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盧紅星和劉獎吵架時,傅明賀就有了一些隱約的想法。

今夜,想法凝實,他一定要去試試!

他想與好友們,一起來景家借住!

按照村裡的規矩,每個月給房租,糧食也上交,再額外給一些伙食補貼費用。

如同劉獎所說,他們三個家中都不缺錢,沒有必要非留在知青點中委屈自己。

嬌嬌同志和自己爺爺還有些淵源。

來景家住,他去牛棚時,還能有人替他打個掩護,讓他能更好的照顧爺爺!

酒足飯飽,熱鬧散場,景柳和景白吵吵鬧鬧中把碗筷收拾乾淨。

傅明賀三人踩著月光回知青點。

“紅星,小璨,我想和景叔家借住,搬離知青點。你們怎麼想的?”

盧紅星嘴都咧到耳朵根,“那感情好!我明天上工的時候就去問問景爺爺!”

喬璨雖然一整晚都在緊張,但他一直在默默觀察。

發現景家真正有話語權的,是景嬌。

“應該問景嬌妹妹,只要她答應,白奶奶就會答應,景爺爺聽奶奶的話。”

盧紅星高興的手舞足蹈,“那我妹子,她肯定同意啊!”

傅明賀也被他的歡快感染,眉眼嘴角都染上笑。

第二日,盧紅星一說,事兒就成了!

景家人都很歡迎他們來借住。

為了避嫌,景大森夫婦搬到後院和孩子們住,把前頭地窖旁的那間屋讓出來給他們三人。

“喲喲喲!帝都來的就是不一樣,處處搞特殊!”

中午,三人收拾東西準備搬家,劉獎站在門後環著胸,眼角吊捎上去,一臉譏諷。

“也不知道是哪家冤大頭,會接收你們三個事兒精……”

盧紅星衝動,挽起袖子就想跟他幹仗,外頭傳來嬌俏的聲音。

“盧知青,傅知青,喬知青!我和我六哥來幫你們搬東西!”

景嬌和挑著雙筐扁擔過來的景柳,站在槐樹下,衝他們招手。

盧紅星這才沒跟劉獎計較。

今天,趕巧三個女知青都在外頭。

景嬌拉過喬璨,問他誰是鄺美麗。

“正在曬衣裳那個!”

景嬌看過去,女孩身量很嬌小,身上的衣服洗的發白,但還是竭力維持著體面,打整的很乾淨。

頭上的麻髮辮也很有巧思,編了幾根紅色的繩頭在裡頭,耳後還簪著朵小野花。

旁邊的另一個女知青跟她說話,她就歪過腦袋,眯著眼睛,發出嬌氣又清朗的笑聲。

景嬌扣扣手,怎麼都感覺她的一舉一動都有一種怪異的熟悉?

不等她想,劉獎搓著鼻涕跑到她面前,嬌羞不已道:“景嬌同志,終於見到你了!我是劉獎,你還記得我嗎?”

景嬌往後退一步,拉開一段距離,冷淡的道:“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

劉獎!

原著中景寶珠逼原主嫁的混子,景嬌不嫁就欲對她用強,好在原主聰明逃脫掉。

開車要撞死原主的人也是他,主打一個得不到就毀掉。

他爸以前是海城肉聯廠守大門的,後來因為偷盜廠裡豬肉倒賣獲罪。

劉獎聰明,趕緊報名下鄉,苟在這裡。

劉獎之所以會認識“景嬌”,還是景寶珠的鍋!她當時親眼目睹劉獎的爹被抓的場面,見那人跪著求公安不要抓他,哭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

景寶珠瞧得善心大發,給劉家寄過一次錢,24.4元!

用的是景嬌高中最後一學期的學費,信封上的名字還是景建設寫明給景嬌的。

所以劉獎才會對景嬌有天然好感。

景嬌植物人後,景寶珠告訴劉獎真相,獲得劉獎默默守護,為其一生不娶。

“三年前,你捐助過我一筆錢。

我家是在肉聯廠旁邊的青木巷,我爸就是那個被誣告的肉聯廠職工,劉雄!

