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聲稱許宛棠水性楊花的軍嫂也愣住了。

怎麼可能?

難道……她看見的那個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的人,真的不是陸團長媳婦兒?

她心虛地望向另一位軍嫂,只見對方也迷茫又心虛地回望著她……

她嚥了咽口水,大腦飛速運轉著——一會兒如何才能不在眾人面前丟人。

她可不想拿著大喇叭給陸團長媳婦兒道歉,要是真這麼做了,她還怎麼在軍隊的家屬院待?

丟死人了!

她根本不敢想象,要是她真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汙衊陸團媳婦兒,從而得罪了陸團長,她家爺們兒都肯定會因此大發雷霆。

現在的她在心裡不斷祈禱著這一切只是巧合:

和野男人糾纏不清的就是陸團長的媳婦兒,而眼前完全能以假亂真的王蘭英,只是許宛棠用來擋槍、狡辯的工具。

周圍不少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王蘭香她妹子這是圖啥呢?為啥非得跟陸團媳婦兒穿一樣的衣服?”

“我也想不明白,可能覺得好看?”

“這樣一來,還真不一定是陸團長媳婦兒沾花惹草。”

“是啊,不過認錯也情有可原,說不定陸團看了,都分不清哪個是自己媳婦呢!”

陸昀錚的聽力敏銳,這話自然傳進了他的耳朵。

剛才王蘭英進食堂,沒摘帽子時他看到了,儘管王蘭英穿的和許宛棠很像,但他並不覺得他會分不清兩個人。

許宛棠和王蘭英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比如,許宛棠好像要高一些、許宛棠走路時的姿態很好,不前傾也不後仰,像個白天鵝,無論怎麼看,許宛棠都更順眼一些……

他下意識地看了許宛棠一眼,只見對方的視線正遙遙地望向不遠處。

她的臉頰有些紅,陸昀錚回想了一下,剛才在路上遇到她時,她正拎著趕海要用到的小桶,身後帶著好幾個小孩子,跟個孩子王似的,聲勢浩大地往家走著。

想到這兒,陸昀錚竟將眼前的糾紛暫時拋在了腦後,嘴角翹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來。

她剛剛應該和孩子們一起去趕海了。

她的頭髮在後面紮成了一個辮子,有幾縷不太聽話的頭髮垂在臉龐的兩側,顯得獨一份的楚楚可憐。

他皺了皺眉,有些不明白旁邊那些人的想法,這麼好區分的兩個人,怎麼會認錯呢?

至少,他肯定不會認錯的。

王蘭英被見眼前站了一食堂的人,而且還都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她嚇了一跳,頓時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她是被楊連長叫來的,楊連長說陸團找她有事兒,她又驚又喜,連忙換上新裙子、小皮鞋,一瘸一拐小跑著趕來的。

她腳後跟上被皮鞋磨出的傷口還沒好,但一想到要單獨見到陸團長,再疼她也可以忍。

可一到了食堂,她傻眼了,她沒以為食堂的人會這麼多。

上次被幾個軍官軍嫂調侃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她現在學聰明瞭,在人多的地方,她是不會主動湊上去被人調侃的。

她怯怯地望著楊志強,“楊連長,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兒事兒,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楊志強回應,轉身就往外走。

“等一下。”許宛棠阻攔道。

她的話音剛落,羅小娟不知什麼時候從食堂進來了,正好將王蘭英堵個正著。

羅小娟也是聽了自家男人說的陸團長和許宛棠的事情後,想著去陸團長家看看。

她怕許宛棠想不開,心想著安慰安慰許宛棠,可沒想到在半路上碰上了幾個軍嫂,她們說食堂有熱鬧看,仔細一問才知道,她們就是去看陸團長夫妻倆的熱鬧!

羅小娟當即撂下臉兒,小跑著來到了食堂,一進門便聽到了許宛棠說話,下意識地便攔住了要走出門的人。

她看向對面那人,一臉驚訝,隨後面上盡是不屑。

轉眼間,許宛棠快步走向王蘭英的方向,禮貌問道,“麻煩耽誤你一分鐘的時間,你見過一個頭髮梳著三七分、穿著白襯衣的男人嗎?”

許宛棠對王蘭英沒抱什麼希望,但還是問了。

家屬院就那麼大,能進來的人屈指可數,她去門口的門衛問一下便能得到答案。

剛才那位誣陷她的人說出那男人的特徵時,陸昀錚已經派人去門衛問了。

但知道對方是誰、找到人、再將人帶到這裡花費的時間肯定不會短,到時食堂肯定有不少人會提前離開,那她的澄清便會大打折扣。

果不其然,許宛棠猜得沒錯,王蘭英根本沒有說真話的打算。

聽到她的問題後,王蘭英先是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隨即又將臉轉到另一邊,“我不知道……”

王蘭英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許宛棠問她的那個人,她中午見到了。

但她不想告訴許宛棠,她討厭她,無論許宛棠的目的是什麼,她都不想讓她如願。

“沒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王蘭英穿著這身紅裙子時很不想看到許宛棠,那感覺她說不清楚,但一點兒也不好受,於是,她低著頭邁開步子,就要離開。

她微微低著頭往前走,下一秒,一時不察,便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

王蘭英聞到了熟悉的氣息……

就在這時,剛才被陸昀錚派去保衛處的人喘著粗氣進來了,“陸,陸團,人我帶來了。”

王蘭英猛地抬起頭,就見中午扶她回家的那個男人正爽朗地笑著,“腳好點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