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不遠處。

老孟頭身體踉蹌,險些站不穩。

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被晚輩指著鼻子罵老登。

變臉比翻書還快,之前跟他要東西吃的時候表現乖巧,偶爾還嘴甜的說幾句好話,

如今稍有一點不順他心思的地方,就指著他的鼻子咒罵他。

什麼外孫子,這明明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死女人,你竟然敢打我!”

劉七寶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瞪著孟穗穗。

孟穗穗打完人立刻恢復成正常站立的樣子,要不是大家親眼看著她打了人,都會以為這件事跟她無關。

上次劉七寶偷肉把她娘推倒的時候她就想打人,但因為劉七寶跑得太快,她沒抓住也就算了。

這次又把她爹撞到了,她要是再不動手教育孩子,那就是愧對爹孃恩情。

孟穗穗皮笑肉不笑地說,“打的就是你。”

“憑什麼?你跟我爹離婚了,你早就不是我娘了,你憑什麼打我?”

“你問我憑什麼?”孟穗穗冷冷地看著他,說,“就憑我是他閨女,你再敢罵我爹半句,我還打你。”

她聲音平靜,說出來的話卻有沒人敢懷疑。

劉七寶眼睛滴溜溜轉,考慮能不能再罵幾句。

孟穗穗早就不是他之前那個娘了,而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連他爹和爺爺奶奶都鬥不過的瘋女人,他一個小孩兒更不可能贏。

現在他身邊沒有親近的人,萬一被孟穗穗打死了怎麼辦。

他怕了,後退幾步之後才敢指著孟穗穗撂狠話。

“你等著,我這就回去跟我爺告狀,一會兒我爺就報警,讓大帽子叔叔把你抓走!”

孟穗穗揚起嘴角不屑地說,“好,我等著。”

劉七寶跑走時,路過老孟頭時特意狠狠地撞了一下。

“糟老頭子,你這個壞老登不得好死!”

“哎呦!”

老孟頭毫無防備,倒在地上捂著腰叫疼。

黃永發腿長,先一步跑過去把老孟頭扶起來。

孟穗穗看了一眼已經跑遠的劉七寶,轉身關切地問。

“爹,你感覺怎麼樣?傷沒傷到骨頭?”

黃永發問,“孟叔,你還能動嗎?”

老孟頭表情痛苦地活動了幾下,擺手說。

“沒事,應該沒傷到骨頭,一會兒回家躺一會兒就好了。”

孟穗穗看見對方痛苦的樣子,抿唇說,“要不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黃永發附和道,“對,還是檢查一下比較放心,我車就在路邊,現在就送您去鎮上,自己有車比較方便。”

老孟頭扶著腰認真地說,“不去,我說沒事就肯定沒事兒,被一個小孩兒撞一下能有多重?都別擔心了,我這就回家躺著去。”

真是個倔老頭。

黃永發下意識看向孟穗穗,看到孟穗穗無奈地點頭後,他說。

“孟叔,那我開車把您送到家總行了吧?您現在這樣走路費勁。”

老孟頭眼神詢問孟穗穗,孟穗穗出聲道,“行,那就麻煩你送我爹一趟。”

“不麻煩。”黃永發唇角溢位笑容,他巴不得有這樣的機會能幫孟穗穗的忙。

他問,“你還有事兒沒忙完?要不也上車一起走吧?”

黃永發和老孟頭單獨在一個車裡肯定尷尬,孟穗穗點頭說。

“好,一起走。”

孟穗穗和黃永發一左一右把老孟頭扶上車。

老孟頭第一次坐小轎車,害怕把車碰壞。

上車之後老實坐著,身體緊繃,手腳不敢亂動。

孟穗穗看出老孟頭擔心什麼,在老孟頭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車沒那麼容易壞,您可以放鬆一點,跟坐牛車一樣。”

老孟頭感激地望了孟穗穗一眼,然後悄悄調整到舒服的姿勢,心裡也緩緩地鬆了口氣。

他大閨女真是出息了,比他這個當爹的見識還廣,認識的人也都很厲害。

要不是借了大閨女的光,他根本沒機會坐小轎車。

王海江說得對,他跟大閨女享福嘍。

現在大閨女哪都好,就是這個小兒子和前婆家的事兒有點糟心,如果大閨女能再找個男人嫁了就好了,總一個人過日子不像話。

他現在看前面開車這個男人哪都好,聽說之前黃永發還跟他大閨女表白過。

大閨女要是跟黃永發結婚,以後大閨女就有靠山了。

在孟穗穗的指揮下,車子很快就開到老孟頭家門口。

黃永發開啟車門,扶老孟頭下車。

老孟頭起身的時候說,“這小夥子真好,長得帥,照顧人也照顧得周到,你要是能當我女婿就好了。”

孟穗穗沒想到老孟頭突然說這些,她輕咳一聲道。

“爹,你說什麼呢,人家黃老闆好心開車送你一次,就得把自己搭上?您也太貪了。”

此話一出,緩解了大家的尷尬,大家笑了笑,這個話題就算過了。

送到屋裡,老孟頭坐在炕沿上。

“黃老闆,你留下,我讓你嬸兒給你做點好吃的,你嬸兒的手藝雖然不如安羽做得好,但也還不錯,等會兒你嚐嚐。”

不難看出老孟頭對黃永發很滿意。

黃永發用餘光瞄了一眼孟穗穗,顯然對方並沒有讓他留在長輩家吃飯的意思。

於是他婉拒道,“孟叔,我和穗穗一會兒還有事要談,今天就不在這兒吃了。”

“那就在這兒談唄,你倆邊吃邊談。”

“孟叔,您太熱情了,下次,下次我來拜訪您,然後咱倆好好喝點兒。”

“行,說好了你有空一定要過來,咱爺倆喝點兒。”

臨走前,孟穗穗溫柔地囑咐道。

“等會兒我讓孩子把膏藥給你送來,你哪兒疼就貼哪兒,要是感覺疼得厲害就跟我說,咱趕緊去醫院,別耽擱。”

閨女這麼關心他,他心裡暖乎乎的,但臉上還是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擺手說。

“知道了,你不是還有事兒麼,快走吧,別總跟我操心。”

去孟穗穗家的車上。

經過剛才的事,孟穗穗和黃永發都有些尷尬。

黃永發突然問,“第一次見你打人,我之前還以為像你這麼懂教育的人,永遠不會動手打孩子。”

“不打他難解我心頭之恨,他太小了,用別的方法對付他不合適,打他一頓至少能讓他長點記性。”

劉七寶是否成才跟她無關,但若是欺負她家人絕對不行,家人是底線,她不可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