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靈走進天牢內,一張小臉上滿是寒霜,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冷酷無比。嚇得在場的所有人都戰戰兢兢,不敢大聲喘息。

不冷不行啊。

任誰天天被叫做蒼國始帝,都會笑不出來的。

尤其是在那些謠言發酵之後。

這位蒼國的第一位皇帝看誰都像是多了個頭。

當然了,普通人冷著張臉,叫做面癱。

而一國的皇帝冷著張臉,那叫做威嚴。

在當了一個月的女帝之後。

祁靈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種威嚴感,只是隨便掃上一眼,就能讓心智不堅定的人顫顫發抖。

此時的她,才能稱得上是一位真正的女帝。

祁靈女帝掃了一眼在自己威勢下瑟瑟發抖的一眾獄卒。

就是這幫人,當初拍著胸膛說自己拷問能力天下第一,只要給他們幾天時間,保證讓那個‘聶正’哭著喊著說出所有秘密。

結果……

這都一個月了,一點有用的訊息都沒有。

每次放到她桌子上的摺子都只有幾個字。

迎著祁靈女帝嚴厲的目光,天牢內所有人都果斷的跪倒在地上。

只有兩位老者依舊站的挺直,渾然不懼和祁靈對視。

因為……這兩老傢伙是祁靈爺爺輩的人物,而且不是拷問人員。

這時候,一個老頭開口緩解了現場緊張的氣氛。

“好了,不要怪他們了,他們的努力,我們兩個老頭子都看在眼裡。”

“三爺爺。”

祁靈衝著對方輕輕點頭問好。

在這個老頭的開口幫忙下,算是將這件事情翻過去了。

還沒等跪在地上的那些獄卒們鬆一口氣,他們就聽見面前這位女帝開口詢問道:

“具體情況是怎麼回事?”

回想起具體的情況,眾多獄卒都在心裡默默叫苦。

牢頭一臉苦澀的說道:

“回稟陛下,這一個月當中,我們試過了很多手段,十大酷刑、凌遲、五馬分屍……”

“各種能想到的,折磨人身體的手段,我們都用過了。”

“自從重犯進來之後,血霧大陣就沒關上過,整整持續了三十天,他也在血霧大陣中被整整折磨了三十天。”

血霧大陣,天牢的配套陣法之一。

鎮壓罪犯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功能,血霧大陣最主要的用處,就是用來配合獄卒折磨、拷問罪犯。

具體效果嘛。

大概相當於一直被泡在硫酸當中。

這個陣法被設計出來,不是為了鎮壓、不是為了殺人。

只是單純的為了折磨人。

“但是這個重犯嘴實在是太硬了,就算身體被折磨的破破爛爛,都不肯開口說一個有用的情報。只是整天嚷嚷著說著,‘俘虜’‘人道’之類的胡話。”

當然。

一開始的時候,這些獄卒確實聽的鬨堂大笑,沒一個人把周正說的話當真。

但現在卻沒一個人笑得出來了。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周正可以用這些話來糊弄他們,可不代表他們也能用這些話來糊弄這位祁靈女帝。

這不,這位女帝親自到天牢來了。

牢頭苦笑一聲,接著說道:

“後來,我們一致認為身體上的折磨對他沒有任何用處,想要讓他開口,唯有攻心。”

“但是……”

牢頭搖了搖頭,說道:

“我們根本看不透他想要什麼,就算用那些聶家餘孽的訊息刺激他,都沒有絲毫的作用,甚至對方比我們還要冷酷。”

“我們這一個試圖跟他培養感情的小姑娘,每天送飯,給他處理傷口,跟他說話聊天。結果一個不小心被他抓住機會,都給直接擰斷了脖子。”

“我們甚至就連美人計都用出來了,只是……”

只是當時看著在欄杆外面搔首弄姿的美女時,周正只是嘲笑道:

‘不如祁靈那貨,想要用美人計,不如派她過來,興許我就開口了。’

從這以後,眾人就放棄了使用美人計的想法。

周正可以亂說,但他們不行啊。

難道真的申請讓祁靈女帝來用美人計嗎?

怕不是他們上一秒提出申請,下一秒他們的上司就把他們送進去跟周正當鄰居。

最後,牢頭只能一臉苦澀的說道:

“不是我們不盡力,實在是那小子太頑強了。”

“一群酒囊飯袋。”

在這聲呵斥下,在場所有的獄卒全都戰戰兢兢的跪了下來。

“還請陛下恕罪。”

不過,這位祁靈女帝還算講道理。

最起碼沒有因為在場的獄卒為自己辯解了幾句,就把他們全都拉去砍頭。

“帶路。”

聞言眾多獄卒頓時鬆了一口氣,隨後再次繃緊身子,小心翼翼將女帝帶到了周正的牢房門前。

一人看見牢房裡面那恐怖的場景,連忙說道:

“快去,把皮披上,免得髒了陛下的眼。”

祁靈揮手示意幾名獄卒散開,主動走到牢房前。

“呵,朕自12歲時起,就上戰場殺敵了,見過的死人何止十萬、百萬,什麼血腥的場景沒見過?”

