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琪進到洗手間翻看資料。

這女人名叫趙元元,21歲,是江肆的一個客戶的妹妹,爸爸雖然身為老闆在甜品界頗有名氣,但父母自小分開,她從小跟著母親生活,姐姐先一步出嫁又重蹈了父母的覆轍,患上嚴重的抑鬱症。

母親帶姐姐回香港定居了,她是大學在讀的美術生因為學業留了下來。

可能是小女孩一個人在這裡母親不放心,拜託江肆照顧;也可能是因為處理姐姐離婚事宜的關係兩人有所交集。總之就是江肆和她的交集慢慢頻繁起來。

他還給她安排一處公寓生活。

呵!

挺晉江的故事套路啊!

擁有不俗身世的灰姑娘,又被感情陰影籠罩,年輕,涉世未深,藝術氣息的女孩帶著宿命感與之相識相知?!

提供著溫暖和依靠,讓其卸下心防重新相信男人,這具有挑戰性的過程!

真是好笑!

這趙元元跟米琪有相似的地方,卻是年輕版的她!

米琪握緊手機撐著冰冷的洗面臺,哭笑不得,神情猙獰而可怕。

男人是不是都愛玩這套把戲?

喜新厭舊,卻故意去忘記每個女人都會老的事實??

當米琪有了名字,有了這個女人的基礎資訊,她的臉和江肆看她的眼神再一次浮現眼前。米琪心裡的恨意像火焰一樣燃燒沸騰。

“米琪!”這時外面傳來江肆的聲音,他問她轉換器去哪兒了。

米琪抬頭,鏡子裡的她不爭氣地紅了眼睛。

“來了。”米琪迅速撫開眼角淚水,隱藏情緒練習笑容。

她的確不如那個趙元元年輕漂亮了,她兢兢業業為這個家操持這麼多年全都化作臉上的凹陷和身上的贅肉。

婚姻裡,女人都得到了什麼?

米琪拉開洗手間的門,出去給江肆找到轉換器,“怎麼?要出差?”

他要找不同功率的轉換器,這是要出國的節奏。

“去香港。”江肆摸摸喜喜的頭,陪她玩智力拼圖,“你不是要工作了嗎?那邊菲傭專業能幹我帶一個過來,不然我不放心家裡。”

無力改變事實後,江肆依然陰陽怪氣。

他大概此時還在期待她會提出妥協的改變吧。

米琪偏裝傻到底:“好啊,你去幾天?”

“一天往返,律所很忙的,我能去幾天?”江肆不以為然地回。

“請到合適的菲傭不太容易吧?要挑也不一定馬上就有合適的,還是你在香港有熟人已經幫你安排好了?”米琪在他身邊坐下,盯著他說。

果然江肆手裡的拼圖在落下時頓了頓,扭頭看米琪。

米琪心裡緊張的要命,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她努力地讓眼神變得坦然無比。

“怎麼了?”

江肆深深地看她兩眼後幫喜喜落下了一直找不到的一片拼圖:“嗯,有朋友按照我的要求先找好了幾個,到時候我去挑就行。”

“那挺好的。”米琪看著他的側臉,心裡的緊張化作刺激的興奮。

無數次說在律所開會的託詞,不知道多少次是去公寓和那個趙元元私會;

她用了點心思換來的提高家用,不知道在趙元元那兒是不是九牛一毛;

去香港找菲傭,不知道主要目的是為了看趙元元她的家人!

江肆,你哪怕有一點點想要收斂的心思,我都會看在孩子的份上留一點點仁慈。

可惜,江肆並沒有這個心思。

回到房間,米琪故意說起想在公司租個房子:“中午休息的時候想有個地方躺一躺。”

江肆翻著書頭也不抬:“你先上班適應一下吧,你怎麼知道你就能一直堅持下去?”

“也是。再說了,租房也要花錢。哎?我記得你前幾年不是說想買公寓做一下投資嗎?那邊我看有很多公寓樓,地理環境都挺好的。”米琪拉過被子上床,“你沒買?”

他撥趙元元住的公寓,正好在科技公司附近。

“我說過嗎?忘了。”江肆把書放到一旁,關臺燈,“最近兩年經濟不景氣,錢還是放著吧。”

燈忽然滅了,連同米琪臉上的偽裝一併撤下。

她看翻過身去的他,把手機的錄音暫停。

日常記錄,竇以安說了,細節決定成敗。

隨口而出的謊言,不撞南牆不死心的僥倖,讓米琪徹徹底底看清這個曾經深愛過的男人。

**

趁著週末,米琪把家裡裡裡外外都打掃一遍,將冰箱塞的滿滿當當,言言和喜喜喜歡吃的零食麵包什麼的也都大方地買回來放進儲物櫃。

米琪嘴上說的對家庭主婦這個身份的討厭,但做了這麼多年的慣性還是讓她有所不捨的。

想到馬上要去上班,無暇顧及家裡,多多少少會放心不下。

江肆火速帶回來的菲傭名喚艾達,普通話不太行,會英文和蹩腳的廣東話,連說帶比劃勉強能溝通。

而且米琪早做準備把時間表用英文寫好了,艾達拿到時間表如獲至寶地豎大拇指。米琪又依樣畫葫蘆把喜喜和言言喜歡吃的和不能吃的清楚寫好,再上交了一份平時她一日三餐的準備情況。

艾達表示沒問題。

米琪帶她去買菜,熟悉周邊環境,再讓她做了幾道菜,確保真的可以勝任後才放下心來。

晚餐艾達主做,米琪在旁輔助,確保江肆和孩子們都認可她的接替,避免後續問題。

對於這個艾達阿姨,言言和喜喜起初不怎麼喜歡。

家裡突然來陌生人,他們不安很正常。不過艾達很會照顧小孩子,言言的英文不錯,很快就跟她熟絡了。喜喜對於艾達會做甜品很開心,以後不用去外面買蛋糕也有的吃。

江肆挑不出任何錯處,只得預設明天米琪脫離家庭主婦的崗位去上班。

“既然你也開始賺錢了,是不是家用可以回到以前水平?”

有艾達在,米琪第一次飯後不用洗碗坐在客廳沙發看會兒電視,江肆主動坐過來。

聽他主動坐過來打起了家用的主意,米琪不悅扭頭:“老公你賺這麼多錢,一個月2萬5只佔你收入的百分之十,這也要計較?”

江肆壓壓眉:“我說過了,這兩年經濟不景氣,能省一點是一點,艾比是菲傭,你知道按照香港的工資每個月多少嗎?”

米琪按了兩下遙控器,調換頻道。

電視上閃過的閤家歡綜藝節目,不時發出罐頭笑聲。

江肆:“那你賺錢的意義是什麼呢?”

“我賺錢的意義在於實現自我價值的意義,不是給你扣家用的藉口。家用的錢都是用在孩子們身上用在這個家身上,我可沒有用到別的地方別的什麼人身上的。”米琪窩火哼笑。

江肆心裡有鬼,感覺米琪這話頭不對。

“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