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成名天下已久,又是當世三位降龍十八掌傳承人之一。

早年間也是穩居地榜的高手,這些年因為年紀大了,過了地榜的年齡界限,這才退了下來。

雖然下了地榜,但這些年郭靖功夫可沒落下,一身武功得心應手,罕逢敵手。

郭靖見江寒年輕才俊,又將楊過調教的十分出色,了卻了一樁夙願。

對方實力出眾,一人輕鬆破號稱中唐第一的天罡北斗陣,武功絕學什麼的自然不在話下。

既然對方有心邀戰,郭靖自然樂於接下。

要知道實力到了頂尖和宗師境界後,唯有在戰鬥中才能洞悉那一縷感應。

無數人也正是為了那一縷感應,和高手交鋒對壘,甚至輔以王朝氣運,只為能突破超絕境界,探究那一抹破碎虛空的超凡之道。

昔日邁過超絕,成功破碎虛空的傳說中,多是這樣的存在。

燕飛和天師孫恩一戰,最後在燕飛的幫助下,孫恩也一併破碎。

而親眼見證過這一切的向雨田,在活了三百年後也成功飛昇。

八師巴與傳鷹,二人同樣共抵超脫境界。

古往今來,唯有無上宗師令東來,驚才絕豔,以一人之力完成破碎。

這些破碎虛空的先輩們,也為後輩走出了一條武道通往天道的道路。

這江寒自稱散修,如此實力往日裡也不曾在江湖上聽聞過,估計也是才下山不久,最缺與人戰鬥的經驗。

郭靖當下雙掌齊飛,縱身轟出:“亢龍有悔,請指教!”

一條內力化作的金色巨龍陡然顯現,甚至周遭空氣都發生扭曲,伴隨著嘶吼咆哮轟向江寒。

只是這霸氣強勁的掌力,便讓一旁觀戰的三人震撼非凡。

楊過額尖滲出一絲冷汗:本以為有了不死印法,自己在年輕一輩中不算翹楚,也罕逢敵手。

可現在見識了郭伯伯出手,楊過才意識到,有時候境界並不單純意味著實力。

氣、機、勢!

這三種,才是一戰定乾坤的關鍵所在。

降龍十八掌的勇往直前、降龍之豪邁,只是在一旁觀戰都覺得驚心動魄、壓力十足,更遑論親自身處在漩渦中央。

正在交手的江寒,卻突然收到了一則系統提示。

【楊過觀戰有感,改命點+10】

好傢伙,真是乖徒兒,觀戰居然也能有所感悟,加改命點,不愧是吾之首徒!

江寒重新收斂心神。

“好招!”

為了能更好的交手,體驗降龍十八掌的精妙和戰鬥中玄之又玄的氣機狀態。

江寒將自身功力壓制到和郭靖一樣的頂尖層次。

江寒揮動手中重劍,運起不死印法,與金色巨龍斬擊在一起。

不死印法將掌勁盡數吸收,但亢龍有悔最標誌性的,就是那一記似發又收的後勁。

饒是江寒全力運轉不死印法,還是有一部分掌力沒有吸收完畢。

重劍一記斜掠,頓時劍氣激盪,地上引出一連串爆炸和裂痕。

“好俊的劍法!”

郭靖眼前一亮,江寒不知以什麼方法將他的掌力吸收,未吸收完全的部分也透過重劍洩了出去,隨機應變能力很強,完全沒有閉門苦修的那種匠氣。

江寒手腕一抖,一式劍技中最平平無奇的“順刺”,沒有任何花招和多餘,乾淨利落的不像樣!

郭靖走南闖北五十載,也見過不少使劍的高手。

但能將最基礎的劍法技巧使到如此水平的,鳳毛麟角。

勢大力沉的一劍,不偏不倚直刺而來,郭靖感覺自己渾身被鎖定,這是一種氣機上的鎖定,是憑藉動作無法閃避的。

唯有接下這一招,才可能談後話。

郭靖後撤一步,雙掌以虛空為中心,扭動成環,一股寒徹心扉的內力應運而出,凝聚成兩條冰龍,纏繞扭動,襲向江寒。

“履霜冰至!”

一旁圍觀的三人,甚至也有被波及到。

為了照顧還沒被醍醐灌頂的徐子陵,楊過站在身前,運起不死印法,將襲來的餘波盡數吸收化解。

僅僅是這份餘波,就已讓他有些吃力,更遑論中心的師傅江寒。

噹噹噹當!

一陣急促的金鐵交擊之聲,江寒的“順刺”還在繼續,可郭靖手中的兩條冰龍,卻在劍鋒所指下從頭開始崩裂。

但江寒此刻也並不好受,履霜冰至的兩條冰龍,勁道忽明忽暗,忽虛忽實,即便是身懷不死印法,這似有若無的勁道也依舊搞得江寒十分難受,血氣激盪。

“破!”

江寒把重劍一扭,從劍身憑空竄出一道螺旋氣勁,摧枯拉朽極為霸道,將這虛虛實實的履霜冰至內勁頃刻破除。

眼看重劍即將刺面,郭靖不慌不忙,側過身體,雙掌再度蓄力。

吼!

一聲響徹天地的龍嘯,旋即一頭金色神龍從掌間陡生,扭動金色鱗尾,撞向重劍。

神龍擺尾!

螺旋氣勁和神龍擺尾糾纏交織在一起,神龍以身形束縛氣勁,氣勁也以鋒利斬殺神龍。

二者爆發出巨大能量,一股氣浪從場地中央轟然爆開。

周遭的草木全都像是遭遇了狂風突襲,朝外輻射傾倒。

圍觀三人用盡全力,這才擋住餘波,早已被這場戰鬥的氣勢驚到說不出話。

強者之間的戰鬥,恐怖如斯!

等煙塵退去,隱約勾勒出兩道人影。

江寒和郭靖分立左右。

江寒手中重金打造的重劍,在這一戰下,扭曲成了一條鐵龍,已然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反觀郭靖,面色微微潮紅,拱手道:“好厲害的劍法,好強的內勁!”

說話間,微顫的雙手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

“這劍法和內勁郭某從未在江湖上見過,敢問江少俠這兩門武功的名稱。”

江寒倒也不隱瞞,道:“這劍法名為玄鐵劍法,乃是昔日破碎強者獨孤求敗於四十歲草創的一門劍法。這螺旋內勁,則出自內功心法《長生訣》。”

長生訣!

“可是傳說中仙人廣成子參悟鑽研,寫下的絕世秘籍《長生訣》?我本以為這只是個傳說,卻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郭靖有些啞然,沒想到傳言中神仙修煉的秘籍,真的存在。

“江少俠能如實相告,郭某感激不盡,郭某也定會管住嘴,不叫訊息洩露出去,以免為你引來麻煩。”

郭靖說罷,望向楊過,露出老父親般滿意的笑容。

“看到過兒你如今的樣子,郭伯伯很欣慰。有江少俠這等名師高人教導,未來前途不可限量,相信你父母泉下有知,也會寬慰。”

“郭伯伯所求不多,今後行走江湖,若是經過桃花島或者襄陽,可以來看望一下。”

“本來今日來的想法,是帶回過兒,回終南山領罰。不過現在我想法變了,未來這江湖一定是你們年輕人的。”

“你無論做何事,需謹記你頂著楊家名號,是楊家將的後人!”

郭靖說著,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楊過則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成了淚人。

“謹記郭伯伯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