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宛棠只覺得宋芊雪剛才講的笑話十分好笑。

她把趙悠悠藏起來了?

她倒是不想把趙悠悠藏起來,要是可以的話,她想把趙悠悠埋起來。

但許宛棠自詡是個遵紀守法的合格公民,自然不會做這麼令人聞風喪膽的可怕事情。

同時,把趙悠悠藏起來這麼不要命的事兒她也是做不出來的。

上一世時,趙悠悠是導致她死亡的導火索,她怎麼可能還上趕著去接觸對方?她躲趙悠悠還來不及呢。

“趙悠悠沒在這兒,我也沒見過她,別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了。”

許宛棠有些不耐煩地道。

許宛棠邊說話的時候還邊看了眼掛在牆上的表,距離她叫護士同志叫保衛科的同志過來已經是兩分鐘前的事兒了。

時間怎麼過得這麼慢?

保衛科的人怎麼還不來?

這兩個看著就讓人頭疼的東西什麼時候能不在她眼前晃啊?

許宛棠思忖間,煩人的傢伙之一又開始翻找了起來,甚至還趴在地上看了眼許宛棠的床底下。

“小雪,地上涼,你肚子裡還有孩子……”

周向東上前一步,扶起了宋芊雪。

宋芊雪剛才在家時的樣子可把周向東嚇壞了。

不過幸好沒什麼大事兒,宋芊雪坐下歇了一會兒後,就不疼了。

倆人這才想起趙悠悠,原本週向東想一個人出來找,但宋芊雪堅持她也要盡一份力,周向東拗不過,只好答應了。

他們在家附近找了一圈兒也沒找到孩子的影子,宋芊雪便想到來醫院找許宛棠,說不定趙悠悠在許宛棠那兒。

誰能想到半路下起了雨,把兩人澆成了落湯雞,周向東本想讓宋芊雪躲一會兒雨,等雨停了再接著找。

但宋芊雪哭著說不要,掙扎著跑進了雨裡,他只好跟著來到了醫院。

宋芊雪已經把這間病房找了個遍,到處都不見找悠悠的影子。

她心一橫,上前一步,去拽許宛棠的手臂。

許宛棠嚇了一跳,連忙躲開了,她皺著眉問,“你做什麼?”

“悠悠丟了!你快一起去找!”宋芊雪跟魔怔了似的,想要再一次來拉許宛棠。

許宛棠可不慣著她,抄起手邊的水壺就要往宋芊雪要拉她的那隻手上砸。

周向東見狀,連忙把宋芊雪拽到懷裡,宋芊雪才沒被許宛棠砸到。

“你敢動她?”周向東把自己的女人護在身後,威脅似的盯著許宛棠。

宋芊雪被許宛棠的舉動嚇壞了,小動物般地嗚咽了一聲,直往周向東懷裡鑽。

周向東則旁若無人地在宋芊雪的前額留下一吻,跟抱孩子似的把宋芊雪圈在懷裡,一聲聲地安慰著。

許宛棠看得有點兒反胃,突然有點兒後悔,她中午不該吃那麼多的,這要是被這倆人噁心吐了,怪可惜那些糧食的。

有了周向東撐腰,宋芊雪和上午相比,頓時有了底氣,指責許宛棠的聲音也變得嘹亮不少,“許宛棠!你幹嘛砸我?你有病吧?”

許宛棠沒猶豫地點了兩下頭,“是啊,不然我在醫院待著幹嘛?”

宋芊雪被許宛棠的話氣到不行,有一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感。

“你和我一起去找悠悠,她還那麼小,現在外面還下著雨,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被雨淋到,嗚嗚嗚,我不該說那麼說她的……都怪我。”

宋芊雪淚眼朦朧地自責道。

“怪我,如果我沒有……孩子也不會哭著跑出去。”周向東粗糲的手指抹了把宋芊雪眼角的淚,疼惜地道。

許宛棠看著兩人像後世的黃金檔狗血劇一般的表演,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你有沒有點兒同情心?悠悠都走丟了你還笑得出來,你真可怕!”

宋芊雪癟著嘴控訴道。

這一招道德綁架對許宛棠沒什麼用。

她對趙悠悠這個人實在生不出一絲道德感出來。

趙悠悠怎麼樣和她無關,也不會管,她又不是監護人,幹嘛給自己找事兒?

況且經過上一世的相處,她深知趙悠悠這丫頭鬼得很,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吃虧了,她也不會讓自己吃虧。

許宛棠冷眼打量了滿眼淚痕的宋芊雪一眼,“我可怕?我看你才可怕吧。”

許宛棠戲謔地道。

宋芊雪一臉不解地看著許宛棠,“別說這些了,孩子還在外面淋著雨呢,萬一有危險了怎麼辦?你怎麼說也撫養過悠悠,你怎麼這麼冷血?”

“你要是真擔心趙悠悠,就不會來我這兒找她。”許宛棠篤定地道。

迎著宋芊雪慍怒的神情,許宛棠接著說,“趙悠悠就算想找我,也不會來這兒,她不知道我住院了吧?更不知道醫院在哪兒。”

“況且,根據你剛才說的話,孩子是在你們面前跑出去的,你們兩個大人,其中一個還是一米八多的壯漢,孩子從屋裡跑了不知道去追?兩個大人追不上一個孩子?這也太離譜了吧……”

“是追不上?還是不想追?”

“所以,你來我這兒表演這一出是為了什麼呢?”

許宛棠目光犀利地盯著宋芊雪,成功地在對方臉上找到了幾絲心虛的神情,“自我感動?還是為了證明你是個合格的母親?”

宋芊雪這種表演型人格的人,本質上和趙悠悠沒什麼區別。

許宛棠這才明白,為什麼趙悠悠的性格經過她十幾年的糾正還是那麼惡劣。

此刻她終於找到了答案,原來是隨了眼前的人,只不過趙悠悠更變本加厲了一些。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周向東把宋芊雪按在自己的懷裡,惡狠狠地對許宛棠吼道。

小雪多麼善良、多麼純潔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他不允許有人這麼侮辱他的女人!

許宛棠沒搭理他,是不是胡說八道,周向東不清楚,宋芊雪自己可清楚得很。

宋芊雪這樣的人之所以沒在周向東面前暴露,是因為兩人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沒有利益糾紛。

若是有一天繩斷了,自然就暴露了。

許宛棠看著出現在病房門口的兩個保衛科的同志,指了指身前的兩人,“麻煩把他們趕出去。”

兩名保衛科的同志立馬就要上前攆人。

“我們自己走!”周向東護著宋芊雪,十分有骨氣地道。

周向東沒想到的是,許宛棠的話,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