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娘有些驚訝,沒想到這魏婆婆,與魏大武還有這層牽扯。

不過魏家村都是魏姓,沾親帶故的倒也正常。

許蓮花聞言,揪心不已的看著叄妹,難道真如自家婆婆所言,叄妹是被神仙給拋棄了嗎?

接收到大姐擔憂的視線,許春娘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隨後右手一甩,一道青綠色靈氣從指尖生出,飛快的向著魏婆婆而去。

青綠色靈氣將魏婆婆給束縛住,同時封住了她周身穴道,讓她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魏婆婆手腳被困住,張口就要罵人,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她又恨又怕,拼命的掙扎,那看似脆弱的青綠靈氣,卻紋絲不動。

許春娘手指微抬,魏婆婆整個人被扔出屋子,一頭栽進了院子裡。

許蓮花看到這一幕,心裡又是解氣又是害怕。

她心臟“砰砰”跳個不停,看向許春孃的眼神,完全不一樣了。

這便是神仙的力量麼,只需要動一動手指,便能把人捆起來扔出去,還讓人說不出話。

許春娘泰然坐下,“大姐,有什麼想說的你就說吧。”

許蓮花深吸口氣,如果說先前她還有些猶豫不決的話,那麼此時的她,才算是真正下定了決心。

“叄妹,請你幫我,幫我離開魏家。”

她原本打算忍受這樣的生活,哪怕娘和二哥、四弟來勸她和離,她都拒絕了。

和離說得輕巧,可離開了魏家,哪裡是她的容身之地?

她便是想走,也帶不走叄個孩子。

魏婆婆深知,叄個孩子就是她的軟肋,為了孩子,許蓮花便是在魏家做牛做馬,也不會走的。

光憑著這一點,就死死拿捏住了她。

許春娘內心輕嘆,認真的道,“大姐,我說過了,我可以幫你,但這一切都建立在,你真心想離開這個家的前提下。”

許蓮花的眼眸露出了堅定之色,“只要叄妹能幫我,將叄個孩子爭取來,我義無反顧!”

她想明白了,如果她的命運能夠改變的話,唯一能夠改變這一切的,就是這位修仙歸來的叄妹了。

這是她人生中唯一的機會,許蓮花拿出了所有的勇氣,孤注一擲。

“這才是我認識的大姐。”

許春娘站起身,眸光從窗外叄個偷聽的小腦袋上掃過,“去收拾東西,我帶你們,回家!”

許蓮花只稍一遲疑,便毫不猶豫的起身,開始收拾衣物。

她動作快而利落,先將叄個孩子的東西收拾好,然後才輪到自己。

最後背了兩個打了補丁的包袱,牽著叄個小女孩兒,來到許春孃的面前,聲音輕而堅定的說道。

“叄妹,我收拾好了。”

叄個小女孩兒神情畏縮的,躲在許蓮花的身後,看向許春孃的眼神有些好奇。

許春娘朝著大姐燦然一笑,伸手接過她的包袱,在出了魏家院子的時候,甚至沒對魏婆婆瞥去一眼。

許蓮花收回了看向自家婆婆的目光,聰明的沒有去問叄妹,為什麼不給她鬆綁。

不,從今日起,她不再是自家婆婆了。

許蓮花有些恍惚,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她深深的看了叄妹幾眼,像是要把她的身影刻在心底。

許春娘帶著大姐,和她的叄個女兒回到家,自是皆大歡喜不提。

魏婆婆卻糟了罪了。

她眼睜睜的看著,許春娘將家中四口人帶走,很是氣急敗壞。

奈何她中了木系纏繞術,是身不能動口不能言。

深秋的天氣又冷得緊,剛開始她還捱得住,沒多久就凍得受不了了。

直到天色將黑,去鎮上的丈夫和兒子回來了,才發現倒在院子裡的魏婆婆,心急火燎的將她抬進去。

一進去才發現,不僅兒媳沒影了,就連叄個孫女也一個沒見。

往周圍一鄰居一打聽,這兩人才知道,原來是許家那個做神仙的女娃來過,把人給接走了。

魏老頭不是個肯吃虧的,當晚就揹著魏婆婆,走了二十幾裡的山路,去了縣城報官。

便是神仙,也不能公然搶人啊!

可縣太爺得知經過之後,卻是連夜命人,將許蓮花四人的戶籍,從魏家給遷了出來,併入了雙桂巷許家。

隨後更是直接,將報官的魏老頭趕了出去。

開玩笑,打官司打到仙師的頭上,他是不要命了才會去冒犯仙師。

況且這魏家兒媳的情況他了解過了,根本不是魏家說的這麼回事。

魏老頭被扔了出來,大喊冤枉,奈何衙門緊閉,就算他叫破了喉嚨,也沒人能聽到。

無奈的魏老頭,只好揹著魏婆婆,重新走了十幾裡山路,回了魏家村。

一回魏家村,身心受累,直接就一病不起了。

可憐他們的兒子魏有榮,前腳剛跑了妻女,後腳爹孃又雙雙病倒。

他別無辦法,最後找上了魏大武家。

“他七叔,我家這情況您看在眼裡,實在是那許家叄丫頭欺人太甚啊!”

魏有榮是個老實漢子,因為沒有兒子這件事,他自覺在村裡抬不起頭,平時也很少求人辦事。

可這次,他實在被逼的沒法了,只得豁出麵皮了。

魏老七鎖緊眉頭不說話。

要他看,這事兒許叄丫頭是過了些,可平時魏老哥家裡,乾的事也不地道啊。

人許蓮花,曾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美人兒,現在那副鬼樣,哪還有一點以前的影子?

而且他兒大武自同神仙離去後,沒有半點訊息傳回,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形。

聽得許家丫頭回來了,他還想著擇日登門,去打聽一番呢。

“有榮啊,不是叔不幫你,實在是這事,我也幫不了。”

魏老七嘆息著開了口,“大武一去再無訊息,我們也沒法子。既然官家都判了,你就認了吧。”

“只是我娘那個模樣……”

魏有榮有些無奈,妻女跑了就跑了吧,他還可以再娶。

可娘身不能動口不能言,自然也無法進食。

眼下娘還能勉強撐得住,再過上兩日,可就未必了。

魏老七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老話說,解鈴還須繫鈴人啊。”

魏有榮面上閃過屈辱和不甘,可除了去許家,他沒有別的法子了。

魏有榮不敢耽擱,當天下午,便找去了雙桂巷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