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劍歌流樓裡面的犁塵,小藝他們都隱約聽到了這聲哀嚎。

犁塵立馬反應過來,不由得驚訝地看向小藝,她倒是俏皮地眨了眨眼:

“嘿嘿,哥哥,我沒給你拖後腿吧。”

“為了活下去,大家可是教了我不少‘生存技巧’呢。”

“什麼拖後腿,要不是這大庭廣眾,我早就…”

“早就什麼呀?哥哥,人家聽不懂。”

小藝眨巴著大眼睛,那單純迷茫的樣子,讓犁塵忍不住…就,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

沒辦法,作為“靦腆害羞”的好孩子,他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還真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

只是犁塵並不知道,在他轉身過去的時候,小藝眼神中流露的一絲“委屈”。

就像是等待棒棒糖表揚的孩子,最後只得到了一句口頭上的:

“你很棒”。

就算如此,小藝在短暫的“不開心”之後,就很快調整好心情,緊緊跟上犁塵。

這劍歌樓一樓空間比起外面看起來還要寬廣。

一進門這大殿內就擺放著不少酒席,正面還搭著數米高的舞臺,正有人在舞臺上唱戲。

兩邊許多廂房內點著昏黃的燈光,透過紗窗,還能看到一些倩影在裡面翩翩起舞。

“哥幾個,喝啊!”

“這劍歌樓的好酒好菜,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大殿內你來我往,推杯換盞,氣氛十分熱烈,好不熱鬧。

犁塵看著嘴裡的口水不斷分泌。

很快,一位身著豔麗服裝的中年女子走了過來,她指了指門外,對犁塵道了個萬福,接著說道:

“妾身見過前輩,張五哥說了,兩位剛來,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

“妾身知無不答,言無不盡。”

犁塵沒想到只是為了趕緊進門,隨手給出去的一點靈石。

竟然還有這種收穫。

他注意到大殿內除了吃飯的人,還有一些人行色匆匆,不吃飯,也不喝酒。

只見他們手上拿著三種不同顏色的令牌,分為紅黃藍三種。

犁塵注意到拿著黃色令牌的人直上二樓,藍色去三樓,紅色去四樓。

拿著黃色令牌的人在二樓樓梯口就會被無形力量攔住,無法前進一步。

至於更高的五層,六層似乎根本沒人走動。

或者說,不對外人開放。

“麻煩阿姐了,不知他們這是,樓上又為何…”

聽到犁塵的問題,中年女子在遲疑片刻後,小聲地為他解說了起來。

幾分鐘的時間,就為犁塵解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原來,這裡吃飯並不像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想去一樓之上,要在一樓買好通行令才能去。

第一層只是“食客”,哪怕那些廂房包間,也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多數消費的也只是金銀這等“俗物”,只能享受“普通美食”。

最低消費五十兩銀子。

第二層則是有一定修為的人,或則是財大氣粗的普通人會去的雅間,環境優雅,可以享受部分“靈物”。

最低消費十顆下品靈石。

第三層那就厲害了,是淬體二重才能進入的精修雅間,還有專人服侍,房間內還有聚靈陣,對修煉有好處,美食全是靈物製作。

最低消費十顆中品靈石。

第四層,基本上很少有人踏足,那裡只允許淬體五重修為進入。

具體有什麼服務,連中年女子都講不清楚。

五層據說只用來招待天才弟子,或者是宗門長老,執事這等人物。

至於六層,好像從沒有開啟過。

“倒是把人分得清清楚楚,三六九等,絕無僭越。”

“要這麼說,第四層,那個婊子也進不去。”

“不過,有錢林帶著,她倒是想進就…”

俗話說曹操,曹操就到。

犁塵僅僅就是在心裡想著,突然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高呼聲:

“恭迎萬劍宗,人榜第十名,錢林大駕光臨。”

“恭迎…”

門外一連高聲喊了三遍,這才看到錢林拖著肥胖的身子,帶著一臉嫌棄的雲巧巧走了進來。

犁塵遠遠看了,只是低頭說道:

“麻煩阿姐帶我去換牌子吧,我們去二樓就好。”

“害,不用費事,阿姐這裡就有,諾,就收你一顆下品靈石。”

說著,中年女子就從懷裡拿出一枚黃色令牌,交到犁塵手上。

緊接著她就趕緊朝著錢林他們走去。

此時兩人的交談聲也越來越大,直到傳入所有人耳中。

“巧巧別生氣嘛,那小子已經被打為叛徒,又斷了一條腿。”

“他插翅都難逃一死!”

“這的芙蓉玄蛇羹可是美容養顏的大補之物啊!”

“哼!說話不算話,虧我還那樣…”

“先說好,要是能活捉,我要親手剝了那小子的皮!”

“好好好,都依你…”

兩人三言兩語就決定了犁塵的死法,並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毫無顧忌。

彷彿就像是殺死一隻螞蟻般簡單。

犁塵聽著他們的言語,隱藏在衣袖內的拳頭越來越緊。

“砰!”

突然之間,卻看到錢林隔著半米遠,一腳踹在剛剛為犁塵耐心講解的中年女子身上。

“什麼時候這樣的貨色,也敢出來迎接我了?”

犁塵看著這一切,眉頭緊皺,原本熱鬧的一樓,氣氛也逐漸停滯下來。

食客們看著錢林的舉動,眼中寫滿了震驚。

本來,犁塵也不想在沒有絕對把握能幹掉錢林之前,不想節外生枝,拉著小藝要走。

奈何他不找麻煩,麻煩卻要找上他。

以錢林的修為,中年女子捱上一腳,足足飛了七八米遠,並且飛行路線上正好就是犁塵,小藝兩人。

“唉,該來的,還是躲不掉…”

“喝!”

犁塵調轉體內四縷靈氣,充盈的力量充斥全身,他以弓步向前,雙手將中年女子穩穩接住。

“咚!”

僅僅只是後退了一步,犁塵便停了下來,扯下身上僅剩的破衣布,將她緩緩平躺,放在上面。

“如此草菅人命,你就不怕會有報應?”

“前…前輩,你不該…管管我的…”

中年女子話還沒有說完,就這麼口吐鮮血,睜著眼睛斷了氣。

“有意思,能接下我五分腳力外加那肥婆體重的衝擊。”

“咱們這太羽城,還真是臥虎藏龍,路邊隨處可見的乞丐,竟然都能有五重修為。”

“報應?我從五歲記事起就殺人,還不知道這倆字怎麼寫呢!”

“我不殺無名之輩,報上名來!”

“嗯?這乞丐怎麼跟那小子身型有幾分像?”

雲巧巧好死不死卻看出了幾分端倪,在錢林耳邊說了些什麼。

錢林聽後眉頭緊皺,仔細看了幾眼犁塵,很快又舒展開,指著他的腿,大笑著搖了搖頭。

犁塵看著囂張的兩人,還是拉著小藝往二樓走去,背對著他們,一字一句道:

“不好意思,就你,還不配知曉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