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小張剛來一個月啊?”

孟穗穗大驚小怪地問,說話間目光瞟了一眼小張。

秦勇以為自己挑撥成功了,揚起下巴一臉自信地說。

“對,他才來一個月,現在的小孩兒,幹活都不上心,您說的一個月能學到什麼呀,對不對?他根本沒辦法正常服務顧客,不信你問他自己,小張,你說是不是?”

小張不知道怎麼辦,無助地杵在原地。

他看了一眼秦勇,又看向孟穗穗,眼神複雜。

秦勇說得不對,這一個月以來,他已經完全可以勝任銷售的這項工作。

秦勇這個當師傅的不僅不給他機會,還處處打壓他。

秦勇已經不是第一次搶他客戶了。

他來的這一個月裡秦勇一直欺負他,明目張膽地搶他的客戶,在領導和客戶面前大肆羞辱他,說他不幹活兒,工作做得不好。

他不是沒想過反抗,可是他發現這個地方根本沒處說理。

店長是秦勇小舅子,店裡的其他員工就算心裡不待見秦勇,也不敢輕易表現出來,始終保持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秦勇平日裡在店裡橫行霸道慣了,欺負新員工是常有的事。

他不是第一個被欺負的,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聽說有很多新人堅持不下去都主動離職了,他到現在還沒走,很大原因是擔心父母對他失望。

他沒考上大學,爹孃拖了好多人才把他介紹到這裡工作,為了不辜負爹孃的苦心,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見小張遲遲不說話,秦勇抬起手,一巴掌扇在小張後腦勺上。

大聲教訓。

“你幹嘛呢?人家顧客等著你說話,你看不見?你平時不是挺能叭叭的嗎?一到正事兒上屁都不會放,就你這樣的還想開單掙錢,我勸你趕緊回家跟你爹種地去吧!”

孟穗穗沒想到秦勇竟然欺負新人到這種地步,他見秦勇還想動手,她連忙上前一步攔上去。

“哎,你怎麼打人呀?有話好好說,你打他幹嘛?”

她的話像是踩到了秦勇的尾巴。

秦勇本來就因為孟穗穗幾次三番地拒絕他而不滿,更何況他最聽不得別人反駁他。

此刻他直接炸了。

“我打他怎麼了?跟你有關係嗎?他是我徒弟,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我就奇了怪了,你怎麼這麼護著他?莫不是你們倆有什麼特殊關係?”

這人怎麼跟瘋狗一樣?不僅變臉速度快,還見人就咬。

“打人就是不對,就算你是他師傅,你也不能打人!”

孟穗穗沒好氣地說著,餘光發現小張身形晃了晃,突然向前倒下。

她來不及多想,連忙伸手把人扶住。

緊張地問。

“小張,你沒事吧?”

好疼。

腦袋暈了,眼睛看不清。

那些雜亂的聲音傳到他耳朵裡,他只覺得腦袋快爆炸了。

在這一刻他意識到秦勇這一拳好懸沒給他打死。

忍耐帶來的結果是變本加厲。

秦勇知道他不能失去這份工作,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

再這麼窩囊地工作下去,爹孃倒是不對他失望,但他的小命兒怕是要沒了。

他不想忍了。

憤怒的情緒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張煦藉著孟穗穗的攙扶穩住自己的身體,晃了晃腦袋,睜大眼睛想看清周圍的景物。

終於他的視力恢復了。

此時,秦勇還在不停地攻擊他。

“裝什麼裝?在顧客面前裝可憐是吧?”

“你死不死啊?我剛才就應該再使點勁兒,直接把你打死。”

“反正你家是農村的,爹孃都是沒用的東西,我就算把你打死了也沒關係。”

怎麼說他都行,但是說他爹孃不行。

家裡雖然很窮,但是爹孃頭從來沒有虧待過他。

爹孃已經拼盡全力把最好的都給他了,他不允許有人這麼說他們。

身邊這位顧客大姐是個好人,剛才還幫著他說話。

他不想傷害無辜,把孟穗穗拉到身後,沉聲說。

“姐,這是我跟他的事兒,跟你沒關係,你躲遠點別傷著。”

孟穗穗立刻警覺的問:“你要幹什麼?冷靜一點千萬不要做傻事兒!”

這話被秦勇聽見,立刻陰陽怪氣地說。

“呦,我說的剛才怎麼這麼幫著你呀?還死活讓你給介紹,如果我沒猜錯,你們倆之前就認識吧?”

秦勇抱著胳膊,不懷好意地打量孟穗穗和張煦,然後說。

“不是我說,張煦你就算想傍富婆也別這麼隨便,咱們鎮上有錢的富婆我都認識,我可從來沒見過這位孟老闆,估計她也沒多少錢,更護不了你。”

秦勇自顧自的說著,突然輕蔑地笑了一聲說。

“哦,我知道了,憑你的身份,你也只能接觸到這個層次的人了,我說得對吧,哈哈哈。”

傍富婆,秦勇竟然說他傍富婆!

變著法子羞辱他也就算了,憑什麼連顧客也一起罵。

張煦忍無可忍,甩開孟穗穗的手,發狠地瞪著秦勇。

秦勇撲哧一聲笑了,指了指張煦對孟穗穗說。

“富婆,你看見了吧?現在這孩子幹啥啥不行,脾氣倒挺大,虧我還這麼用心地教他,到頭來竟交出了恨,我勸你一句,你也別對他太好,這樣的狼崽子是喂不熟的。”

然後他的視線轉移到張煦臉上,臉上掛著囂張的囂,語氣嘲諷地問。

“你這死牛眼睛瞪這麼大幹嘛?想打我?”

說著他向前一步,用身體撞了張煦一下,指著自己的鼻子叫囂道。

“打呀!有能耐你打死我,朝這兒來,你要是沒有這個能耐,就別在我面前裝犢子,我可沒那麼好脾氣,趕緊滾一邊兒去。”

秦勇的氣勢壓了張煦一頭,他知道張煦這個窩囊廢不可能打他,他才這麼有恃無恐。

見張煦杵在那沒反應,他更生氣了。

伸手想把張煦推開。

“你他媽要死啊,是不是要死?我說讓你滾遠點兒,你耳朵塞驢毛了,聽不見?”

他正說著,張煦突然掄起拳頭。

一拳打在秦勇的面門上。

“啊!臥槽!”

伴隨著一聲慘叫情緒,捂著鼻子吃痛地彎腰。

滴答滴答。

鼻血順著指縫滴在地上。

一滴,兩滴,三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