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宛棠沒察覺到陸昀錚的小心思,她正抬頭怒視著馬金花身後的孩子。

見許宛棠看過來,那孩子掩耳盜鈴般地把腦袋埋在馬金花的屁股後面裝死。

馬金花剛才看到了自家孩子的“傑作”,一對上許宛棠那雙藏著銳利鋒芒的眼,頓時沒敢出聲。

就在此時,一個小小的人影從後面竄出來,

“我看到了!是柱子哥哥撞的棠姐!”

虎子的眸子黑亮亮的,指著藏在大人身後的孩子。

剛才那麼多人,不少人都看到是馬金花家的孩子撞的許宛棠,身為大人,他們不好去指責一個孩子。

但這話從孩子的嘴裡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虎子這話一出,不少小孩子都跟著作證。

“我也看到了!就是柱子!”

“我也看到了!”

許宛棠嘴角翹起,但眼神卻沒什麼溫度地看向馬金花,“嫂子,真是你家孩子推的?”

馬金花辯無可辯,尷尬地笑笑,但說出的話還是向著自己家孩子,“孩子小,不懂事兒。”

許宛棠翻了個白眼兒,“小孩子當然不懂事兒了……”

聽到許宛棠這麼說,馬金花剛要鬆了一口氣,就聽許宛棠話鋒一轉,繼續道,

“那小孩子不懂事兒,大人也不懂事兒嗎?”許宛棠嘲諷地道,“還是你沒張嘴啊?你家孩子把人弄傷了,孩子不道歉也就算了,家長連句歉意都沒有?”

“就是啊!我家孩子還比柱子小一歲呢,也沒像柱子這麼無法無天!”羅小娟摸了摸虎子的頭,跟著幫腔道。

虎子聽到媽媽好像表揚自己,臉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捂著嘴巴偷偷地笑出了聲。

其他軍嫂也為許宛棠抱不平,“許同志說得對,陸團長為了救許同志還崴了腳,不該連句道歉都沒有吧?”

“幸虧陸團長身手好,把許同志救下來了,這麼高的坡,地上又有這麼多的土坷垃,許同志要是真從這兒摔下去了,胳膊腿兒不折才怪呢!”

“就是!沒出大事兒就燒高香去吧!”

馬金花被眾人說得滿臉通紅,自知理虧,但她可不想給許宛棠道歉,於是嘴硬道,“人不沒出什麼事兒嗎?”

此話一出,眾人譁然。

做人能無賴成這樣,也是挺難得的。

許宛棠沒有放過無賴的打算,她點點頭,笑著道,“是啊,人沒出什麼事兒,所以就不麻煩嫂子了。”

馬金花如今瞭解了許宛棠的秉性,下意識地覺得這女人肯定還有後手。

果然,下一秒,就聽許宛棠道,“那隻能麻煩一下沈政委了。”

若是鬧到政委那兒去,事情的性質可就變了,說不定自家男人都會跟著受影響。

馬金花一聽這話,一下子就急了,“你……”

可許宛棠根本不給馬金花說話的機會,她頂著一張無辜的面龐,“沒辦法,我這人天生吃不了虧,那嫂子,咱們沈政委那兒見!”

馬金花咬了咬牙,剛打算要跟許宛棠道歉,在她身後的孩子就猛地被自家男人拽了過去。

柱子被朱文龍拽了個踉蹌。

“道歉!”朱文龍一改往日的態度,嚴厲地衝著柱子吼道。

柱子哪見過他爸這樣,氣呼呼地想往後跑,可手被拽著,就低頭去咬朱文龍的手。

朱文龍手上一疼,心愈發地往下沉。

這孩子要照這樣寵下去,以後非得闖出什麼大禍不可。

況且,剛剛陸團長媳婦兒說要去找

想到這兒,朱文龍心下一橫,“啪”地一掌拍在兒子的後背上。

“你錯了沒有?給叔叔嬸子道歉!”

柱子都被打愣了,迷茫地看著他爸,似是不理解他爸為啥突然這樣。

隨後,他反應過來他爸竟然打他,哇地一聲就哭了,邊哭邊求助地喊,“媽媽……”

馬金花看得心疼,剛要把柱子拽過來護在懷裡,就聽自家男人厲聲道,“我教育孩子的時候你別管!”

馬金花被男人一瞪,瞬間不敢再吱聲了。

況且,她也怕許宛棠那個小賤人去找沈政委,連累到她男人。

柱子被打到後背可能也不怎麼疼,他男人這樣肯定是做給那個小賤人看的,以平時她男人疼愛柱子的程度,應該不會下重手。

想到這兒,馬金花稍稍放下心,沒有再上前。

“快點兒!給叔叔嬸子道歉!”朱文龍再一次地催促道,同時又往兒子的後背上拍了一巴掌。

柱子見媽媽不來幫忙,爸爸又打他,哭得傷心極了,半個有關道歉的字眼都沒說,只是一個勁兒的哭,那模樣和趙悠悠還真有一拼!

“你道不道歉?”朱文龍瞪著眼睛問道。

見兒子不說話,揪起領子一下子將其拽起,頭朝下,屁股朝上。

下一秒,朱文龍一把就將兒子的褲子褪了下去,露出了兩個白白的屁股蛋兒。

“啪”

“啪”

“啪”

連著三聲,朱文龍再抬手時,眾人眼見著柱子的屁股從白的變成了紅的。

“天殺的朱文龍!你要死啊!怎麼能這麼打孩子?!”

馬金花一看朱文龍這是下了死手,一下子就急了,想要上去把孩子奪過來。

可馬金花哪能搶的過朱文龍?

朱文龍一閃身,指著馬金花警告道,“孩子不能這麼慣著!再這麼養下去就養廢了!”

說罷,朱文龍又往兒子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錯沒錯?道不道歉?”

柱子沒被這麼打過,更沒再這麼多人面前被扒過褲子,一邊羞憤地哭著,一邊求饒道,“我錯了,我道歉……”

聽到這話,朱文龍才把兒子的褲子提上,又把孩子放了下來。

“道歉!”

柱子乖順了不少,抽噎著道,“叔叔對不起,嬸子對不起,我錯了……”

還沒等許宛棠和陸昀錚開口,馬金花就哭著心疼地將兒子抱在了懷裡,“這下行了吧?我兒子被打成這樣,你們滿意了?”

“道歉也道了,孩子也打了,要是某些人再去找政委告狀,我可不答應!”

馬金花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惡狠狠地朝著許宛棠的方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