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簫和陳鳶吵了幾句嘴,沒吵出個所以然來,就聽外面傳來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兩人霎時間抬頭看了過去。

來人,果真是出江南趕回來的暗衛。

與往常空手而歸不同的是,這次暗衛的身上還挎著一個包袱。

那暗衛跪在地上:“參見陛下,見過郡主。”

墨簫也顧不得許多,抱著孩子快走幾步到他面前,有些急切地問道:“如何,可有回信?”

暗衛的臉色霎時間有些一言難盡,在陛下期待的目光下,緩緩地搖了搖頭。

墨簫眼裡的光一點一點的暗下去,卻還是不死心地問:“那……朕的信,她看了嗎?”

暗衛的臉色更一言難盡了,輕聲回答:“還是老樣子。”

還是被姑娘扔進了火盆裡燒成了灰。

墨簫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那雙眼睛裡,是少有人見到的受傷。

他如今是皇帝,富有天下,但是卻求不來心上人的一點眷顧,這皇帝當著還有什麼用?

就在墨簫心灰意冷的時候,那暗衛突然將身上的包袱取了下來,開啟面上的一層黑布,裡頭還藏著一個乾乾淨淨的小包裹。

暗衛有些高興地將這包袱舉起來,對墨簫說:“姑娘雖然沒有看信,但是卻讓屬下帶回了這個。”

墨簫盯著那個包袱,眸光動了動,伸手一把接了過來。他也懶得去顧及自己皇帝的形象,直接抱著小皇子在地毯上坐了下來,伸手就去拆包袱。

旁邊的陳鳶本打算離開的,看見這個包袱,腳步一轉也湊了過來。

等把包袱開啟,眾人這才發現,包袱裡放著一些小孩的衣裳,還有虎頭娃娃什麼的小東西,一看就知道是給小皇子的。

暗衛跪在旁邊,輕聲說:“姑娘說,這些都是她親手做的,用料一般,手工也不如宮裡繡孃的精細,若、若陛下覺得小皇子穿戴這些不妥當,便讓屬下將這些東西帶出去燒掉。”

話音落下,陳鳶立刻抬頭看向墨簫:“你敢!”

彷彿墨簫要有這個想法,陳鳶現在就敢弒君。

墨簫緊緊地攥著這些東西,原本心緒起伏,被陳鳶這樣一呵斥,立刻抬頭瞪過去:“你是瘋了嗎?我怎麼可能將這些東西丟掉。”

陳鳶哼了一聲:“量你也不敢。”

旁邊的暗衛嘴角抽動,把腦袋深深地低下去,不敢去看這兩人鬥嘴。

墨簫手指從這些衣服上滑過,眼眶隱隱的有些發紅。

天知道,這一年來他心裡有多慌,並且越來越慌。

他怕,怕陸九卿經過這麼多時間之後,連自己當年竭力要護著的親生骨肉都不想要了。畢竟,這麼長時間了,陸九卿從未主動提及過這個孩子。

若是陸九卿連這個孩子都不要了,那他這輩子都可能等不到陸九卿回頭了。

正因如此,他才一直拖著不給孩子取名,他就是想要讓陸九卿親自給這個孩子取名,這樣,至少能讓陸九卿對這個孩子有牽掛,也是告訴陸九卿,這個孩子是她的,讓她有歸屬感。

墨簫吸了吸鼻子,抬手就去扒小皇子的衣裳,竟是要當場給小皇子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