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陸續登船,因為他們帶著馬匹的緣故,船費漲了一大截。

“諸位,咱們這裡就這麼一間房了,您幾位不介意的話擠一擠?”

一名船員帶著方塵一行七人穿過擁擠的走廊,來到一間充斥著汗臭味的船艙。

“無妨。”

方塵微微點頭。

夏愚等人也不介意,有靈力護身,周圍環境再髒他們都是一塵不染,何況修士也不用睡覺,打坐就可。

“等等!”

突然,一名丫鬟模樣的姑娘走了過來,她眉頭緊鎖,手裡拿著手帕捂住口鼻,對周圍環境十分嫌棄。

看了看船艙,隨後丫鬟便衝船員道:“這間房我家小姐要了,我們人多,前面幾間不夠住。”

“呃……”

船員怔了怔,神色古怪的看向方塵等人。

丫鬟見狀,直接掏出一錠足銀,看起來至少有五兩的樣子,丟給船員:“別廢話了。”

船員頓時眉開眼笑,衝方塵等人道:

“諸位實在抱歉,您幾位不介意在甲板上擠一擠吧?也就幾日的功夫咱們就能到帝都了,我再退您幾位二兩銀子。”

詹臺青玄瞥了一眼有些趾高氣揚的丫鬟,隨即冷哼一聲,“先來後到的道理都不懂?”

丫鬟立馬上下打量了詹臺青玄一眼,突然嗤笑道:“你這女子孤身一人與幾個男人一起趕路,還要同住一間屋子,是不是有些不知廉恥了?”

眾人聞言,神色略顯古怪。

柳隨風不禁笑著搖搖頭,他知道自家師妹的脾氣,這丫鬟只怕不好受了。

果然,丫鬟只覺得眼前一陣勁風襲來,對方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面前,抬手就是十幾個耳光,打的丫鬟頭昏目眩。

船員見狀,連忙上前勸阻,許戈卻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打的他當場倒地不起,那五兩紋銀也骨碌碌滾落,掉入河中。

不少人看見這一幕,一邊感到心疼,一邊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方塵等人。

大概打了三十幾個耳光,詹臺青玄才出了這口惡氣,冷冷的道:“滾吧。”

“你……”

丫鬟回過神來,捂著臉頰死死盯著詹臺青玄,眼中盡是怨毒之色,她立馬轉身走向遠處一群人裡,神色激動的述說著什麼。

那群人看似商賈,但周圍卻站著不少武夫,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他們紛紛朝方塵這邊望來,面色不善,隨後一行人便帶著丫鬟走了過來。

“你,你們一點規矩都不懂!”

船員憤怒的站起身,發現自己的五兩銀子已經掉進河裡,憤怒不已的看著許戈和方塵等人。

“規矩?先來後到,就是規矩。”

許戈咧嘴笑道:“那丫頭一聲不吭,理也不理我等就要搶走這間屋子,她的規矩在哪裡?”

船員一時語噎。

“我們宋家,就是規矩。”

一道冷哼響起,那群人已經來到近前,目光凜冽,在方塵等人身上游走。

說話者大概二十餘歲出頭,手中握著一把摺扇,眸中精光流轉,修為竟然不低,已經有御氣的樣子。

青年身旁就站著剛剛那丫鬟,對眾人怒目而視,周圍則站著一大群武夫,除此之外,還有一名神色清冷的女子站在青年身後。

“有一個金罡氣,餘者都是人玄境。”

趙彥的聲音在方塵耳邊響起。

他所說的金罡氣,是一名目光陰鷙的老者,站在青年右後方不動聲色,一直打量著眾人。

“你們宋家?”

許戈笑了:“我只知道寒水國有姬家,卻沒聽說過什麼宋家,你們宋家這麼厲害,你們就是規矩?”

“這幾個傢伙不是寒水國的吧?”

“寒水宋家也沒聽說過?宋家雖比不上姬家,可其族人十數萬,廟堂,江湖,隨處可見宋家族人的身影。”

“就算不是宋家主脈的子弟,也不是輕易可以招惹的,他們麻煩了。”

不少武夫一邊看熱鬧,一邊竊竊私語。

青年上下打量了許戈一眼,突然笑道:“弄了半天,原來你們不是寒水國的人,小翠,剛剛打你的人是他嗎?”

丫鬟一臉怨毒的看著詹臺青玄:“是這個賤人。”

青年看了詹臺青玄一眼,神情微微一怔,詹臺青玄不僅面容上佳,因為修仙的緣故,身上還透著一股出塵的意境。

不看還好,這一看卻是把青年的目光死死抓住,讓他久久無法挪開眼神,但他還是反應了過來,沉聲道:

“秦老,此女目無法紀,敢隨意羞辱我宋家的人,按照規矩,該當如何?”

面色陰鷙的老者沉沉一笑:“少爺,就讓她入我宋家為奴吧。”

“可。”

青年笑著點點頭。

下一刻,秦老突然一個閃身,徑直來到詹臺青玄面前,至於其餘人在他眼中,彷彿都被視若空氣。

夏愚和柳隨風對視一眼,均沒有出手的打算。

方塵他們也打算看個熱鬧。

秦老出手如疾風,渾身纏繞著金罡氣,這等修為在人玄境面前就是無敵的,金罡氣會讓秦老堅不可摧力大無窮。

砰!

眾人聽到了一聲脆響,只見秦老的爪子好像碰到了堅不可摧之物,竟根根折斷,劇烈的疼痛讓他立馬滿頭大汗,下意識抽身而回,站在青年身邊一邊捂著手掌一邊驚疑不定的望著詹臺青玄。

宋義等人盡皆愣住,似乎沒想到秦老會在一名如此年輕的女子面前吃了虧。

丫鬟一臉驚愕,背後突然冒出一陣涼意,連秦老都對付不了這女人?那她剛剛還……

趙彥眼裡閃過一抹感嘆,武夫與修士比起來,的確差距甚大,就算是他對上詹臺青玄,也沒有穩贏的把握。

“螻蟻。”

詹臺青玄冷冰冰的看著宋義等人,眼裡閃過一抹殺意,但她很快便剋制住了,天南宗有規矩,不能輕易打殺凡人。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宋義皺眉道,隨後他目光一動,抱了抱拳:“看來剛剛只是一場誤會,我等先告辭。”

言罷,他轉身就要帶人離去。

“這就想走?”

詹臺青玄嘴角上揚,勾起一絲淡淡的冷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