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萬?

驚為天人的數字,讓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這哪裡是索要賠償,分明就是來敲詐的。

不過李斯文表現的卻極為冷靜,他猜的出來,範虎這種態度根本不是要錢,更不是為車龍軍出頭,帶了幾十個兄弟過來,明顯是受人指使,會是誰呢?

李斯文撓撓額頭,眼角輕輕一挑,平靜的道:“虎哥,我直說了,錢我一分沒有,你也不用拐彎抹角。”

他很清楚,當一個社會人說出極其不合理的條件時,也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次奧,挺有脾氣啊!”範虎眉毛一橫,冷聲道:“老子也不和你廢話了,兄弟們,給我砸了他的工廠。”

範虎一聲令下,眾人順勢準備前衝,不過李斯文卻一把將範虎推出一個踉蹌,指著幾十人吼道:“我看誰敢。”

李斯文一怒,常海和林樹連忙站到了他的兩旁,身後將近一百多號的工人也瞬間形成了人牆。

廠長帶頭,工人們自然覺得有人撐腰,況且工廠如果被砸,那就是砸了大家的飯碗,這個節骨眼上,可不是看熱鬧的時候。

“廠長待我們不薄,大家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流氓作惡。”

“沒錯,誰也不能動我們的工廠。”

“和他們拼了。”

李斯文的身後,傳出七嘴八舌的聲音,這就是李斯文推開範虎的底氣,他很清楚,這些工人比自己更需要工廠。

範虎站直身體,看著擋在身前的眾人,不怒反笑,指著罵道:“我看你們這群雜碎是不要命了,兄弟們,抄傢伙。”

範虎說完,他身後的兄弟紛紛將懷裡的砍刀掏了出來,冷冽的寒風中,刀身折射著陰冷的日光。

“今天誰敢阻攔,老子要了你的命。”範虎接過車龍軍遞來的砍刀,指著眾人吼道。

驚人的氣勢瞬間威懾住了全場,範虎這些年打打殺殺的事幹多了,這句話絕不是嚇唬人。

所以哪怕李斯文身後人多勢眾,但除了他之外,卻都被嚇的退後了兩步,哪怕常海和林樹也不例外。

“文哥,我去報警。”常海嚇的直咽口水,說完就往辦公室跑。

“哈哈,報警?你看警察敢來嗎?”範虎笑出聲來,身旁的車龍軍也跟著大笑不止。

與此同時,李斯文直接把常海叫住了:“回來,用不著報警,江湖事江湖了。”

“嚯,沒想到你小子挺有魄力嘛!”範虎倒是被李斯文的話驚了一下。

李斯文並沒有理會範虎,而是鏗鏘有力說道:“我身後的各位工友,今天的事與你們無關,害怕被傷到的可以從後門先行離開,不怕的兄弟,給我抄起傢伙,因為打鬥負傷的所有費用我全部報銷,缺胳膊少腿的每人補貼十萬,把命搭上的每人補貼三十萬。”

李斯文彷彿戰場上的將軍一般,威風凜凜,螳臂當車,說完這句話他瞬間伸手指向範虎一夥,繼續道:“至於我面前的這群垃圾,打死或是打殘,都由老子一人承擔。”

如果說範虎的之前的氣勢是一種威懾,那麼此時李斯文的氣勢便是來自深淵的恐嚇。

他展現的不僅僅是鈔能力,還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魄力,身後的工友聽見這樣的話,哪還會有絲毫的恐懼,紛紛跑進廠房拿出了趁手的工具,不到半分鐘,李斯文的背後就站著一群拿著錘頭扳手的工人,他們蓄勢待發,只要李斯文一下令,便會奮不顧身的衝上去。

幾十萬的補貼,誰會不拼命?

反觀範虎身後的眾多流氓,卻被這樣的氣勢嚇的有些慫了,人家拼命有錢賺,他們有麼?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思考這樣的問題,哪怕範虎,也被李斯文的氣勢震懾住了。

“範虎,今天你再敢往前走一步,老子,和你玩命。”李斯文說完,猛的向前一踏。

範虎如同驚弓之鳥,身子一顫連忙後退一步,臉色也變的異常難看,他混跡江湖十幾年,威脅過的老闆不在少數,但像李斯文這麼強硬的,他是第一次見。

在他的印象裡,越有錢的人越怕死,可是對方為何如此囂張?

範虎想不明白,將乾涸的口水嚥進喉嚨,兇狠的目光竟然頭一次出現了慌亂。

與此同時,工廠外呼啦啦的再次衝進來一夥人,只見張小龍帶著他的隊伍齊刷刷的站到了李斯文的身後。

“媽的,我還以為誰敢來我們廠搗亂呢,原來是你啊,範虎。”張小龍咬著牙說道。

張小龍這夥二道販子,有不少曾在社會上混過的,尤其張小龍自己,去年才從監獄裡改造出來。

所以他們哪怕已經棄惡從良,但骨子裡卻依然有著那股狠勁,哪怕面對範虎,也是絲毫不懼。

“張小龍。”範虎眼神一變,一個李斯文已經讓他害怕了,竟然又來了個張小龍,這小子雖然已經不混了,但卻是個頭疼的主。

“次奧,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還敢來鬧事,我的兄弟先陪你們練練。”張小龍個子雖然不高,長的也黑不溜秋的,但說起話來一點也不慫,他捏著拳頭,隨時準備動手。

見此情形,範虎的表情彷彿擰成了麻花,他的內心掙扎了好一會後,才強擠出一絲冷笑。

“行,今天就算我範虎的面子折在這了,不過你們記住,老子一定會再來。”範虎說完,憤怒的轉身道:“兄弟走。”

“哇哦!”

“快滾吧!”

“一群垃圾。”

李斯文身後的工友一邊歡呼,一邊叫罵,雖然沒有動手,但他們卻如同打了勝仗一樣開心。

背對著工廠的範虎,臉色異常的難看,拳頭髮出咔咔的響聲,只是即便他有再多的怨怒又能怎麼樣呢?

“範虎,不用你來,我會去找你的。”李斯文的聲音突然鑽進範虎的耳朵,竟然讓他有那麼幾秒鐘產生了恐懼,甚至在這零下八度的環境下,一絲絲的冷汗從後背滲了出來。

“媽的,開車。”回到車上,範虎惱火的砸了一下座椅,眼神彷彿要吃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