然後,看到牢房裡的周正,就連這位久經沙場、殺人無數的女帝大人都是臉色一白,感覺到了一陣心理上的不適。

女帝:我什麼場景沒見過?

祁靈:這場景我還真沒見過。

怎麼說呢……

五花肉都比周正穿的多。

出現在她面前的周正,已經不能算是個人了。

幾個跟在她身邊的小宮女當場捂住嘴巴,無聲的乾嘔了起來。

祁靈在一片血紅的牢籠中尋找了一會,才找到了周正的所在。

她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似乎是在檢驗他的真假。

直勾勾的瞪了很久之後,祁靈女帝眼中的光芒才散去。

“發生在外面的事情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牢房外面的動靜早就傳到周正耳中,只不過因為身體太過虛弱,直到這位女帝開口,他才緩緩腦袋,看了一眼對方。

“什麼、事情?”

在血霧大陣的折磨下,周正連說話都變得極為艱難。

兩人對視良久。

雖然周正看上去已經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但眼神卻依舊堅定。

許久之後,還是周正認輸了。

沒事跟自己較真幹嘛?

對面狀態完好,只要在那站著瞪他就行。

而他呢?周正感覺再抬頭,自己的腦袋就能掉給自己看。

不過在無人看見的地方,他眼中閃過一道凝重。

這位蒼國女帝,似乎變得更強了。

“朕依舊不明白,你當初為什麼會願意被關入這天牢當中。”

“不要用那些無聊的謊言欺騙朕,你所有人都知道,連這刮骨的疼痛都能扛下來,你絕不會害怕死亡。”

“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是為了拖住蒼國的高手,為你的同伴製造機會嗎?”

祁靈開口說了一個可能性最大的猜想。

但周正無動於衷的躺在地上,連搭理一下都嫌棄。

這娘們正是在想皮尺。

空口白牙開口就問,想要情報連點好處都不拿出來?真當他是機器貓啊。

好歹準備點好酒好肉伺候著啊!

到時候說不定周正還願意編點謊話來騙騙對方。

“當初二爺爺臨死前說過,你的修煉體系和蒼界沒有關係。”

“而聶家的天才當中,又從來沒有聽說過你的名字。甚至就連蒼天古界當中,都找不到你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祁靈直視著周正,開口說道:

“你,是不是從藍星來到這裡的?”

周正:……

臥槽!這傢伙好準的直覺……等等。

周正仔細思考了一下自己留下的線索。

好吧,有這麼多線索擺在眼前,就算是個傻子,都能發現不對勁了。

只不過對方能夠一口叫出他來自藍星,猜的還是挺準的。

對於這種情況,周正只能接著沉默下去。

不見他開口,祁靈只能接著猜測。

“那麼,是否有其他人跟著你一起過來?”

“在你被抓進來的時候,正在外面不斷繼續的破壞。”

“甚至你這麼堅持頑強,都是在期待著對方會把你救出去?”

周正:……

有個鬼,外面都是他。

祁靈,快收手吧,外面都是周正。

雖然內心不斷的吐槽,但周正面上依舊一動不動,以沉默應對對方的一切疑惑。

“既然你不是聶家的人,又何必和聶家這群輸家廝混在一起?”

“不如順勢加入蒼國如何?朕可以許諾,封你為萬戶侯。”

“朕甚至可以答應,你可以帶著一部分藍星人定居在蒼界。”

聽到這裡,周正這才微微抬起頭來。

深呼吸了幾次,讓自己恢復了一些體力,大聲的說道:

“人不能有傲氣,但必須有傲骨。”

“這句話你聽說過沒?魯迅說的……呃,應該是吧?”

祁靈直勾勾的看著周正,甚至看的他心裡有點發慌。

“呃,你這麼看我幹什麼?”

“你知道嗎?在你被抓進來之後,蒼國的動盪依舊沒有停息下來。”

“藍星城陣亡的千萬士兵只是個開始。”

“之後,棲龍城、沭陽城、蒼樹城等多座重要城市都遭遇了襲擊。”

“整個蒼國都因為這一股到處搗亂的勢力忙的焦頭爛額。”

周正愣了愣,這他該說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呢?

他本應該不知道的,但是,這些都是他做的啊。

周正咧嘴一笑。

“國之將興,必有禎祥。國之將亡,必有妖孽。”

“哈哈,看樣子你們蒼國要完了啊。”

“要不要歸順我,到時候回去了可以帶上你們,順帶封你個萬戶侯?”

之前祁靈是怎麼勸說他的,現在他全都還了回去。

祁靈冷冷的看著周正,

“不得不說,你和你們夥伴的計劃成功了。”

“你們的行為確實對朕的國家造成了劇烈的影響,現在的蒼國甚至不能說是動盪了。”

“它就像是一座行駛在海上的木舟,現在已經遇到了暴風雨。”

想到最近的事情,祁靈就一陣頭疼。

“尤其是之前那上千萬士兵的死傷,簡直是掏空了蒼國的國庫才平息下來。”

“而後,其他人的行為,更是讓蒼國連一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為了將壓力轉移出去。”

“朕已經決定對藍星發起進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