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舉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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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昀錚收緊了手,手掌不自覺地握成了拳。
聽到許宛棠的話後,陸昀錚心裡十分不是滋味兒。
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上不去下不來,悶悶地難受。
他之前太蠢了。
蠢得無可救藥。
他恨不得現在就回到從前,把自己幾拳打死在過去才能解自己對自己的心頭之恨。
“對不起。”陸昀錚道。
可如今,他什麼都改變不了,只能笨拙地、一次又一次地和許宛棠道歉。
許宛棠沒理陸昀錚,說完那句話後,便抱著軟乎乎的果果進了臥室。
許宛棠小心翼翼地將果果放在床上,小孩兒吧嗒了兩下嘴,小小的身體側過身去,軲轆著鑽進了被裡。
許宛棠看得心都要融化了。
怎麼能這麼可愛呢?
果果的可愛反應沖淡了許宛棠剛剛因和陸昀錚的對話而產生的不愉。
第二日,許宛棠是被熱醒的。
一睜眼,果果就跟條八爪魚似的纏在她身上。
不過好在小孩兒睡得沉,許宛棠把果果肉乎乎的小胳膊小腿兒從她身上拿了下去。
果果沒醒,翻了個身,轉到了另一邊去,沉沉地睡著。
許宛棠輕手輕腳地起身,照舊穿衣洗漱、吃早飯、出門上班。
許宛棠臨上班前,還拜託了陸昀錚,多留意留意果果的情況。
她這才發現,陸昀錚的眼下透著烏青,正莊重地點著頭,像是接到了什麼莊重的任務一樣。
甚至許宛棠覺得,下一秒,陸昀錚就能對著她行一個軍禮出來。
對於陸昀錚和果果在家,許宛棠還是很放心的。
陸昀錚對孩子出乎意料地有耐心,從他之前被趙悠悠那樣折磨,還能不厭其煩地照顧便看得出來。
還有上次在海邊幫果果撿貝殼和石頭,也看得出陸昀錚對孩子的耐心。
而果果又乖,想必不會有什麼問題。
*
陸昀錚昨晚一直沒睡著,睜著眼睛到天亮。
他一閉眼,就能聽到許宛棠昨晚說的那句話。
每當想起這句話,陸昀錚便會陷入深深的自責,難以入眠。
許宛棠走後,陸昀錚謹記許宛棠的囑咐,縱使現在睏意來襲,也沒有去睡覺。
不多時,陸昀錚聽到從臥室裡穿出了小聲的抽噎聲。
陸昀錚連忙站起身,單腿蹦著進了臥室。
臥室裡,果果正靠在床頭,把自己埋在被子裡,露出了一雙眼睛,似是陌生的環境有些不適應。
“別怕,你在你棠姐家。”陸昀錚解釋道,“昨晚來的,還記不記得?”
果果像是回想起了什麼,乖乖地點頭。
“棠姐呢?”果果的聲音還留有濃重的鼻音,她環視了一圈,問道。
“她去上班了。”陸昀錚頓了一下,聽到了遠處的廣播裡傳來的熟悉的聲音,“聽,你棠姐在廣播裡面說話呢。”
果果安安靜靜地聽著,果然聽到了棠姐的聲音,瞬間安心了不少。
媽媽不在,她最喜歡棠姐了。
果果把鼻子埋在被子裡嗅了嗅,是棠姐身上香噴噴的味道。
果果已經完全不哭了,恢復到了平時的“成熟”模樣。
陸昀錚帶果果在客廳裡吃過飯後,便把那些連環畫放在了果果面前,自己則一跳一跳的去廚房刷飯盒和碗。
果果見狀,從椅子上跳下來去扶陸昀錚,“陸叔,你可以扶著我。”
陸昀錚不忍小孩兒的熱情被澆滅,雖然臉是冷的,但動作上卻沒敷衍。
輕輕地扶了下果果,小丫頭覺得自己做了好事兒,高興得不行。
陸昀錚洗過碗後,便和果果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連環畫。
果果不認字,陸昀錚有時候就下意識地冷著臉講一遍。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陸昀錚抬眼望去,就見沈政委眉頭緊皺地焦急地往裡走。
“政委?您怎麼來了?”陸昀錚想起身迎接,卻被沈政委按在了沙發上。
沈政委的面部沒有一絲緩和,看上去有些嚴肅,“有人舉報你。”
陸昀錚一驚。
沈政委將那封舉報信推到陸昀錚面前,“這是舉報信,不僅發到了軍隊,就連家屬院裡的不少人都收到了,武裝部的人應該馬上就要來這邊調查情況,你做好心理準備。”
陸昀錚不解地皺著眉,拿過那封信。
他一向以身作則,軍紀都牢記心間,想破頭也想不出這封舉報信的內容。
當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信之後,這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離譜的一封信。
這信一看就是許宛棠的父親許鐵生為了顛倒黑白,拉他和許宛棠下水才寫的這封舉報信。
不僅如此,這封信定是經過高人指點了,不然以許鐵生的水平,怕是寫不出來這樣條理清晰又引導性極強的信。
信裡,許鐵生聲淚俱下地控訴他和許宛棠,不僅指責他們不履行贍養老人的義務,甚至在許鐵生得了重病之時,不予理會,情節惡劣。
“昀錚,你跟我透個底,你……”
沈政委沉默了片刻,像是不知道怎麼問下去似的,沒再說話。
陸昀錚自然知道沈政委的意思,回答道,“這封信真半真半假,應該是許宛棠的父親找人寫的,要麼想要我和許宛棠給錢,要麼就氣急敗壞地想和他玉石俱焚,讓許宛棠難堪。”
沈政委嘆了口氣,“我相信你,但地方武裝部的人未必信你,這事兒又沒什麼證據,雙方各執一詞,不好判斷。而且家屬院裡這會兒說不定都傳開了……”
“這偏見的印子一旦烙上,可就難擦了,你以後的路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順。”沈政委唏噓地道。
沈政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睛亮了一瞬,“反正你和許同志不都要離婚了嗎?乾脆直接說你們已經分居了……”
沈政委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昀錚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不行!”
和許宛棠相處的日子本就在倒數了,若真按照沈政委說的那麼做,那他說不定……說不定這輩子都不會有和許宛棠相處的機會了。
他斂了斂神色,“有其他的辦法,但得等許宛棠下班回來,我和她商量了才行。”
相比沈政委所說的“烙印”,他更在意許宛棠。
若是這烙印烙下,他大不了多爭取幾個寫遺書的任務將功抵“過”。
突然,家屬院內的平靜被一聲陌生車輛的鳴笛聲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