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由我代替陸爺,將今晚的所見,簡單講述~”

見陸時晏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意思,陳一也明白他的意思,上前一步,開始講述許玉秋和時初剛才的衝突和交流。

“兩人之間的對話,就如我們陸爺所說,不便多言,那我就從兩人肢體接觸那時開始講吧~

時初大小姐,似乎一直都沒有移動過她所站立的位置,反倒是這位時家繼室夫人,不斷逼近,甚至在最後唯一一次肢體接觸,也是這位時家繼室夫人撲上去抓住時初大小姐的手......

試問,一個被突然抓住手的弱女子,得有多大的力氣,才能用一隻手將人丟到湖裡?”

話音剛落,環顧四周,周遭的人看向許玉秋母女的眼神逐漸變得不對勁了,甚至帶著幾分鄙夷,陳一滿意地笑了笑,繼續往下說。

“我們家陸爺本來無意摻和時家家族內的爾虞我詐,只是......難得參加一次晚宴,竟然還碰上繼母和繼妹合力汙衊的伎倆,的確是......很倒胃口啊~”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我和媽咪才沒......”

時元思本來還想狡辯兩句,卻被許玉秋拉住,阻止了她繼續往下說的話。

畢竟今天來給時初撐腰的,是整個洛川市被稱為商業傳奇,甚至是修士中的傳奇的人物,想要在這種事情上面跟他唱反調,無異於是自討苦吃!

還想要在這洛川市,甚至是華國地區待下去,就不能正面和陸時晏發生衝突,只能先將這件事糊弄過去。

許玉秋腦子裡簡直就是頭腦風暴,對於陸時晏的忌憚,甚至有些影響了她的思考。

算了......隨便糊弄吧,反正事關時家的顏面,不只是時高淵父子,就連時老太爺至少也會稍稍給他們留些面子。

況且......他們也不是沒有後手,時初這個死丫頭,有這麼多人向著她,就註定了她不能留在這洛川市,和她的寶貝女兒爭鋒!

許玉秋一臉悲傷,眼淚嘩嘩往下淌,還一邊抽泣著。

“或許是我太過希望初兒和思思能好好相處了,一著急這才拉住初兒,以至於兩人在慌亂之下......嗚嗚嗚......或許是我沒站好,才掉到湖裡,是我這個當媽的不好~

是我該給初兒道歉才是啊~初兒可願原諒媽咪?”

許玉秋這話說得可是很有水平了,鋪墊了一堆,最後算是勉強將錯都攬到自己身上了,一眾人面面相覷,卻也都大致明白了,落水一事,想必是這位剛回時家的嫡長女招惹了算計了......

看向時初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卻也沒有人會在這件事上死咬著不放,畢竟越大的家族之中,爾虞我詐越是多,在場的人所屬的家族中,多多少少也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放到檯面上來說,那可就不合適了......

包括楚洛也拉住了想要出頭的沈洛川,微微搖了搖頭。

不是他不心疼時初,而是這突然出現的陸時晏,變數太大,究竟是為什麼,會突然站出來給時初撐腰,他還是要先觀察一番,才能保證他家初姐的人身安全啊!

此時的時初,壓根就沒有時間去考慮許玉秋究竟說了些什麼,在看到陸時晏的那一瞬間,感覺腦子已經離家出走了,整個人都變得不夠靈敏了......

而陸時晏,本來就已經為自己沒有用控制住,站出來為時初解圍而感到難受至極,心裡可是彆扭得不行,此時再加上時初那毫不避諱的目光,更是讓他恨不得就此離開。

只是想到這個節骨眼上,若是他逃了......那豈不是丟了臉,這清冷狠厲的形象,可不能因為一個小丫頭,就此破滅!

誰也沒想到,洛川市這樣的傳奇人物,竟然會在這樣的場合裡,頭腦風暴,只為了一個從沒見過面的小丫頭......

回過神來的時初,面色淡然,彷彿剛才的一切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一般,但看向許玉秋的眸光,卻是帶著幾分涼意。

“這件事......既然已經有了定論,想必老祖也已經有了決斷,初兒今日全憑老祖做主......”

“時初!今天這件事,既然只是一個誤會,你媽媽已經跟你道歉了,還落水受了寒,你就不該死咬著不放才是!

一個小輩,可別這麼任性!你媽媽這麼辛苦地為......”

時高淵和身邊的時進對視一眼,起身看著時初,那張臉上的神情,板著嚴父的模樣,頗有幾分教育的意思。

只是時初壓根就沒給他說完的機會,聲音中帶著無盡的冷意,加上身邊還站著一個同樣如同冰山的陸時晏,一時間,竟是有人誇張地打了個寒顫。

“媽媽?我媽早在十六年前就死了,難道你不曉得?我媽做錯了什麼事?為什麼要跟我道歉?還是說......你隨意找個阿貓阿狗來,就能替代我媽媽的位置了?嗯?”

不少對沈傲靈有印象的人,下意識地就看了一眼許玉秋,將兩者做了一個比較。

且不說沈傲靈在眾人心中的形象,一向都是清冷高傲的,從沒有像許玉秋這麼狼狽的樣子,這一點,就已經甩了許玉秋八條街了。

再說......沈傲靈可不只是洛川市的第一名媛,更是在整個華國都沒幾人能比,許玉秋那張臉,即便是到了現在都風韻猶存,但終究是比不上沈傲靈。

如此一來,高下立見,即便沈傲靈已經去世了十多年,許玉秋也依舊是沒有資格替代沈傲靈的位置,成為時初的媽!

眾人打量的目光,讓許玉秋如鋒芒在背,心裡慪得要死,卻是什麼都不能說,甚至不能在這個時候發火!雙手緊握成拳,尖銳的指甲扎進掌心,幾滴滲出來的鮮血,浸入那溼透的禮服。

而許玉秋卻像是沒有感覺一樣,依舊是垂眸,拼命地掩蓋住眼中的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