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芳一下就慌了。

“萍萍,你怎麼了?”

她手忙腳亂地扶住齊萍,眼底是濃濃的關心:“我扶你進屋休息一會兒。”

“不用了,姐。”

齊萍故作堅強地倚在齊芳懷裡,善解人意地說:“不要給人家添麻煩了,我沒事,之前頂著中午的大太陽來回跑中暑了,生了好大一場病。”

說著幽幽嘆氣。

“最近也不知怎麼回事,身體特別差。”

齊芳一聽就更擔心了。

她盯著齊萍蒼白的面孔仔細看了幾眼,心裡湧上了濃濃的內疚,如果不是替自己來幫忙做飯,萍萍怎麼會中暑生病,自己還誤會她別有用心。

思及此。

都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說實話,自己這個妹妹雖說小心思不少,可她對家裡人還是很真心實意的,自己生著病還要拖著病體來給她這個姐姐送水果吃。

真是個傻妞。

“姐在這裡一切都好,不愁吃喝,倒是你,這麼大的人了,在學校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身體還沒好全就不要出來亂跑了。”

“怎麼能是亂跑呢。”

齊萍弱弱勾出一個笑。

“我就是想著大姐你生病剛好,需要多吃新鮮水果來補充營養才特意給你送來的,你一定要多吃點,我先走了,外邊太曬了,你趕緊進去吧。”

一番貼心話說得齊芳眼圈都紅了。

“還是我妹妹惦記我。”

“姐,那我就先走了。”

齊萍笑了笑,轉身就走,走出去沒幾步後突然捂住了肚子,一臉不好意思地轉過身看著齊芳:“姐,我有點肚子疼,我能不能借用一下廁所?”

“能啊。”

齊芳一口答應。

溫淺和江暮雲都挺好的,何況,溫淺和萍萍還是同學,之前也幫忙做過午飯,所以她也沒多想,直接就帶著齊萍進屋去上廁所。

“那個就是衛生間。”

“裡面有手紙。”

齊萍點了點頭,眼神快速在客廳轉了一圈,見一個人都沒有,懸著的心放下了大半,她快步走進廁所,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出來。

“姐,我來例假了。”

“褲子沾了點血跡,你能不能先借我一條幹淨的褲子。”

齊芳不疑有他。

“你去我房間裡找,我先把蟲蟲換下來的衣服洗一下。”

“好。”

齊萍語氣輕快地去齊芳房間找替換的褲子,沒一會兒後空著手出來,衝著正在洗衣服的齊芳小聲說:“姐,我不知道該穿哪條,要不你給我找吧。”

“好,那你等我一下。”

齊芳擦了下手就去找。

如果說之前對齊萍還有一點防備的話,經過這麼一場,對她的防備是徹徹底底的歸為了零。

趁著齊芳回房間的功夫,齊萍終於下手了……

做完這一切後。

她神情自若地換上齊芳的褲子,臨出門前,目光隱晦地看了櫃子一眼才走。

櫃子裡面有她給自己藏起來的‘護身符’……

接下來的日子。

溫淺忙於學業,她打算考完試再著手裝修店面。

這天下課。

回到家後她給秦芳菲打了個電話。

“芳菲,你給蟲蟲寄來的小衣裳收到了,穿上特別合適,嗯,他挺喜歡的,最喜歡的就是小老虎的毛絨玩具,行,等拍了照片寄給你,對了,你和康海最近怎麼樣啊?”

電話那頭,秦芳菲的聲音有些發悶。

“挺好的。”

“康海最近一直也不排斥柺杖了,我打算給他做個好一點的假肢,這樣他出門的時候只要穿上長褲就看不出來異樣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彼此的近況。

結束通話電話後,秦芳菲長長嘆了口氣,眼底一點點湧上無奈。

其實,她的生活還是一團糟。

康海的控制慾依舊很強,恨不得她去上個廁所都要跟著,小姑子是個挑事精、婆婆是個笑面虎、公公也不作為,對於她來說,那個家就是個牢籠。

她寧可在單位加班都不想回家。

秦所長從辦公室走出來,特意過來拍了拍女兒的肩膀。

“芳菲,怎麼還不下班?”

“這就走。”

秦芳菲站起來,拎了包往外走,不想讓父親為自己操心。

“爸,我想回家吃飯。”

“還是別了,你早點回去陪陪康海,他現在正是人生中的艱難時刻,你陪他渡過了這個難關,以後他肯定會更加敬重你的,回去吧。”

秦芳菲默默苦笑。

別說往後,現在她都覺得日子難熬,最後也沒有去孃家,還是回了康家,一進家門,康婷婷陰陽怪氣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呦,大忙人回來了。”

秦芳菲知道小姑子的德行,冷著臉不搭理她,徑直往自己房間走,沒想到康婷婷卻不依不饒道:“嫂子,你現在是越來越過分了,下了班不趕緊回家,是不是嫌棄我哥了。”

話裡話外都是挑撥。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大敵意。

“你也知道我是你嫂子?”

秦芳菲冷眼看著康婷婷。

“你爹媽就是這麼教你對長嫂這樣說話的,婷婷,說句大實話,你只是這個家的女兒,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雖然你現在還沒出嫁,但家裡的事還是少插手,我和你哥哥之間的事情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對了——”

“嫂子奉勸你一句,做人要厚道,別學那攪屎棍樣兒,你在孃家攪風攪雨,等嫁了人去了婆家還這樣兒,遲早要挨大耳刮子。”

“你!”

康婷婷氣得臉一白。

“你才挨大耳刮子呢。”

秦芳菲皮笑肉不笑地看她一眼:“有本事你讓你哥來打我啊。”

康婷婷:“……”

她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遲早讓自己哥哥打她。

這邊。

康海獨自坐在窗邊,面前放著一個時鐘,他盯著鐘面上的指標,一動也不動,彷彿一尊雕塑。

門吱呀一聲開了。

他沒有轉身,只是沉聲問了一句:“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芳菲,你晚回來了二十五分鐘零二十三秒,幹嘛去了?”

聽著熟悉的質問聲,秦芳菲心裡頓時湧上一股煩躁,她壓著脾氣好聲好氣地解釋:“我哪兒也沒有去,路上和我爸多聊了幾句就耽誤了點兒時間,你餓不餓,晚飯想吃什麼?”

只要是她有空。

康海的生活起居包括飲食都是她負責。

“還吃雞蛋麵好不好?”

康海不說話,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又是雞蛋麵,我早就吃膩了,秦芳菲,你也膩了吧?你現在一定很厭煩我吧,這樣殘缺的我你一定很嫌棄吧,就像雞蛋麵一樣,不過是為了糊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