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陷入了短暫的靜默之中,易中海拍了拍馬東野的肩膀,隨後朝著在場的人環視一圈,目光最後定格在了何文慧一家人身上。

“老嫂子,今天這件事你們家做得太過分了,東野的意思我也知道了,既然現在大家都醒了,那事情就別拖到明天了,今晚就解決了吧。”

說著,易中海朝著閻埠貴的兒子閻解成跟閻解放招了招手:

“叄大爺,今晚要麻煩解成、解放去前院跟後院把人叫過來,咱們開院大會。”

閻埠貴現在還沒搞清楚情況,但今天都佔了馬家大便宜了,婚宴吃剩的菜馬東野讓他家打包回去了一大份,現在有事麻煩到他家,閻埠貴自然不會拒絕。

“壹大爺說什麼呢,這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解成、解放,你們去把前院跟後院的鄰居叫過來。”

倆兒子連連點頭,一人分一邊就朝著兩個院子跑了去。

於秋花有些懵,儘管眼睛看不見,但她還是緊緊抓住了大女兒何文慧的手,有些疑惑有些生氣的質問道:

“文慧,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問著,於秋花又滿臉愁苦的抬起頭:

“壹大爺啊,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真的有必要開院大會解決嗎?”

說完,於秋花帶著些許哭腔,抬手往前摸了摸,以往時候,自己這樣做馬東野都會第一時間上來扶住她,可今晚並沒有。

於秋花大概已經猜到,是自己大女兒惹怒馬東野了,但現在,她可不想把事情鬧大。

畢竟女兒剛剛嫁人,結果把丈夫得罪的必須開院大會的程度,今晚這院大會要是開了,那她大女兒以後還怎麼在院子裡生活?

“東野,咱們倆家也有十多年的交情了,現在你也是我們家的姑爺了,有什麼事關上門在家裡解決不行嗎,怎麼要鬧到這個地步?”

馬東野嘆了口氣,望著站在於秋花身邊的何家兒女,望著何文慧楚楚可憐地在那抹眼淚,望著小姨子何文遠橫眉冷對,望著兩個小舅子怒容滿面恨不得撕了自己,馬東野內心越發堅定下來:

“於大媽,不是我要鬧,是你女兒先鬧的,既然她不喜歡我,那嫁給我做什麼?我在屋子裡的時候已經跟你女兒說清楚了,明天一早,我和她就去離婚,這日子沒法過下去!”

於秋花一聽整個人都顫抖起來,本就抓著何文慧的手更加用力了,拄著拐行更是狠狠地跺了兩下地,無神的眼中淚水直流:

“文慧,你到底怎麼得罪東野了,你們可是夫妻,你已經嫁給東野了,可東野怎麼說你不喜歡他?”

何文慧咬了咬牙,馬東野已經當著大傢伙的面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何文慧狠狠地瞪了眼馬東野,哭泣著說道:

“媽,是你讓我嫁給他的,你喜歡他可我不喜歡啊!”

這話一出來,圍觀的鄰居都驚呼了起來。

好傢伙,這何文慧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馬東野啊!

工作又好,人又英武帥氣,要不是馬東野一直喜歡何文慧,來馬家提親的人早就把他家的門檻踩低了。

而且這麼多年,要不是馬東野幫襯著老何家,何文慧能讀到高中?何家幾個子女能長這麼大?

特別是這兩年天災不斷,沒有馬東野,老何家早就餓死人了。

從59年到現在,每家每戶基本都沒有吃飽過的日子,更別說有著五口人的老何家了。

而且很多人都是知道的,要沒有馬東野,何文慧能不能去軋鋼廠後廚上班都還是倆說。

於秋花自然也知道這些年要是沒有馬東野,他們家早就活不下去了。

所以聽到女兒這話,於秋花氣得一把撒開了抓著何文慧的手,怒不可遏的說道:

“何文慧!做人要講良心!你現在當著街坊鄰居是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的?”

圍觀的鄰居聽了於秋花的話也是紛紛點頭,這老何家,也就是瞎眼的老嫂子還有良心了,其他的一個個都是白眼狼。

何文慧倔強的咬著紅唇,何文遠看了眼大姐,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拉住於秋花的手就說道:

“媽,你是不知道,追我家大姐的人可是排著隊呢,我大姐文化高,又長得漂亮,嫁給馬東野那是看得起他,他倒好,盡惹我大姐生氣,媽,你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啊!”

何文遠的話讓鄰居們瞠目結舌,好傢伙,這何文遠真是廢了,白給她長那麼俏的一張臉,以後家裡的小子可要看好了,絕對不能跟何文遠接觸,這良心都被狗吃了。

馬東野冷著臉望著何家的人,聽完何文遠的話後,馬東野笑了笑:

“對,你說的對,所以明天我跟你姐就去離婚。”

何文遠心底有些莫名的喜意,但表面還是冷哼一聲,白著眼蹬了蹬馬東野:

“我姐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可何文遠話音剛落,於秋花一巴掌就扇在了她臉上:

“文遠!”

一聲怒斥,何文遠捂著臉嗚嗚哭了起來,何文慧趕忙抱住自家二妹,這一雙姐妹彼此依偎,不知道還以為被誰欺負了一樣。

“人到齊了,人到齊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人群連忙讓開了一條道。

前院的賈張氏得知有熱鬧看,而且還是老何家的,一下子就從床上蹦起來,也不管外面有多冷,穿了件衣服拉著秦淮茹就跑來了。

傻柱跟南易也一前一後的趕到了這裡。

一進場就看到自己兩個堂妹抱在一塊哭,傻柱的火氣瞬間就冒到了腦袋,惡狠狠地衝上前:

“文慧、文遠,你們這是怎麼了?誰特麼欺負你們,告訴哥,哥替你們收拾他!”

於秋花冷哼一聲,跺了跺柺杖:

“傻柱你給我閉嘴,三位大爺都到了,這裡有你說話的地兒嗎?”

傻柱沒想到第一個吼他的居然是於秋花。

自從何大清跟白寡婦跑了之後,在傻柱心裡早就把於秋花當成了老母親,所以被於秋花訓斥,傻柱不敢反駁,只能怒哼哼地站在了何家姐妹身邊,那意思很明顯了,誰要是再敢欺負他倆妹妹,傻柱絕對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南易過來後第一時間就跑到了馬東野身邊,滿心疑惑的撞了撞了他低聲問道:

“兄弟,你這是怎麼了,洞房花燭也這給你鬧的,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要娶人家嗎,怎麼人家都嫁給你了,都洞房了,你倆還搞什麼么蛾子?”

馬東野無奈的嘆了口氣:

“老南,等先解決了眼前的事情,我之後再跟你說,反正你只要知道,我跟何文慧是絕對過不下去了就行。”

後院的許大茂此時也裹著棉襖擠進了人群中。

正在哭泣的何文慧看到他,連忙擦了擦眼淚,擺出一副悽楚的神情,叫人見了都忍不住想安慰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