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連翻兩個跟頭,便躲開了余天策的攻擊。

接著幾步,竄到了十米開外,停在了客房的旁邊。

“拳頭,這麼快?”

大大的斗篷,帽子扣著臉,鼻子以上的位置看不見,只能看見刺客肥厚的嘴唇,揚起一抹嘲笑的弧度。

“你是誰,為什麼進我的家?”

余天策注意到,這人是用跑的,根本就不是鬼,只不過,他的身法對比普通練武之人靈巧而已。

“我……”

誰知,黑影只說出一個字,客房呼嚕突然停止。

那黑影剛察覺不對,只聽咔吧一聲,客房的窗子被捅碎,破碎之處伸出一隻大手,一把掐住了他的頭髮。

陳清,剛才是假裝睡著!

余天策趁機,快步向黑影衝去。

那黑影一套金蟬脫殼,脫掉身上的斗篷,轉身就要跑。

可這時,已經來不及了。

余天策到了他的身後,一腳踢在了他的頭上。

嗯!

一聲悶哼。

那黑影站立不穩,踉踉蹌蹌甩出去好幾步。

咵喳……

突然,客房的門整個碎裂。

陳清光著膀子衝了出來,沙包一樣大的拳頭,照著黑影的臉就轟了上去。

嗷!

那黑影口鼻噴血,踉踉蹌蹌挪了幾步後,一頭栽在了地上。

黑影踉踉蹌蹌爬起身,這才想著拽腰間的短刀。

可已經來不及了,陳清已經抓住他的雙臂,將他提了起來。

呸!

黑影啐了一口血,咬字不清地說:“單靠這個大塊頭,根本不可能抓住我的!我沒想到,你這個兔崽子,身法竟然這麼好!”

泰拳高手,能不厲害?

這個刺客,余天策從來沒有見過,聽他的口音也不是長安本地人。

難道說,是岳父安排的?

剛冒出這個念頭,余天策就自我否定了。

沈康壞是壞,但沒有壞到那個地步,派刺客進家嚇唬自己的女兒。

轉念一想,難道說,是姜宏?

有這個可能!

威脅加勒索,買下這套宅子,姜宏心裡沒氣不可能。

“告訴我,你是誰,誰派你來的?”

那黑影掙扎了兩下,見逃不掉,便閉上了眼不說話了。

“哼!給我玩沉默是吧?”

余天策上前,拔出黑衣人腰間短刀,放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依大虞律,你進我的家裡行兇,我殺了你是不需要償命的。我勸你聰明點,別賠了命。”

呵呵…哈哈哈!

那黑影突然睜眼,諷刺地笑了起來:“餘彪子,聽說你殺只雞都不敢,你敢殺人?我勸你把我放了,派我來的人,你不知道最好。他,你惹不起。”

我惹不起?

“清子,把他給你玩玩!”

“知道了,彪哥!”

陳清接過短刀,眼中一寒,猛然刺進了黑影的大腿之中。

啊!!!

慘叫聲,撕心裂肺。

聲音剛出來的瞬間,陳清便捂住了黑影的嘴。

“你行動很快唄?每天嚇唬我嫂子,挺有意思唄?”陳清拔出短刀,又刺進了黑衣人的右腿之中。

那黑衣人渾身顫抖,連連搖頭。

余天策也嚇了一跳。

雖說入室刺殺別人,反殺不用償命,可這陳清,鬧著玩兒還真扎啊?

“清子,有點過了。你搖頭幹什麼?想說是吧?”

嗯嗯!

黑衣人艱難地點了兩下頭。

誰知,陳清剛鬆開他的嘴,黑衣人便大喊道:“救命……唔唔……”

刺客的嘴,再次被捂住了。

沈靜躲在余天策的身後,小聲嘀咕道:“郎君,這個人是誰呀?”

“之前,你看到的鬼影就是他。”

余天策上前,拔出了黑衣人腿上的短刀。

“清子,這樣詢問,就算弄死他,他估計也不會說。把他帶去柴房,綁起來!娘子,我去趟縣衙,叫大人過來看一眼,咱們別給自己惹上什麼罪名。”

“知道了,彪哥!”

“快去吧,郎君!”

敲開縣衙的門,余天策和曾鈺一五一十的描述了情況,沒把刺客押來縣衙,是怕打草驚蛇,讓幕後指揮者提前準備。

曾鈺聽後,也很氣憤。

新豐縣這個地方,多少年都沒有入室作亂的了,還是自己的門生,就算是半夜,他也要親自到場處理。

……

餘府,柴房。

黑衣人被扒光了衣服,綁在了承重柱子上。

嘴,也被沈靜用黑布勒了起來。

此時,他可以說話,但喊不出來。

陳清和沈靜搜了他的衣服,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連個紙條都沒有。

曾鈺雙手背在身後,冷聲質問道:“我是新豐縣令,告訴我,幕後指揮者是誰?說了,你還能少受點罪。”

那黑影知道自己栽了,幕後的人他也得罪不起,乾脆破罐子破摔,任曾鈺怎樣詢問,他就是一言不發。

半晌後……

曾鈺回頭看向衙役,命令道:“帶回地牢,大刑伺候”

“遵命,大人!”

忙活到四更,天已經漸漸放亮了。

鞭子、棒子、夾指、烙印……

但無論怎麼行刑,那黑衣人就是不說幕後之人是誰。

再打下去,刺客可能受不住了。

這就很難辦啊!

曾鈺也怕把人搞死,和上面交不了差,索性說道:“今日先不詢問了,明日再盤問他,都回家休息吧,天策,你和陳清也回去吧。”

然而,余天策並沒有走,躬身作揖說道:“大人,臣有一個辦法,保證他能說實話!唯獨,要一名大夫來實施,獄卒幹不了。”

哦?

曾鈺好奇地舔了舔嘴唇。

要大夫來實施,莫非,要閹了他?

那黑衣人聽見這話,也猜到了什麼,雙腿不由夾緊了起來。

“餘彪子,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

余天策躬身作揖:“大人,這刺客那裡的皮長,影響衛生還不健康,學生建議,在不喝麻沸湯的情況下,給他做包皮環切術!”

包皮……環切術?

曾鈺、陳清、獄卒還有隔壁牢房的犯人,聽見這話,也都是一臉懵圈。

什麼是包皮?

那玩意兒,不是人人都長麼?

還真沒有聽過,切掉會更健康的說法!

余天策躬身作揖,繼續說道。

“大人,學生認為,逼問也要講究人性。鞭撻、夾指、烙印都過於殘忍。我們應該以德服人,以治病救人的方法,讓他感動,從而主動說出幕後主使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