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漠更加疑惑了。

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麼,他尊重蘇溪的決定。

至於林歡雨,只要她不再找蘇溪麻煩,他也不會管她。

兩人回到家後,席漠就讓蘇溪先去洗漱,他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就發現了好幾個未接電話和訊息。

三個他父親打的,兩個他母親打的。

至於訊息,也是他們兩個。

爸:【臭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談物件這麼重要的事都不跟老子說。】

爸:【我不是讓你回來看看鎮上的那些個姑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懂不懂。】

爸:【那女人是誰,聽不聽話。】

看到這些。

席漠沒有任何心裡波動,退出了聊天介面看了另外一個人發來的訊息。

雖然小時候的事情他記得不是特別清楚,但還是知道媽當初離開爸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爸太過於專橫,沒什麼本事還大男子主義。

他理解她,只是有點心寒她把自己丟下。

只因帶著孩子會讓她不好找下一任。

席漠抿了抿唇,重新點開了另外一個聊天框,是他母親發過來的。

媽:【恭喜你,小漠。】

媽:【有時間,帶上你女朋友一起吃個飯好不好?】

席漠指尖微動,回了過去:【到時候再說。】

他不知道該不該答應這個事。

他對母親的感情是矛盾的,因為小時候把他丟下的原因,她心中有愧疚,每次跟他聊天說話的時候都很客氣。

但同樣,她也是自私的。

每當她現任那邊有誰需要找工作或者畢業了時,她就會來找自己讓他看著幫忙安排一下工作。

她跟爸在這種事情上唯一的區別便是她的語氣裡帶著一點商量和討好,爸的語氣裡全是專橫。

訊息發出去後,對面很快就回了:【好。】

席漠眉心一動。

這麼遲了,還沒睡?

媽:【你現在還是一個人住嗎?】

席漠向來不會在生活這種事情上多說,只是避開話題說了四個字:【您早點睡。】

訊息發出去後他就把手機放在那兒沒動,整個人的心情有一點沉重。

他不是個愛愁容的人。

可此時此刻他不禁反思,按照心裡想法跟蘇溪在一起究竟對不對。

也擔心未來的某一天,蘇溪會後悔跟他在一起。

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裡,蘇溪洗完澡和頭髮出來了,用乾毛巾擦了擦頭髮後她就出來叫了席漠:“席漠,幫我吹一下頭髮!”

席漠應了一聲就過去了。

感受到頭頂穿來熱風時,蘇溪抬眸看了他一眼。

察覺到他有心事後開了口:“你怎麼了?”

“沒什麼。”席漠溫柔跟她吹著,溫度剛剛好。

“沒什麼才怪。”蘇溪對於他還是瞭解的,“你這表情可不像是沒什麼。”

席漠專心跟她吹著頭髮。

直到頭髮都吹乾後,他才試探性的問了句:“你喜歡的,究竟是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蘇溪:“?”

蘇溪黑人問號臉。

啥?

“我不想多年之後你後悔跟我在一起。”席漠是個心中有事就會跟蘇溪談的人,“如果你是因為青春年少時的一些事情喜歡到現在……”

蘇溪抬手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

席漠捂著自己的額頭,有一點點懵。

“我既因為以前喜歡你,也因為現在喜歡你。”蘇溪直接跟他說了,純粹乾淨的眼眸中是真摯,“除非你婚後跟現在截然不同,不然我不會後悔。”

她在乎的,至始至終都是席漠這個人。

只要他一直對自己好,她就不會後悔。

席漠指尖動了動,眸光有一點複雜:“可是……”

“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麼?”蘇溪想著回來之前他都沒這表情,只能猜測是她洗澡這段時間發生了些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席漠遲疑了一下,沒有瞞著她:“我爸為人不太好。”

大男子主義、酗酒、打腫臉充胖子、對孩子棄而不養,對妻子打罵……

這樣的人。

蘇溪的身邊從未有過。

“我是嫁給你,又不是嫁給你爸。”席漠看待事情很清晰。

席漠把手機解鎖,點開了他跟爸的聊天記錄遞了過去。

他不想瞞著蘇溪。

“我可以看看你們以前的聊天記錄嗎?”蘇溪試探性的詢問著。

席漠嗯了一聲。

蘇溪往上翻著。

他們兩個聊天的次數很少,內容也不是很多,沒一會兒就看完了。

“別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蘇溪揉了揉他的腦袋,笑容很治癒,“他要說就讓他說,其他的不必太在意。”

“他這麼說,你不生氣嗎?”席漠試探性的問著。

蘇溪搖搖頭:“又不是你說的,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她在意的,只是席漠的言語和行動。

其他人要怎麼說,她無所謂。

畢竟結婚的日子,是她跟席漠過。

“你媽媽跟你說了什麼?”蘇溪見訊息介面還有他媽媽,問著,“我可以看看嗎?”

“我的手機你可以隨便看,不用問我。”席漠直接說了這句話,也跟她說了兩人的聊天記錄,“她發訊息來問,要不要一起吃飯。”

“吃啊。”蘇溪看到了,很自然的回了,“你媽媽跟你說話的語氣好像比你爸爸好很多。”

席漠嗯了一聲沒多說。

蘇溪是個很細心的女孩子:“你有什麼顧慮嗎?”

“我也不知道。”席漠思緒是亂的。

他寧願他母親小時候一走了之後就跟他斷了所有關係,這樣他就可以硬下心腸什麼都不管。

可自從他大學畢業後,她不知從哪兒弄到的自己的聯絡方式。

開始對自己噓寒問暖。

那段時間她是真的關心自己,說以前逼不得已,還跟他道歉。

他對態度惡劣的人可以冷漠相對,但對向自己真誠道歉的人,他做不到完全的冷漠。

更別說,這人還是他的母親。

他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但從小到大他都很羨慕那些有媽媽關心疼愛的孩子,以至於在她多年後找到自己,跟自己懺悔道歉時,他冷硬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這才有了後來她偶爾問自己能不能幫他現任那邊某個誰找工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