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執事等人精神一振,還以為老祖要放過對方,現在看來對方今日不給個交代,根本走不出這裡。

方塵把白露丹遞給許長老他們,讓他們分了吃掉,隨後漫不經心的問道:

“看樣子,閣下對你門下這些蠅營狗苟還是有所瞭解,閣下就不怕秦氏知曉此事,降罪於你們離火道門?”

“離火道門的事情我們自己說了算,秦氏尚且無法插手,何況是你?”

青年笑著搖搖頭:“該給我一個交代了。”

“也好,先給你一個交代,等下你們再給我一個交代,大家禮尚往來。”

方塵輕輕頷首,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妖異藍光,天上頓時降下一道驚雷落在青年身上。

青年觸不及防當場被這道蒼雷劈的從半空栽落,砰的一聲掉在棚屋區的中心。

其面板通體焦黑,一股股白煙正伴隨著滋滋聲不斷蒸騰。

來自各方的修士呆呆的看著這一幕,腦子一時半會也轉不過彎,心中想的卻是剛剛這位元嬰老祖,是遇到雷劫了?

可三災與金丹,出竅,合體有關,九劫與合道有關,元嬰哪裡需要渡劫?

“老祖!”

張門主率領一眾金丹長老衝到青年面前檢視其傷勢,神情帶著一絲慌張,一絲茫然不解。

“這難道就是先天五雷正法!?”

許長老神情一振,一臉敬畏的看向方塵,原來這位方師叔祖的雷法已經臻至如此境界,連元嬰都難逃雷法一擊!

在張門主等人的連聲呼喚之下,青年悠悠轉醒,目光先是茫然,隨後猛然一凝,神情凝重的望向天空。

“剛剛是雷劫!?你們可看清楚了?這雷劫源於何處?”

青年聲音沙啞,一開口還有一股股白煙冒出,顯然剛剛那道雷劫給他傷的不輕。

外傷內傷皆有。

“老祖……我們沒能看清……”

張門主等人互相對視一眼,神情有些尷尬,這種雷劫他們哪裡看的清楚,等察覺時自家老祖已成這般模樣。

“此人的修為在元嬰中期,蒼雷之法能傷其而不能使其斃命。”

方塵若有所思。

他大概試出蒼雷之法的極限了,剛剛他只動用了七成力,如果是十成力,應該能秒殺一名元嬰中期,能傷到元嬰後期與大圓滿。

這便是衍光神瞳的恐怖威力。

如若沒有它的加成,讓方塵能夠調動遠超平常的蒼雷之力,以他如今的修為,蒼雷之法最多隻能對付金丹後期或金丹大圓滿。

衍光神瞳讓它的威力提升了一個層次。

“八荒鎮仙無上劍經仍然是我目前第一攻伐手段,很久很久,怕也沒有另外一種術法能夠替代。”

即便是天厭之術也不行。

方塵心中有些感嘆,他如今的實力很大程度來自於四階劍體和小劍。

四階劍體本身就代表著元嬰期,一個純粹打熬身體的煉體修士晉升元嬰後,其肉身強度都未必能強過四階劍體。

剝皮術,蒼雷之法等手段更看重方塵自身的修為,劍體對它們沒有太大的加成。

“不過……如果是要同歸於盡,斑駁血跡中的九道意識也算是一手底牌,只是這手牌打出去會是什麼結果,便難以預料了。”

“我第一災早就渡過,在如今這個境界怎會有災劫加身!”

“老祖,會不會是雷法?”

“雷法!?不可能吧……強如秦氏也是道門出身都不曾擁有雷法手段……”

眾人望向那名提出猜測的金丹,神色很是古怪。

雷法這種手段,別說高階的,就算是低階的他們也不曾擁有,甚至見都很少見。

天地五行,依然以金木水火土為主流,能掌握雷法者無不是仙庭仙府出身的強大修士。

在他們面前,離火道門也只是不入流中的不入流,跟散修有何區別?

談論間,青年已經把周身的雷霆之力一一驅趕,再用靈力滋潤肉身,焦黑的死皮層層剝落,大概十幾息的功夫,他的面板再次恢復如初。

唯有頭上的毛髮,眉毛等物一時半會也生不出來。

緩緩起身,青年閉眼感受了一下身體狀態,傷勢自然一時半會好不了,只是最淺顯的外傷勉強算是治癒了。

幾息後,他睜眼望向方塵,淡淡道:“天地喜怒無常,倒是讓道友見笑了,道友不妨說說剛剛提及的交代,打算如何給。”

“交代?不是給過了嗎。”

方塵道。

青年眼裡閃過一抹陰鬱之色,臉上露出一抹淡笑:“你是指剛剛那道雷霆?天地之力罷了,道友不會是想以此為藉口,說這道雷霆出自道友之手?”

不等方塵開口,他臉上的笑容愈發嘲諷:“道友若有這等手段,大千道門何至於聽我離火道門的號令,只怕秦氏都得把道友奉為貴賓。”

頓了頓,他望著火長老,目光幽幽:“請道友給我一個交代,離火道門的金丹不會平白無故被人如此羞辱。”

眾人見大千道門這位想把剛剛那道雷霆之力安在自己身上,忍不住露出一抹嘲笑。

“也好,我再給你一個交代。”

方塵輕輕點頭。

轟——

青色雷霆轟然而下,剛剛起身的青年再次被擊倒,他面朝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渾身焦黑的血肉不斷冒著青煙,還發出滋滋聲響,眾人隱約聞到了烤肉的香氣。

張門主等金丹眼裡露出一抹難以置信,呼吸變得無比急促,緊張的冷汗不斷狂冒,怎麼都止不住。

苗執事上牙與下牙不斷磕碰,就好像見了鬼似的,死死盯著方塵。

“雷,雷法……大千道門這位疑似元嬰的老祖還掌握著雷法!”

那個滿臉橫肉的修士不斷擦拭額頭上的冷汗,眼中除了驚恐再無其它。

大概過了好幾息,青年才幽幽轉醒,連忙用靈力癒合外傷。

“老,老祖……您還好嗎?”

張門主等人小心翼翼上前詢問。

“死不了。”

青年吐出一口白煙,隨後緩緩看向方塵,焦黑的臉上擠出一抹強笑:

“道友如何稱呼?”

直到此刻,他才開口詢問方塵名號。

“原來是方道友,在下吳措財,今次方道友與離火道門之間的誤會,在下會配合方道友一一解決。”

吳措財抱拳道,他的眼神深處閃爍著驚恐,忌憚,狐疑,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