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老太爺似乎並沒有發現時初的異樣,只是繼續往下說。

“一直到後來,你媽媽突然去世,次月時高淵就將許玉秋母女帶回家,我才隱隱開始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和時高淵夫妻有什麼關係,但一直沒有收穫......

原本滿懷期望,終落成空,我只能......”

“你只能躲到山洞內閉關,整整十六年,不敢出關?生怕面對逐漸長大的我?”

突然接話的時初,聲音帶著無盡的冷意,身上的氣息也有些控制不住地外溢,讓身邊的時老太爺有些承受不住地倒退一步,臉上卻依舊是愧疚的神情。

只是時初並沒有一絲觸動,一張酷似沈傲靈的俏臉上,在時老太爺眼中,就像是當年的沈傲靈初次展露天賦的模樣。

“怎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還是說我說得十成十的真相,讓你想不到什麼可以欺騙自己,欺騙眾人的謊言?”

此時的時初,早就沒有了剛開始對於時老太爺的親切感,只覺得......這樣的時老太爺,不過是為了整個時家著想的情況下,可以放棄一切的自私鬼!

“明知道一代天才隕落,必定沒有那麼簡單,只是不願將有損時家名聲的真相公諸於世,便不願繼續深究,是嗎?”

“不......不是的......我只是......”

時老太爺似乎是被時初的話打擊到了,瞪圓了眼,喃喃自語,搖著頭倒退了一步,直接跌坐在草地上,聲音帶著幾分沉痛和愧疚。

“這麼多年了,整整十六年過去了......我的內心深受打擊,即便是閉關,修為卻是半分沒有前進的意思,初兒......你該明白,曾祖真的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不怪你~我也明白你內心的執著!”

深吸一口氣,時初的聲音降低了不少,恢復了最初的平淡,只是少了幾分親近。

前世在那片大陸上,獨自一人修煉,並沒有什麼家族之中的爾虞我詐,但時初卻是常見到那些個世家中,掌權者的所謂的帝王權術。

即便是沒什麼追求,也希望自己的家族保持原樣,不要沒落,對於一些沒有人性的做法,他們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太過公正的處事,只會讓本就人丁稀少的家族,愈發沒落。

這也是為什麼,時初在知道了時老太爺對沈傲靈的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時候,能這麼快就緩過來。

只是......既然知道了,想要她就此揭過這件事,也是不可能的,畢竟......她還欠了原主的,不是嗎?

想到這裡,時初的心,一陣刺痛,彷彿是原主的情緒在影響著她一樣,讓時初一時有些難以控制心情,有些不適地皺緊了眉頭。

許久才慢慢緩過來......

“既然這件事是曾祖自己說出來的,想必曾祖也已經做好了讓我徹查下去的準備了吧?”

“是啊~十六年了,我也逃避得夠久了......”

時老太爺原本烏黑的頭髮,竟然因為這藏在心裡十六年的事說出來後,多了不少白髮。

“初啊~曾祖已經老了,有你這樣的後輩,深感欣慰,只希望你能為時家的前進,稍加用點力......

至於時高淵夫妻兩人,只要不將事情鬧得太大,曾祖不會去阻止你~”

用盡全身的力氣,豁出去這張老臉,時老太爺對時初做出最後的請求,一雙明顯渾濁了不少的眼睛,卻是帶著幾分期待地看著面前的時初,絲毫沒有長輩的威嚴。

“只要曾祖不插手我的私事,記住您今天的承諾,時家人別太過不識好歹......我不會看著時家就這樣沒落的......”

時初輕嘆一聲,將一個瓷瓶交給時老太爺之後,沒再說話,微微轉身,沒再看他。

“若是太過分......那就不好意思了,畢竟這個時家,於我而言,並沒有多深的情誼!”

說罷,徑直離開,只留下時老太爺獨自一人,攥緊了手中的瓷瓶,許久都沒有動作。

而回到東邊別墅區的時初,將自己的房間隨手佈置了一個陣法鎖住,直接就離開時家莊園,往洛川市市區去了......

壓根就沒有將別墅內慪得要死的許玉秋母女放在眼裡。

剛來到洛川市,沒有自己的代步車,所以......時城很光榮的被時初拉去當免費的司機了。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時初回到時家莊園,短短一天,發生的事,卻是讓他心中對於時初鄉巴佬的定義,直接被打翻了。

此時被時初喊來當司機,見她還帶著回時家所帶的行李箱,時城也沒敢說什麼。

按照時初的意思,來到了洛川市中心,最豪華的別墅區......帝景華苑......

“那個......大小姐,你......”

眼看著時初隨意擺了擺手,推著行李箱往別墅大門走去,時城臉色一變,趕緊開口攔人。

“怎麼?還有事?”

見時城竟然上前來攔住她,時初有些意外地挑眉,畢竟這表裡不一,心中不知道怎麼腹誹她的管家,本該是那種處事圓滑,儘量不露把柄的性子,沒想到竟然會做出實際行動,還真是稀奇。

“大小姐這樣子......是要暫住在朋友家,不回莊園了嗎?”

抬眼看見時初那似笑非笑的模樣,時城突然有些懊惱自己太過多管閒事,管她去住哪兒呢!

只是話都說出口了,他再放棄繼續往下說,似乎也不太好的樣子。

見時初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時城權衡之下,索性就將心裡的話問了出來。

“大小姐這才剛回時家,沒有和家中長輩打個招呼就獨自跑出來住外面,會不會......太危險了些?”

時城的話說得很隱晦,但時初還是聽明白了,直接翻了個大白眼,沒有絲毫避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