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我那,我給你治。”玄之拉著夏思來的手,轉身就要拉著她走。玄之面對著街道的臉龐早已漲紅,淚水在玄之的眼眶裡打轉,玄之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任憑玄之如何拉扯,夏思來定定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玄之轉過身,看見兩行淚水掛在夏思來的臉頰上,夏思來的嘴角上下抽搐著。看見玄之堅持,夏思來堅定地搖了搖頭。

“我不值得你這樣做……”一陣風吹過巷子,帶來些許春天的氣息,可這風還是那麼的凌厲。玄之和夏思來站在原地,身子止不住地發抖。

玄之看著夏思來,聽見她從嘴唇裡吐出的這些話語,心裡一抽,她咬著牙堅定地說:“眾生平等,我是修行之人,行俠仗義,與他人何干?道化賢良佛渡愚。你我有緣,我定護你周全。”說完,玄之抬頭,對上夏思來的目光,那目光好像將要乾涸的大地碰上了瓢潑的大雨——終於有了生機。玄之望著夏思來,想起師父曾教導她“清靜無為”,這是她第一次感覺自己真的不適合在道觀,但,這不是錯。

玄之拉著夏思來走過熙熙攘攘的長興街道,長興街道旁有各種小攤販,有像小莫這樣賣水果的,也有賣皮影的,賣胭脂的。玄之拉著夏思來,一隻手撥開層層人群,一隻手死死地拽住夏思來,生怕人群把她們衝開。

終於,她們走出了市集,周圍的人們肉眼可見的少了起來。

“呼……好多人啊……”夏思來回頭望著熙攘的人群,臉上洋溢著好奇與期待,她由衷地笑著同玄之說。

玄之感覺自己的腰有一點點酸,她彎了彎腰,嘴角微微上揚,看著夏思來說:“馬上就快到上元燈節了,屆時只會更加熱鬧。”

“嗯!”夏思來用力地點了點頭。

二人牽著手就要往玄之的家裡去。她們沒有注意,在路過的茶樓二樓,一雙尖銳且令人心寒的眼睛像老鷹看見兔子一般死死地盯著她們。

“找人跟著她們。”那雙眼睛發出低沉的聲音。

“是!”站在那雙眼睛的侍衛認真地應道。

那雙眼睛的身體沒有動,只是緩緩地將看得見杯地茶葉的茶湊進嘴邊,又將杯子放了下來。他將一塊寫著“高郡王”的翡翠令牌掏出來放在桌子上,示意另一個侍衛拿走。

他貌似平靜地望著流經都城的平寧河。平寧河清澈見底,與世無爭地緩緩流淌,可是,他看著這河,心裡早起起了波瀾。

玄之帶著夏思來走在路上,周圍的人越來越少。玄之突然停下,她打量著周圍的建築物,好像沒有太多的生命力,就是木偶一般傻愣愣地站在路旁。她聽到遠處有著急的腳步聲,隨著她們的腳步停而停,動而動。

玄之眉頭輕皺,她拉夏思來的手更緊了。她認真地對夏思來說道:“我們被人跟蹤了。”

夏思來身體一顫,臉上露出驚恐,她的語調有些慌張地說道:“那我們怎麼辦?”

玄之低下頭思考了一會兒,抬起頭對上夏思來慌張的神情,她堅定地說道:“跟我來。”

被高郡王派出來跟蹤玄之和夏思來的兩名士兵正蹲在一堵高牆下,朝外探著頭。那高個子士兵正好奇地盯著玄之和夏思來交談,他的眼睛不自覺地眨了一下,結果二人不見了。他心想不好,趕緊伸出手扒拉身邊的矮個子士兵。

矮個子士兵蹲在牆下,一副事不關己的打瞌睡模樣,被高個子士兵扒拉了還有些不樂意,他生氣地小聲說道:“幹嘛!”

高個子士兵將頭收回來,一臉著急地同矮個子士兵說道:“壞了!人丟了!”

矮個子士兵聽完,立刻睜大了眼睛,他用力地拍打了一下高個子士兵:“怎麼可能!我們一路緊緊地跟著,一個矮道士,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憑空消失!你給我仔細看!”

說完,矮個子士兵還將高個子士兵的腦袋扳向外面,用強硬的語氣說道:“你給我好好看!”

高個子士兵的脖頸兒被矮個子士兵壓著,他一拍牆壁,愁眉苦臉地說道:“壞了!人真的沒了!”

矮個子士兵頓時慌了起來,他連忙壓著高個子士兵的身體往外探腦袋。結果,迎接他的只有空空如也的街道。一陣風颳過,只是捲起了幾片落葉,不見任何人的蹤影。

玄之帶著夏思來站在牆頭上看著牆下兩個笨的出奇的侍衛。玄之忍不住蔑視地笑了笑,隨後搖了搖頭。她扭頭看著有些不安的夏思來笑著囑咐道:“你且在這站著,我去收拾一下。”

夏思來的瞳孔中流露出了擔憂,但是她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便只好站在原地點了點頭。

玄之騰空而下,正踩在兩名侍衛身上。

兩名侍衛同時發出:“啊!”的驚呼聲,伴隨著的還有脊椎骨折的聲音。兩名侍衛吃痛地滾向一旁,玄之淡定地藉著他倆的身體一躍而起,穩穩地落在一旁。

“你個臭道士!”矮個子士兵不服氣地掙扎起身,揮舞著拳頭就朝玄之過來。站在牆上的夏思來著急地望著牆下打鬥的二人。

可玄之在道觀習武多年,這點功底根本不在話下。只見玄之踩著她的十方鞋緩緩地扎穩馬步,面對矮個子士兵的衝擊,她靈敏一躲,矮個子士兵便自己摔了過去。

在巷子裡高個子士兵一瘸一拐地起了身,他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把梯子,晃晃悠悠地就朝夏思來的方向爬去。

這頭,矮個子士兵站了起來。玄之眼底的輕蔑讓他很不舒服,他重新站了起來,就要往玄之方向重新發起進攻。這回,玄之可一點都不慣著他了。只見玄之穩紮馬步,雙手緩緩地運功,將全身上下流動的氣匯於一點,氣功形成的巨大沖擊力朝著矮個子士兵打了出去。矮個子士兵被氣功狠狠地摔在了一旁的牆上。他的身體從牆上滑落,在陽光下留下一條發著光的鮮紅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