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是我,張煦。”

門外傳來張煦的聲音,孟有容在孟穗穗的示意下開啟門。

看見孟有容後,張煦第一時間問。

“孟老闆回來了嗎?”

“回來了,你找我娘有事兒?”

與此同時,孟穗穗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讓張煦先進來。”

“哦。”

孟有容應了一聲,讓開位置讓張煦進屋。

孟穗穗從洗手間走出來,笑盈盈地看著張煦。

“我剛回來,想著太晚了就去你們那,你們住的房間怎麼樣?還行吧?”

孟穗穗語氣關切,像極了長輩對晚輩的關心。

陳恆遠給他們定的賓館很不錯,看她們住的這間的規格,就知道張煦他們住的標間肯定也不錯。

一提到房間,張煦不禁興奮,情緒高漲的說。

“特別好,我們那個房間有兩張床,我和馬師傅能一人睡一張床,那床可舒服了,躺上去軟乎乎的,我第一次住這麼好的房間。”

他話鋒一轉,窘迫地撓了撓頭說,“就是上廁所費勁,不能蹲著,廁所在屋裡味兒太大,剛才馬師傅方便完,現在滿屋子屎味兒,開窗戶也沒用。”

滿屋子屎味兒?

聽描述感覺聞到了似的。

看著張煦難以言喻的表情,孟穗穗感同身受地蹙眉問,“為什麼?你們屋馬桶堵了嗎?還是反味兒了?”

堵了是啥意思?

反味兒又是啥意思?

張煦才剛知道馬桶是什麼,所有孟穗穗說的話他根本聽不懂。

他一臉懵地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按理說這麼好的賓館不會出現馬桶反味兒的情況。

要是真像張煦說的這樣那肯定沒法住。

孟穗穗說,“這樣吧,我跟你過去看看,要是房間有問題咱們趕緊找前臺幫忙換一個房間。”

見孟穗穗站起身,張煦有些尷尬地攔了一把。

“要不還是算了,我們倆對付住一晚,前臺那女的脾氣不好,還是別半夜折騰她了,咱們畢竟不是本地的,要是鬧起來對咱們不好。”

“那怎麼能行?”孟穗穗不認同,“這又不是咱們無理取鬧,房間睡不了人咱們有權利要求她給咱們換一間,咱們花錢了,硬氣點兒。”

不管是她花錢還是陳恆遠花錢,他們都為所住的房間付了錢,總不能花了錢還睡在很差的環境下。

孟穗穗說著抬手拍了張煦一下,安慰道。

“別擔心,有我在,而且這是正常需求,不會吵起來的。”

孟有容也連忙安慰道,“張煦,你就聽我孃的吧,別太擔心了。”

孟若兮也一臉驕傲地說,“對,聽我孃的肯定沒問題。”

雖然她娘之前和她們一樣,一直在村子裡生活,但她就是覺得孃的見識比他們所有人加一起還要多,她對孃的能力深信不疑。

張煦點點頭同意了。

此時,孟穗穗正要往外走,突然想起什麼,腳步一頓。

“你剛才說前臺那女的脾氣不好?她怎麼脾氣不好了?你們之前發生衝突了?”

張煦撓了撓頭,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說。

“其實也不算,就是我和馬師傅去樓下問哪兒有廁所,前臺說每個房間都有,讓我們回自己房間上,我們不懂,就多問了幾句,她就說我們是土包子,啥都不懂,嘲笑我們連馬桶都不會用,咋不直接憋死,像我們這樣的就該一直在村裡呆到死,不要來市裡丟人......反正是說了挺多難聽的話,我和馬師傅覺得人家是地頭蛇,不想惹事兒,就沒還嘴。”

孟穗穗越聽越生氣。

誰沒點兒不懂的東西,因為自己懂,別人不懂,就看不起人,口出惡言,實在是太過分了。

怪不得張煦說前臺那女的脾氣不好,這哪是脾氣不好,這是素質差,人品低劣。

剛才回來的時候前臺對陳恆遠態度那麼好,沒想到還是個見人下菜碟的賤人。

同時她不禁自責。

她如果再細心一點就好了,孩子們第一次住賓館,有些東西不懂很正常,她要是能提前想到,把能教的都教了,孩子們就不至於忍著內急去受人白眼了。

孟穗穗扭頭問,“老二老三,前臺對你們怎麼樣?也這樣說你們了嗎?你們上廁所是怎麼解決的?”

孟若兮看出娘又心疼她們了,連忙說。

“沒有,我們在吃飯的對方上廁所了,回來之後一直沒感覺,就沒心思怎麼上廁所的事兒,所以也沒下去問。”

她說著看向孟有容,不禁感慨,“三妹,看來咱倆躲過一劫呀。”

孟有容陰陽怪氣地說,“可不是嘛,真想不到問個廁所還能被叨叨半天,市裡的人咋這樣,我看他們都穿的溜光水滑,以為素質很高,看來也不過如此。”

很明顯孟有容和孟若兮都向著張煦說話,對前臺非常不滿。

張煦心生感動,他本來覺得不認識馬桶很丟人,沒想到孟有容她們不僅沒笑話他不認識馬桶的事兒,還一直在替他說話。

他心情頓時好多了,反過來安慰孟有容他們。

“你們別生氣,這都是小事兒,要不是孟老闆剛才問,我根本不想說。”

這時,孟穗穗開口道。

“走吧,先去看看怎麼回事。”

孟穗穗從房間出來,把門鎖好。

往張煦房間走時,遠遠地聽見馬寶庫暴躁的聲音。

“你說的這叫什麼話?什麼叫我故意的?我就拉個屎,我怎麼就成故意的了?你們市裡人跟我們農村人不一樣?你們有屎都憋著,不拉嗎?”

聲音未落,七嘴八舌的質問聲響起。

“誰跟你說拉不拉的事兒了?我們討論的是你上完廁所為什麼不衝馬桶,搞得味道都跑到我們房間了,你這麼做太不地道。”

“原來是你小子乾的,我剛才在房間還在想,誰家燉屎了咋滴,屎味兒咋那麼大,這下破案了。”

“對,就是他,噁心死了,我們都是順著味兒聞過來的,就他房間味兒最大,他還不承認,不讓我們進去看。”

“農村人不在農村好好待著,出來亂湊什麼熱鬧,你一年種地賺的那點錢夠住這麼高階的賓館嗎?”

“我也想問,你住賓館的錢是哪來的?不會是偷的搶的吧?”

“出門在外,真是啥奇葩都能遇見,噁心死了,這賓館也是,怎麼什麼人都能來呀?”

“唉,你們說跑偏了,不是說去叫前臺了嗎?前臺咋還沒來?你們到底去沒去叫前臺呀?”

“好像沒有吧,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