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

葉陽只好將車禍的事,全盤托出,儘量講得委婉,以免嚇到秦尋雁。

饒是如此。

秦尋雁仍聽得心驚肉跳,後怕不已,掩面而泣:“你傻不傻?那個女人根本沒把你當朋友,你還對她捨命相護?”

“你想沒想過,萬一你要是出什麼意外,姐怎麼辦?”

淚水順著臉龐,啪嗒啪嗒落下。

一半心疼,一半心酸。

“姐,我錯了,你別哭了,好不好?我心都快碎了。”葉陽揪心不已,伸手替她拭去眼淚。

“不要你管!”

秦尋雁賭氣的將頭扭向一邊:“你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還用在乎我的感受嗎?”

她是真把葉陽當自己人,不然也不會如此崩潰。

葉陽急得抓耳撓腮。

他一個戀愛都沒談過的處男,哪懂怎麼哄女人?

乾脆心一橫。

管他三七二十一。

騰然站起,一把將其攬入懷中,任其掙扎,打死也不放手。

“混蛋,鬆開我,不許你抱我。”

秦尋雁哭嚎著捶打葉陽胸口。

“姐,你打吧,只要能讓你消氣,被你打死,我也認了。”葉陽耍起無賴。

“不……不許說那個字,我不許你死。”秦尋雁急忙捂住他的嘴。

長長的睫毛,掛著淚珠,隨著她眨眼,一上一下。

葉陽咧嘴一笑。

心底暗暗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急中生智,好歹過了這一關,不然他真得急死。

“笑,笑屁啊笑!”

秦尋雁美目含怒,狠狠瞪了他一眼,氣不過道:“你以後要是再敢拿自己不當回事,我……我就……”

“我就跟你老死不相往來!”

這大概是秦尋雁能對葉陽說出最狠的話了吧。

“Yes,Madam!”

葉陽學著電影裡,做了個立正敬禮的動作。

他又不傻,知道秦尋雁是關心他,為他好,當然要想辦法逗她開心了。

“噗嗤——”

果不其然,秦尋雁沒忍住笑了出來,但覺得太容易原諒這傢伙,怕他不長記性,趕忙又板住了臉。

“坐下,我給你抹藥。”

葉陽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乖乖坐好,打趣道:“姐,你生氣的樣子也好美。”

“美你個大頭鬼,我還生你氣呢,才不上你甜言蜜語的當。”秦尋雁嘴上說著不高興,唇角卻微微上揚。

哪有女人不喜歡被人誇的?

何況還是她有好感的物件。

抹完藥,陪著秦尋雁吃了飯,又找了一部電影看。

兩人重新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差不多到點,該去酒吧。

秦尋雁一邊換鞋一邊道:“臭弟弟,晚上不用等我,困了就先睡,我可能要忙到很晚才回來。”

“好。”

葉陽應了一聲。

次日。

葉陽醒來時,見秦尋雁房間虛掩,下意識瞅了一眼。

薄被外面露著半邊白花花的屁股。

小小的布料根本遮不住其豐滿。

出於好心,怕她著涼,替她掖好被子,白花花的真晃人,葉陽眼觀鼻,鼻觀心。

管住了安祿山之爪。

他深切以為,男人可以風流,但絕不能下流。

雁姐給他福利是一回事,但他不能趁機佔便宜,這是做人的底線。

可閒著也是閒著。

秦尋雁呼呼大睡,他一個人很無聊,遂想起周老神醫上次發出的邀請。

於是打算去“仁心堂”溜達一圈。

“周老神醫,忙著呢?”

葉陽進門打了個招呼。

周鴻海難掩驚喜道:“是葉先生啊,快請坐,待老夫看完這個病人,與你烹茶品茗。”

“您老太客氣了,在您面前,我哪敢稱什麼先生,您喊我小葉就行。”葉陽謙遜的找了個地方坐下。

周鴻海滿是讚賞的點了點頭。

當下的年輕人,都太過浮躁,像葉陽這般不卑不亢,且毫不驕縱的少之又少。

難得!

“你的病,沒什麼大礙,照方抓藥即可,吃上個兩副,保管藥到病除。”

周鴻海寫好藥方,遞給病人。

令葉陽意外的是,他居然使的毛筆,一手蠅頭小楷,鏗鏘有力,入木三分。

沒個幾十年的功夫下不來。

“葉小友也懂書法?”

周鴻海恰好瞥見葉陽的反應,笑著問道。

“不敢說懂,一些粗淺見解,上不得檯面。”葉陽擺了擺手,依舊謙遜有度。

“哎——”

周鴻海拖長尾音道:“這裡也沒有旁人,小友不必謙虛,老夫除了醫術,最好書法,不妨展示一下。”

此時店裡不忙。

葉陽還真有些手癢,在山上的時候,他便經常練字,再加上週鴻海盛情相邀,便應了下來。

“那就獻醜了!”

葉陽提筆微頓,略作沉吟,繼而筆走龍蛇,就地取材,寫下了“仁心”二字。

“好!”

周鴻海拍掌叫好:“筆力渾厚,鋒芒畢露,雖有仁心之意,卻也不乏雷霆之怒,當真是幅好字。”

“周老神醫,您謬讚了,我這就是班門弄斧。”葉陽無奈一笑。

“小友,你這要是班門弄斧,那老夫的字,豈不成了狗爬?”周鴻海自我打趣道。

葉陽哭笑不得。

正當此時,外間傳來腳步聲,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與葉陽四目相對。

“葉神醫?”

“宋醫生?”

兩人幾乎同時出聲。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之前為沈崇山治療的宋明。

“你們倆認識?”

周鴻海好奇的看著兩人。

“師父,我和葉神醫不僅認識,還深感敬佩呢。”宋明略顯激動的講述了一遍發生在沈家的事。

並將葉陽誇得神乎其神。

搞得葉陽都有點懷疑,他說的是自己嗎?

周鴻海深感意外,談性大起,也講述瞭如何結識葉陽,葉陽又是如何拯救小女孩的神奇經歷。

一時間,師徒倆都對葉陽敬佩不已。

聊天過程中,葉陽這才得知,宋明是周鴻海的徒弟,奈何中醫不景氣,迫於生計,才改行做了西醫。

“小友,老夫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周鴻海咂了咂嘴,欲言又止。

“周老神醫,您但說無妨。”葉陽客氣道。

“剛才宋明提到,你在沈家曾用過‘度厄針’,此乃針術之最,可否現場展示一下?”周鴻海老臉泛起一絲激動。

他一生都獻給了中醫,沒什麼能比失傳的醫術,更讓他激動的了。

“叮鈴鈴——”

葉陽剛要答應,忽然,一陣鈴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