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快要放棄之時,余天策在二百八十多名看到一個名字。

新豐縣,余天策!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過了!”

成為了秀才,從今以後,見到縣官他就不用下跪了,可以做廩生,可以進縣學讀書,還可以開私塾,也不需要服徭役了!

最重要的,沈康再也不能說他是廢物了。

八姐夫是秀才,他也是秀才!

哈哈哈!

余天策暢快地笑了起來。

兩旁的人越來越少,有的歡呼,有的坐在地上痛哭,有的被父母誇獎,有的被父親追著打,還有的老人被兒子安慰……

休息了一夜,清早退了房。

余天策帶著沈靜,去江月樓向魯源道了別。

魯源沒讓陳清留下,直接將他送給了余天策當書童。

余天策想了想,也不差陳清每月一兩銀子工錢,自己不在家的時候,陳清還能全天候保護娘子,何樂而不為?

又閒聊了幾句,在長安買了一些布匹,三人這才來到碼頭,登上了回新豐縣的客船。

曾鈺組織科舉,要過幾天才能回去。

可人情世故不能差,余天策提著禮品去縣府,將禮物送給了夫人,又帶了些感謝的話。

而後,又拿著布匹去了燕雲畫館。

最後,準備了兩匹絹布,帶著娘子回了沈家。

沈康聽到這個訊息,表情有些震驚。

可能是不相信,一個廢物過了秀才吧?

更讓沈康吃驚的,縣令老爺的老師竟然賜名給他,像他這種土豪,想巴結縣令老爺都不見呢!

八姐夫王川,四年前考下的秀才,上次鄉試進了附榜,屬於貢生,自己在家開了個私塾,教孩子們讀書。

看他的表情,也不知道高興還是難受。

回到家,余天策雙手抱頭,看著桌角搖曳的燭火。

接下來的鄉試,要等到今年八月,與雍涼九府秀才們一起考,難度不知道大了多少倍,能不能過都是兩說。

秀才不需要服徭役,但是要服兵役,十六至五十歲的男子,每年要去縣大營接觸訓練一月,幫公家修城站崗。

除了舉人以上功名,或者縣學讀書的秀才們,才可以不用服兵役。

那要抓緊進入縣學啊!

呼呼~

春天風大,吹得木窗颯颯作響。

火炕燒得熱,懷裡摟著沈靜,也沒冷到哪去。

可陳清在柴房住著,大老遠跟他回來,連個窩都沒有,也說不過去。

看來,是時候換個房子了。

既然提到房子,那就不得不提新豐縣四大豪紳。

沈家,先不做打算。

萬一搞了沈康,連累娘子就不好了。

東城江家,江戶本就是個老實人,算計他的事兒跟他沒有什麼太大關係,也不做打算。

西城王家,南城姜家,值得考慮。

那既然這樣,姜家,就是首選了。

清早,余天策帶著陳清,來到了姜府。

姜宏正因為兒子的事生氣呢,可新縣令老爺不買他的賬,又因得罪的是刺史大人,苦於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在家等。

聽管家說,余天策來了,姜宏心臟差點跳出來。

“他是來姜府認罪的嗎?把那潑皮給我帶上來!”

“知道了,老爺!”

不多時,余天策和陳清跟隨管家,進入了姜府,來到了正堂。

姜宏坐在正堂中央,惡狠狠的盯著余天策,憤怒地吼道:“你這個天殺的潑皮,別以為我不敢弄死你!新縣令剛來,我不好動手而已!你竟敢禍害我兒子,說吧,我先聽聽你的道歉,再研究怎麼懲罰你!”

道歉?

余天策不由得笑了起來。

“姜老爺,你做夢沒睡醒啊?誰跟你說我來道歉了?”

嗯?

姜宏看了看管家,而後疑惑地問:“你不是來道歉的?那你來我府上幹什麼?”

“姜老爺沈家前路有一處宅子,是你的家產吧?”

“對!”姜宏沒好氣的嗯了一聲。

余天策上前,一把奪過姜宏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大口。

呸!

“這是什麼茶葉,跟豬尿似的。”

姜宏默默攥緊了拳頭。

身為秀才見到舉人,不躬身作揖;

身為晚輩見到長輩,不開口問好;

身為客人見到主人……

竟然,如此的放肆!

奪他的茶杯,還說喝豬尿一個味兒!

“你是來找病的是吧?”

呵呵…

余天策放下茶杯,微微勾起嘴角:“姜老爺,您先別生氣,我今天是來找你談生意來了。”

“有什麼屁快放!”

姜宏一拍桌子,怒氣衝衝地站了起來。

姜府的棍夫們,也在這一刻堵住了門口。

“兔崽子,這不是大街上!你到我的府上來鬧,就算打斷了你的腿,頂多就是賠點錢!吃不了官司。”

余天策當然知道,入室撒野,捱打肯定是白打。

陳清一見不對勁,連忙湊了上來。

“清子,別這麼大氣勢,咱們談生意,就要有個好的態度,先冷靜冷靜。”

余天策雙手背在身後,昂著頭說:“姜老爺,沈家前路那處宅子,我看好了,三百貫賣給我吧。”

什麼玩意兒?

姜宏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都說余天策彪,這是真彪啊!

新豐縣地價雖不及長安,可那宅子佔地足足兩畝,比沈家只小一圈。

裡面,花園、魚池、假山、涼亭、正堂、客房、伙房、書房、僕房等等一應俱全。

虞朝同原時空明朝一樣,五尺為步,步二百四十為畝,畝百為頃,一畝地,應為後世六百平方米左右。

姜宏雖說不差田產,宅子也多。

可怎麼算,三百貫也不能賣。

“你想屁吃呢?就是你給我兩千貫,能不能賣也得看我心情!你有什麼正經事兒嗎?如果沒有的話,趁著老爺我心情好,趕緊滾!別讓我叫人打你們出去!”

哼!

來了,事兒就必須辦成。

打無準備之仗,那叫愚蠢。

“姜伯父,話別說得這麼滿。”

說著,余天策向前湊了湊,拽下了腰間的玉佩:“你看好了,這是長安府江月樓魯掌櫃給我的玉佩。魯先生,你不知道是誰吧?他的學生你應該聽過,就是咱們的縣令老爺。”

嗯?

姜宏在長安有些人脈,的確聽說,余天策靠著一手畫,和魯源相處得不錯。

魯源的身份,他自然很瞭解。

那是個得罪不起的人!

“你想說啥?搬出大人物嚇唬我?就是魯源本人來了,也不能說三百貫,就強買我姜宏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