”

“老爺說了,等他研究好了‘監控’,這些官差就可以輕鬆一些了。”

陳靜疏眼睛瞪的老大:“每個角落?這得多少人啊?你們的財政支出得多大?”

衙役笑了笑:“我們土城縣最不缺的就是錢,所以每年都有大量人口湧入,老爺也是慧眼識珠,每個人都能在這裡發揮自己的特長,過得豐衣足食。”

陳靜疏聽罷,是又驚又怕。

難怪父皇說陳一留不得!

奇巧詭詐!

這就是奇巧詭詐!

老百姓哪能全部豐衣足食?

老百姓要是都富起來了,他們就有閒錢招兵買馬,割據一方!

是朝廷最大的隱患!

很快,陳靜疏和張尚書,被衙役領到了位於頂樓的一處酒店內。

包廂裝修華麗、富貴典雅。花卉浮雕。

紅木餐桌,絲綢軟榻,一應俱全。

角落裡,還有幾個婢女在演奏著古箏。

宛如一個私密的世界。

餐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珍饈佳餚,看得人垂涎欲滴。

這時,陳一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靜疏,好久不見了。”

陳一沉聲道。

陳靜疏望向陳一,眼神一顫!

此刻的陳一,比起數年前被她拋棄,被貶出京時候的落拓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他身著一襲華麗的白衣,衣服上金絲銀線閃閃發光。

他的臉上,帶著一抹自信而高貴的微笑,優雅從容。

手中一把鑲嵌著寶石的扇子,更是顯得貴氣。

“你……你是……陳一?”

陳靜疏都有些晃神!

還是張尚書反應快,指著陳一大罵:“大膽陳一!居然敢在這裡傭兵自立!好大的狗膽!”

隨即,張尚書大手一揮,幾個跟在伸手的大內侍衛便拔劍向前,將陳一團團圍住。

陳一戲謔一笑,目光挪向陳靜疏,道:“怎麼?靜疏,你那個姘頭終於看不慣我了?”

張尚書見狀,不怒反笑:“陳一!看來已經不必調查你的罪行了,你竟膽敢辱罵當今駙馬是‘姘頭’!好!好的很!你現在已經是殺頭的死罪了!”

隨即,張尚書轉頭稟報陳靜疏:“殿下,如今陳一罪行已經坐實了,請立刻下令,將陳一正法,以彰我大炎國法威嚴!”

陳靜疏盯著陳一,還有些猶豫。

畢竟,從自己十四歲開始,陳一就陪伴著自己。

表面上,陳一好像什麼都沒有做。

但離奇的是,有陳一在身邊,似乎什麼困難都可以在短時間內得到解決。

她陳靜疏也從不得寵的公主,搖身一變成為了帝儲!

而且,自從這大炎王朝建立以來,但凡大事,總能夠看到陳一出現在關鍵的位置上!

他陳一雖不邀功,但若說他沒有半點功勞,說出來狗都不信。

至少,單看如今這土城縣,沒有他陳一,絕不會有今天的繁榮景象。

如果今日重新招攬陳一入朝為官,讓他把治理土城縣的方法用在治國上,那大炎真有可能成為炎夏大陸最強的帝國。

這樣的輔國之才,殺了可惜啊。

張尚書似看出陳靜疏的想法,跪地勸諫道:“殿下!如今你繼位在即,可不能在這時候忤逆陛下的決定!”

陳靜疏這才回過神來!

是啊!

父皇已經下令,讓自己殺死陳一,斬草除根,把人頭帶回去!

如果自己連這個小任務都完成不了,還怎麼讓父王有信心傳位於自己?

“陳一!欺君犯上,其罪當誅!斬立決!”

陳靜疏一揮手,隨即身後一群大內侍衛一擁而上!

錚錚錚!

無數把利刃,架在了陳一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