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匣中的仙宮令雖是假的,卻也是他拿著真令研究了數十年,才好不容易彷制而成的。

這枚假令,不管是材質、外觀,還是字跡方面,都與真的一模一樣。

除非對方繫結過真正的仙宮令,否則根本無法識破。

以前那些擁有仙宮令的修士,往往在他剛將東西拿出來的時候,就看穿了真偽,怒氣衝衝的拂袖而去。

既然她一開始的時候沒能認出來,那就不足為慮了。

清麗女修聽了這番解釋後內心稍定,暗笑自己太謹慎了。

哪怕對方識破了令牌真假,眼下是在故意騙取靈石,她也不怕。

反正有蠱惑術在,只要略施小計,就能將這些靈石拿回來。

“三十萬靈石都在這裡了,妹妹且仔細清點清楚。”

許春娘神識掃過桌上的靈石,三千塊中品靈石一塊不少,正好是三十萬整。

她輕輕揮手,所有的靈石憑空消失,盡數被收入儲物戒指中。

“姐姐果然爽快,如此我只要再湊十萬,就能湊夠靈石了。”

許春娘說著,取出一大堆靈物,擺放於桌面上。

清麗女修饒是做足了心理準備,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仍有些呼吸不暢。

一眼掃過去,除了二級下品的靈物外,更有部分練氣期弟子使用的一級靈物。

她一邊清點,一邊不住搖頭。

“妹妹堂堂金丹修士,居然留著這麼多用不上的低階靈物,實在是令人不知該說什麼好。”

許春娘訕然一笑,“我凝丹時日尚短,這些多是我曾經用過的,沒來得及處理,讓姐姐笑話了。”

“這些東西加在一起,勉強值個十萬靈石了,妹妹查收一下。”

清麗女修很快清點完畢,將東西收起,隨後取出一大袋靈石放置於桌上。

許春娘神識掃過靈石,確認無誤後將靈石收起,嘴角微勾。

不管是先前拿出的靈器,還是之後的靈物,都是一些壓箱底、不值錢的破爛。

真要拿到外面去賣,費時費力不說,還賣不了幾個靈石。

她原本是想找個機會,將這些東西低價處理了,不曾想陰差陽錯,反而賣出了四十萬靈石的高價。

要怪,只能怪對方不仁在先,造假令騙人了。

清麗女修心中,無端生出一絲緊張,“恭喜妹妹湊夠了靈石,眼下總算能夠得償所願了!”

中年文士會意,解開了木匣中的禁制取出令牌,不捨的看了一眼。

“只需一百零八萬靈石,這枚仙宮令便是你的了。”

許春娘搖搖頭,“以我金丹一層的修為,進入仙宮遺蹟到底太過冒險,我還需多考慮幾日才行。”

中年文士的臉色微微一變,“仙子此話何意?莫非改主意了不成?”

清麗女修的臉色也難看起來,該不會是她真的有所察覺吧?

“事關重大,我只是想多考慮幾日而已。”

許春娘面色不變,對方從一開始就盯上了她,利用金元丹藉機下套,根本沒安好心。

她順勢而為,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清麗女修壓下心中不安,強笑道。

“妹妹莫要開玩笑了,這仙宮令你若不買,說不定明日就被別人買走了。錯過了今日,以後妹妹想買,都未必有機會呢。”

清麗女修不住的勸說,然而不管她怎麼勸,對方都不肯買,堅稱要多考慮幾日。

她一顆心不住的下沉,悄然向一旁的中年文士傳音。

“怎麼回事,她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中年文士此時也有些拿不定注意了,思量片刻後,他眼中露出一絲果斷。

“別管那麼多了,直接蠱惑她!”

雖然蠱惑術有一定失敗風險,但他眼下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清麗女修心中一定,盡全力發動蠱惑之術,直直盯著對方的眼睛。

許春娘早已打起十二分精神,見對面眼中有異樣紫芒閃爍,直接用神識將元神裹得密不透風,同時在心中默誦清心咒,抱元守一、意守丹田。

清麗女修雙眸之中被紫芒完全覆蓋,以一種奇異的語調道,“將你所有靈石和值錢的東西交出來。”

她一連說了三遍,對面之人始終毫無反應,根本不受她的蠱惑之術影響。

清麗女修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對方顯然是有所準備,防著她這一手惑術!

《第一氏族》

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暴露的?是一開始就暴露了,還是因為那塊假仙宮令?

清麗女修面色不斷變幻,想起自己用四十萬靈石買回來的那一堆破爛,氣得麵皮直抖。

“好得很!居然將我都騙過去了。”

終日打雁,不想今日卻是被雁啄了眼!

到了這一刻,中年文士也撕下了高冷儒雅的外皮,冷冷的盯著許春娘,一副隨時可能動手的樣子。

“不過做了兩筆你情我願的交易而已,何來騙你一說?”

許春娘面色澹然,“靈石是你自願給的,我可未曾強逼。”

清麗女修哪裡肯聽,她之所以願意將四十萬靈石輕易給出,不過是想著很快就能收回來罷了。

眼下不僅沒賺到靈石,還虧了一筆,她如何能忍?

她深吸口氣,努力平息心底的憤怒,一揮手將方才“買下”的低階靈器和靈物全部取出。

“交易作廢,東西還給你。將靈石留下,你可以走了。”

許春娘瞥了眼滿桌的雜物,不置可否的勾唇一笑。

“若我買下那枚仙宮令後反悔了,你可願退還百萬靈石?”

中年文士聞言眼睛一眯,她既能察覺令牌有異,說明她身上,有真的仙宮令!

看來從一開始,他們就選錯了目標。

他面沉如水,森冷道,“我奉勸你,趕緊將靈石拿出來。等你離開茶樓,我們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無事發生?

許春娘心中冷曬,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交易作廢,你們說了不算。錢貨兩訖,你們還攔著我,是公然挑釁,想在島上動手不成?”

“你!”

中年文士被氣得胸脯不斷起伏,緩了好一會才緩和了呼吸,眼神愈發冷沉。

“你第一日上島,確定要與我等為敵?

年輕人未免火氣太盛,有時候得饒人處且饒人,也是在給自己留退路,以免將來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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