還是裝錢的信封上寫了你的名字,我才知道……”

劉獎說的很急。

景嬌眼珠子一轉,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嘴角一勾。

“我記起來了!

但那不是我寫的信,錢也不是我給的!

是我的妹妹景寶珠!”

見劉獎愣了一下,景嬌撫了撫有些泛癢的耳畔,把一朵小黃花從耳後頭髮上拿下來。

景白早上去上工時,非要給她戴上的。

這才繼續道:“我妹妹啊,人美心善,如今又是幹部家庭的獨生女,平時最喜歡做好事!

路上看見一隻狗狗過路,都要替狗狗擋住車流,扶狗狗過馬路!

肯定是她做的這事兒!

至於為什麼是我的名字,估計她不小心拿錯信封了。

你可千萬別認錯人,讓寶珠傷心!”

說著,看看天,似乎很是懷念的模樣,“她那麼美麗的女孩,沒有人能忍心看見她流淚,我也一樣。

所以,我一定要告訴你真相。”

劉獎,瘋狂心動!

幹部獨女,美麗心善,他夢中的女孩。

一對比之下,景嬌鄉下人的身份就有些不夠看!

當即鼻孔朝天,看景嬌一眼:“那就多謝了,你這人還算誠實,沒有冒名頂替!”

“哦!不用謝,解釋一句的事兒。”

畢竟,她也最喜歡助人為樂了。

見劉獎離開的背影,景嬌嘴角的弧度越發大起來。

劉獎他爹劉雄,過兩個月,就會被如今權勢滔天的顧家,去牢裡撈人時順帶著撈出來,成為老顧家手底下的得力干將。

劉獎也會搶到今年的回城名額。

那就還是讓劉獎迴歸正軌,去找他的白月光硃砂痣吧!別在鄉下當蛤蟆噁心人。

傅明賀默默把一切看在眼裡,等劉獎走後,湊到景嬌面前,把她辮在頭髮裡的,彩色綢緞髮尾的蝴蝶結,理了理。

若有所思看鄺美麗一眼。

那個女知青從扎頭髮的方式,行為舉止,都在學嬌嬌同志。

又深深看劉獎一眼,心中湧起一點點,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有的鬱氣。

“叮鈴!”

腳踏車的鈴聲老遠就傳來,郵遞員到了村口,從兜裡拿出信封,扯開嗓子說:“麻煩村民同志們幫忙叫一下景嬌同志,有她的信!需要本人來親自簽收!”

景嬌算算時間,估計是北城報社那邊給她的回信。

趕忙跑過去:“同志你好,我就是景嬌!”

過來圍觀的大爺大嬸們紛紛點頭,“對對,就是她,就是她。”

郵遞員目光清明看她兩眼,點點頭,“行,那我記住了,下次來可就知道人了!多謝同志們。”

景嬌接過,有三封信。

兩封薄一些的,分別來自北城和海市報社。

另一封信可厚實,寄信地址是海市!寄信人蘇桂紅!裡頭裝的是刊登她斷親書和斷親文章的報紙!

景嬌沒開啟,直接揣進兜裡,實則收進系統空間中,小心儲存。斷親書不具備法律效應,但是可以制衡住道德綁架。

再小心儲存都不為過!

另外兩個信封裡裝著稿費。北城寄來的稿費裡頭,還有一封報社回信。

她快速看完,蔫兒蔫兒的跟傅明賀他們道:“寫大隊長的文章被報社退稿了!”

圍觀人群一聽這話,其中一個尖尖臉的女知青,眼睛一翻,義正言辭指責景嬌道:“我聽說,你那日可是承諾過大家,一定登報的!如今被退稿,你這不就是利用同志們的善意,行欺騙之事嗎?”

她旁邊站著的一個男知青,一副看不上景嬌的表情,也嗤笑道:“不愧是大城市裡來的嬌小姐,一來就行盡剝削利用百姓之事,一副資本家做派!

你這種人就該去革委舉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