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員小徐的內心戲十分豐富,他偷瞄著向來以冷傲、殺伐果決著稱的陸團長,心想:

金庸的武俠小說裡說得果真沒錯,英雄難過美人關!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小徐見過許宛棠,上次許宛棠住院,陸昀錚安排的看門的人就是小徐。

小徐自然知道團長夫人有多漂亮。

縱使如此,下一秒,小徐卻看傻眼了。

只見團長夫人高挑纖細的身影從屋子裡走出,如果醫院裡的團長夫人是一種素雅的漂亮的話,那此時的團長夫人,就是十分精緻的漂亮。

她的頭髮垂在胸前,看上去和綢緞一樣光滑,面板和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在陽光下都直晃眼。

應該是痊癒了的原因,團長夫人的氣色比之前好了不少,那張臉面若桃李,嘴唇飽滿紅潤,漂亮到不行。

小徐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這麼漂亮的媳婦兒,等一天他也樂意啊!

不過小徐也就在心裡調侃調侃,思想是不會邁過雷池一步的。

“小徐來了?吃飯沒?”許宛棠熟稔地搭著話。

小徐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翹起來,“吃過了!吃過了!謝謝團長夫人關心!”

小徐回答的聲音很大,聽起來就吃了很多碗飯。

許宛棠的臉上掛著客氣的笑,讓她又多了幾分生動的漂亮,“辛苦你了。”

“不辛苦!”小徐底氣十足地回答。

說話間,陸昀錚已經將後座的車門開啟,自己沒上去,明顯是在給許宛棠開門。

上一世的許宛棠經歷過好幾年陸昀錚的“冷暴力”,自然不敢也不會往那邊想。

她以為陸昀錚可能想在車外面抽一支菸,所以才開著車門遲遲沒有上車。

許宛棠越想越覺得說得通,便十分痛快地繞到車子的另一邊,乾脆利落地開了車門,上了車。

陸昀錚的動作僵了僵,眸色暗沉,但還是沒說什麼,上了車。

小徐在一旁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陸團長這是明顯被團長夫人下了面子呀!

陸團長今年還不到三十,放眼全國所有的軍區,能在這個年齡當上團長的寥寥無幾。

是個人都知道陸團長前途不可限量,未來必定是個十分了不得的人物。

小徐怎麼也沒想到會有人下了陸團長的面子,小徐不禁為漂亮的團長夫人捏了一把汗。

不過下一秒,小徐便不擔心了,陸團長跟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灰溜溜地上了車,而且面上也沒有一絲不愉快。

一瞬間,小徐覺得自己有重大發現——

威名赫赫的陸團長,其實是個妻管嚴。

小徐忍不住得意地嘿嘿一笑,才上了車。

車子停在連島的公安局門前。

陸昀錚和許宛棠並肩朝著公安局走去。

“你好,同志,我來保釋許寶瑞。”

關在裡間的許寶瑞聽到陸昀錚的聲音,立馬開始大喊大叫,完全忘記了昨天他是怎麼在背後咒罵陸昀錚的了。

“姐夫!姐夫!你來接我回去了是不是?”

這還不算完,許寶瑞一改之前的慫包模樣,對著旁邊的公安同志炫耀道,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我姐夫會來接我的!我姐夫是軍區的陸團長!我可不是吃不起飯的人!”

公安同志忍無可忍,手裡的筆記本捲成了卷,敲了敲桌子,“肅靜!公安局是你撒野的地方嗎?!”

許寶瑞被這一嗓子徹底吼老實了,不再喊叫。

許寶瑞怎麼說也剛成年,在家裡又被嬌養著長大,還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事兒。

如今見到有人站在他這邊,保釋他出去,他又高興又想哭。

在陸昀錚和許宛棠辦手續的過程中,許寶瑞一直雙眼亮晶晶地看向這邊。

許宛棠趁著陸昀錚辦手續的間隙,在公安局裡溜達起來,可能是王蘭英的案子更復雜的原因,王蘭英並沒像許寶瑞一樣和幾個犯了事兒的人一起關在鐵欄杆後,應該被單獨關進了審訊室。

許宛棠不免有些失望,只看到了許寶瑞的笑話,沒看到王蘭英和王蘭香的。

溜達了一圈回來,陸昀錚的手續也就辦好了。

陸昀錚辦完了手續,交完了錢後,公安同志對許寶瑞最後進行了一番教育,便讓他走了。

許寶瑞跟個跟屁蟲似的溜溜地跟在陸昀錚的屁股後面。

“姐夫,我知道錯了,再也不和我姐那樣講話了!你別趕我走唄!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

許寶瑞跟沒看到許宛棠似的,只顧著和陸昀錚賣乖。

許家人對許宛棠的態度一向是如此,有事兒的時候第一個想到她,其餘的時候便把她拋在了九霄雲外,忽略了個徹底。

許寶瑞對許宛棠的不尊重是多年來浸在骨子裡的,他自己都沒察覺有什麼不對。

陸昀錚皺了皺眉,有些擔憂地看了許宛棠一眼,見對方跟個沒事人似的,看上去根本不在意許寶瑞半分,陸昀錚才稍稍放下了心。

聽著許寶瑞這個大男人軟不拉幾的動靜在他耳邊叨叨,怎麼聽怎麼彆扭,一記刀眼瞥過去,“你不會好好說話?還有,道歉的話和你姐說。”

許寶瑞認慫認得飛快,“好好說!我好好說!”

不過,在聽到陸昀錚讓他和許宛棠道歉後,他的臉上瞬間糾結得有些扭曲。

他從小到大都沒怎麼道過歉,何況是跟許宛棠這個賠錢貨道歉,更是一次都沒有過的事兒。

許宛棠自然不稀罕她的道歉,她不是來寬恕許寶瑞的,她是來看許寶瑞笑話的。

她伸出手,擺出一個“停止”的手勢道,“可別!你可別給我道歉!”

許寶瑞一聽就高興了,笑嘻嘻地對陸昀錚道,“你看!姐夫!許宛棠不用我道歉!”

許宛棠打量著許寶瑞,欣賞起許寶瑞的窘態。

經過這漫長的一宿,許寶瑞再不復昨天清秀青年的模樣。

他的臉上青青紫紫的,臉頰腫得高高的,身上的的確良襯衣也皺皺巴巴的,上面還有好幾個腳印兒,因為一整晚沒洗漱,他還油光滿面的,看上去十分狼狽。

許宛棠的心情頓時舒暢極了,這一趟可沒白來。

“姐夫,我餓了,咱們去哪兒吃口飯唄。”許寶瑞小心翼翼地對陸昀錚道。

許宛棠這時才說出了自打進公安局的第一句話,“餓死才好,陸昀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