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明島96部隊聯絡員兒,你好。”

“我是96部隊炮兵團,一班班長韓琦,請為我接通首長辦公室。”

“好的,請稍等。”

嘟嘟聲後,那頭傳來了一個威嚴的聲音。

“你小子什麼事兒?”

“爹啊,不是!首長!

我們今天來海市接人兒歸隊,接到求助。

咱們炊事班3班班長,景山同志和他的妹妹,在回程途中遇到拐賣婦女兒童的犯罪團伙。

他兩個弟弟現在正向我們求救。

我就給你打個報告,我得帶著我手底下那些兵蛋子去救人!

你跟我們教導員說一聲,讓他千萬不要記我過!”

那頭的威嚴聲音爆吼。

“我們人民子弟兵有義務保護人民的人身財產安全。

你不先去救人,給老子打什麼電話?”

韓琦摸摸鼻子,“是在顧家的勢力範圍內,陽市發生的事兒。”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隨即就是韓老爺子更加暴躁的聲音。

“我們當兵的人,你怕那個?

你這臭崽子!

趕緊的,好好的把人救回來,把犯罪團伙給他一鍋端。

回來之後再給老子好好寫檢討。”

韓琦把電話拿著離耳朵遠了一點,悻悻地掛掉電話。

回去後,留了幾個人在海市車站,繼續等剩下的兄弟們,順便照顧景斯和景祁。

景斯搖頭,“長官帶著我們兄弟去吧。

我妹妹和我三哥應該會給我們留下一些痕跡。

我們兄弟二人去了也能更好的找到他們。”

韓琦想了一下,大手一揮,帶上人開著一輛卡車,就往陽市而去。

陽市和海市之間的路程,開車甚至比火車還快,只用半個小時就能到。

大家也都是做過不少任務的人,大卡車直奔陽市的軍事基地,打了一份來訪報告後。

把車停在人家基地上,叫人看著。

韓琦就帶著手底下十來個兵,找了個地方換上便裝,分批前去火車站。

韓琦帶著景家兄弟二人先去,其餘人默默的跟在他們身後。

剛走到火車站附近,景祁就細心的發現,空氣中有一陣熟悉的香味兒。

地上還有一些紅色小粉末。

那是景嬌在家的時候,給他們用過的,一個叫做衣物留香粉的東西。

景山的包包裡,還有一小罐呢。

景嬌的衣服上,也染的是這個香粉。

二人立即帶著韓琦他們,往粉末和香氣的方向找去。

不一會兒就找到了一處廢棄的矮牆,牆根處有一個捏的皺皺巴巴的小紙盒。

繞到前頭就出現了一個破敗的院子。

【哎呀!也不知道七哥他們有沒有找到三哥的部隊呀?

算算時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此時此刻他們差不多應該能找到這裡來了吧。

希望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先去查一查那個女人的事情。

晚上再來找我們,晚上釣的魚才大。

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他們,是李家村的人。

我現在懷疑,他們整個村子都在幹這種拐賣的事兒。】

兄弟二人聽到心聲,也放下心來,對視一眼。

“我們在火車上,聽到人說,李家村的人……”

韓琦奇怪的看他們一眼,怎麼突然說起別的地方?

難道人不在這裡嗎?

景斯平靜的道,“嬌,嬌嬌應該就在這裡,她不會有事。

我們在車上聽到一些訊息,懷疑犯罪分子的窩點在李家村。

韓班長,救人重要,查探窩點也同樣重要。”

韓琦一想也對,留下大部分人手在這裡。

自己輕裝簡便,帶了兩個人就往李家村去查驗。

從這裡到李家村,要繞過一片冰河,還有一片林子。

林子背後,才是村莊。

韓琦他們悄悄觀察,這個村子還真是有些古怪。

村子的小道狹窄而擁擠。

明明該是上工的時間,卻沒有一個人在田間地頭。

所有人都聚在穀場。

“今晚就是上個月的交貨日子!

咱們村,只有花子他們家完成了任務,早上去刀哥那裡換了錢。

你們這些沒有搞到的,就只能把家裡娘們交出來,沒意見吧?”

或坐或蹲的男人們紛紛搖頭。

婦女們像殘破的花朵一樣站在場上,被村長帶人挑選。

她們嘴角的苦澀和眼底的絕望,形成了一道道無聲的海浪,翻滾又歸於平靜。

韓琦看得心頭大震。

他沒想到,都這個年代了,還有這種地方。

村長點了幾個人,嘴裡含著個煙鍋巴,轉身離開。

“你們幾家準備準備,晚上到冰河去。”

韓琦三人悄無聲息離開。

終於等到夜幕降臨。

景嬌被刀哥反剪著雙臂,往外頭帶。

昏暗的燈光點綴在暗紅色的破舊窗戶上,把一片慘淡的光芒投射到街道上。

寂靜的可怕。

景嬌看見矮牆邊有一團漆黑的影。

垂眸笑了笑。

【估計是我七哥他們!

藏的一點不好,都不知道往裡頭蛄蛹蛄蛹!】

剛想完這事,景嬌就看見那團黑影動了一下,徹底隱進了黑暗中。

景嬌極淺極淡的,又笑了一下。

走了大約有二十分鐘,景嬌被押到一個村子與陽市之間的樹林。

這時候,河上的冰沒有化,月光撒向河面,成為了自然的反光燈。

能把每一個經過這裡的人照的清清楚楚。

除了刀哥帶著景嬌,另外還有幾個老實巴交模樣的男人。

他們人人手裡,都牽著一個女人。

“李大麻子,這是今天新出欄的貨啊?”

李大麻子吐了口唾沫。

“別說了,晦氣!最近部隊的人回程,抓不住了!這是我媳婦兒!”

其他幾個男人也嘆口氣。

“是啊,生意不好,我們今天都帶了媳婦來。

上頭的看不上,但是路過的貨車司機說不定能看上。

伺候完了給個三瓜倆棗,給點吃的也行。

今年我們村顆粒無收,都吃不上飯了,只能讓女人出來討食咯。”

刀哥點燃手裡的煙,啐了一口。

“就你們村,整村都是這路貨色,能種得出莊稼才怪。”

“這也不能怪我們啊!

這不是去年吃的太好,躺著就能有肉吃!

誰還樂意種地喲!”

“刀哥今天這個貨不錯啊?哪裡來的……”

有大貨車的燈光一閃一閃,寒暄的幾個男人都閉了嘴。

牽著手裡的女人,爭先恐後往前湊上去。

“大哥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