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輕又來了?

得到這一訊息的張晟思索許久,猜到了一點孫輕的來意,尋思一下,讓人去通知洪堅停了讀書識字,帶孩童去玩耍,自己帶人出迎。

對於谷中兵卒訓練之事已不再藏私。

有了對五鹿的一戰,再藏私已經沒有了必要,倒不如大方的秀下肌肉,也好讓褚燕多一絲忌憚。

“孫帥,別來無恙!”

張晟依例見禮。

“張兄弟,今次該不會再告訴孫某,你只編練了一屯兵馬吧?”孫輕還記得上次被眼前這小子欺騙之事,上來就話中帶刺,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呵呵呵,孫帥說笑,在下本來訓練的也不是一支兵馬啊,只是,這些殺才大笨,總也練不好罷了。”張晟死不認賬。

“張帥,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眼瞅著,張晟帶著人堵門站在門口聊天,孫輕又想起了上次過來的遭遇。

“哈哈哈哈,見到孫帥,在下一高興,倒是忘記了此事,孫帥請。”張晟不惱不火,依舊讓開大門,站立一邊。

“張渠帥,一起請吧,你這一讓,讓將軍知曉,定認為某以權逞傲,欺凌張帥,回去之後某可沒有辦法交差了。”孫輕並不是真的全無腦子,至少有了上次的經歷,其人吃一塹長一智,加上此次將軍又有交待,他這一路前思後想了許多,這個時候,已然不敢託大。

“呵呵呵,孫帥說笑,在小區區一帥爾,當不得渠帥這個稱呼。”張晟聽到孫輕的自己的稱呼,心中一動,回了一句。

“張帥,你就不要再謙讓了。將軍的脾性你是知道的,能者居之。現在,這滹沱河谷一帶,你的實力最為雄壯,將軍有令,自今而後,你暫代渠帥,代他掌控這滹沱河谷周圍的山山谷谷,不聽號令者,張帥有權處置。”孫輕就手把張燕交代的差事完成了一半。

自己滅了張燕的親信,現在不責問自己,反倒加官升職,不安好心。

“在下謝謝將軍、謝孫帥美意,只是,在下少不更事,恐有負將軍重託,還請孫帥代傳將軍,望其收回任命。”張晟一邊尋思,一邊客氣。

“哈哈哈哈,張帥,要讓將軍收回成命之事,你自去與將軍分說,正好,將軍欲在五月動兵,此次,某過來之時,將軍令某通傳你下,到時候讓你帶領隊伍配合行動。

孫輕又把張燕的第二道命令不著痕跡的傳達了一遍。

五月動兵?

現在已經四月上旬,那豈不是這幾日就要令自己動兵?什麼意思?

上一次,褚燕和張牛角一起攻打癭陶,張牛角身亡,褚燕變張燕,全盤接收了張牛角的部隊,粗算一下,到現在估計也就堪堪一個月的時間,估計他連張牛角的那些手下都還沒有轉化吸收,為什麼又要動兵?

張晟的腦子轉個不停。

“哈哈哈哈,好,在下到時候定會配合將軍,想來將軍又是大手筆,孫帥,你可知將軍此次的目標是什麼地方,嘿嘿嘿,不妨透露一下,也好讓在下有個準備。”

張晟想試探一下情況。

“目標乃兵家機密,不到最後關頭,怎可洩露?”孫輕眼睛一瞪,直接忽悠了過去,其實,他也不知道目標是哪裡。

“對對對,孫帥說的是,只是,將軍有沒有交待,在下過去帶幾日的口糧?還是將軍那邊另有準備?”

張晟立刻奉迎一句孫輕,又狀似無意的聊了一句。

“哦,這個,將軍倒沒有交代,孫帥,口糧之事,你看著準備吧。”帶幾日口糧?這誰知道?孫輕習慣性的糊弄一句。

沒有目標、沒有具體集合日期、沒有大致的計劃,這不是標準的三無嗎?張燕這是要鬧哪樣?

“哈哈哈哈,想來將軍不會讓我等吃虧,只是,孫帥,我們自平山過去內丘,沿途第山過谷。不知道,將軍有沒有什麼交代?”張晟做著進一步的試探。

“啊,哈哈哈哈,你們前往就是,路上的一切,將軍自有安。。”

孫輕聽到張晟的問題,打了一個哈哈,應付一句。

自己穿山過谷,他卻說自有安排,安排什麼?條條山路通內丘,難道張燕會把路徑上的大小賊匪都通知一遍?還是確認自己會帶人參加之後,再來回折騰一趟通知自己行進路線?

有鬼!

敘聊到這裡,張晟心中大概已經猜到點東西,他沒有了再應付下去的心思,隨著孫輕入谷。

看著谷中更多的訓練場,還有更多訓練不休計程車卒,孫輕是眼紅的。

想一想,自己也掛著渠帥的名頭,但是,手下的那些歪瓜裂棗,此刻看來,也只剩下跟在人家身後吃灰的份兒了。

眼紅歸眼紅,嫉妒歸嫉妒,孫輕照例按將軍的要求,藉口平山谷地景色不錯,在谷中四處轉悠,谷內谷外,山上山下看了一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美其名曰賞景。

賞景?

你慢慢賞,賞個夠!

張晟笑臉相隨,又在一頓食之後,把孫輕送離了平山谷。

及至最後,孫輕沒有提一句五鹿,也沒有提什麼上次的久據之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山洞中轉了幾個圈圈,張晟大致猜測出了張燕派孫輕此行的目的。

張燕不安好心,想謀劃自己!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

藉機過去,擇機幹掉張燕?

想到這一點,張晟的心中似像是長了草,而且,這個草根在自己的心中使勁的瘋長。

平難中郎將,率百萬眾;管理黃河以北山區的行政及治安事務,每年可以向朝廷推薦孝廉,並派遣計吏到洛陽去彙報。

誘惑!

絕對的誘惑,這個誘惑不可謂不大,想一想每一個毛孔都是舒爽的。

如果自己代替了張燕,自己這一介賊匪,就可以借勢洗白自己,就可以向東漢朝廷學孝廉,舉誰?禿子頭上的蝨子不是明擺著的嗎?當然是賊匪。哈哈哈哈,酸儒們成天寇賊匪盜叫喊著的人,居然可以舉為孝廉,原則上就有了可以和他們同殿為臣的機會,這不是赤裸裸的打酸儒們的臉嗎?

幹不幹?

此刻的張晟,心中似狗抓貓撓,真的是癢癢的厲害,一時之間沒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