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艘仙舟在青冥中以極快的速度航行。

為了掩人耳目,不被入魔者聯盟發現,所有仙舟都掛上了某座商會的旗幟。

當眾人漸漸遠離屍山禁區的範圍,走上了正確的星路,這一次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一半。

接下來只要幾次中轉,最慢三十年,最快二十年,就能抵達飛魚星座。

方塵站在仙舟前端,一邊和古月靈閒談,一邊端詳掌心中的迷你仙舟。

“你這艘仙舟的鍛造工藝,和九域這邊有點區別。”

方塵端詳了半晌,隨口笑道。

“這是自然,九域的一切都是古老,腐朽的。”

古月靈面無表情的道。

“上面的星圖我的確打不開,好像有一種十分特殊的禁法。”

方塵又道:“這禁法並不強,卻顯得十分精巧,如若我強行開啟,它會摧毀整艘仙舟。”

“這叫禁法密碼,天工一族的產物,他們對於此道,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

古月靈淡淡道:

“你如果不知曉密碼,就無法開啟我的星圖。

也不要想著讓我告訴你,你先前已經試過了。”

“禁法密碼。”

方塵若有所思,旋即笑道:

“這個星圖暫且不管他,我想了解了解你們那邊在八轉之後,走什麼樣的路子?”

“這並非不能說。”

古月靈沉吟道:

“我們在八轉之後,會統一修煉聖典,修行有成,就可邁入九轉之境。

再之後,就是我先前說的破限三步,半聖,直到聖者。”

“統一修煉聖典?你們在八轉之後的功法,是統一的?”

方塵神色一動。

古月靈淡淡道:

“這是自然,只有所有人都統一修行一種功法,才能用一代代的積累來完善它。

這條路之所以能夠走的通,就是因為先輩中的遠見者,推動了此事在各大星域中的發展。

像妖族九域,功法駁雜,每家的功法精要都大不相同。

雖然最後有點殊途同歸的意思,卻無法做到讓功法更加完善,也就留下了缺漏,不能真正圓滿。”

“你有聖典嗎?”

方塵道:“給我來一份,我看看以後我能不能也走這條路。”

古月靈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戲謔:

“我只是七轉古仙,都還未到八轉,哪裡來的聖典?

你以後如果想要走這條路,首先得保證你是自由身。”

“自由身?”

“不錯。”

古月靈淡淡點頭:

“由於你們連一個聖者都沒有,不會被青冥至高聯盟承認。

沒有至高聯盟的法典保護你們,你們就會淪為各方勢力的奴兵,被打下烙印。

別看你是閻君,你也同樣會成為他人的‘家奴’。

成了家奴,就算你晉升八轉,主子若是不願意,你也得不到聖典。”

頓了頓,她循循善誘:

“如果你願意接受我先前的合作提議,我可以當你們的保人,讓你們成為我的扈從。

屆時你們的身份就能得到青冥至高聯盟的承認,到了八轉,可得聖典之法。

若你們之中有人天縱奇才,出了一位聖者。

你們的族人也能夠立即擺脫奴籍,被青冥至高聯盟所承認。”

方塵眉頭微皺:“青冥至高聯盟?是什麼?”

“我勸你心中要有點敬畏之心。”

古月靈皺眉道:

“青冥至高聯盟,是無上存在,青冥之中的一切,都歸至高聯盟統御。

聖典,就源於至高聯盟。

說難聽點,妖族九域從誕生之初,就歸至高聯盟所有。

只是這裡太過偏僻,所以多年以來,至高聯盟都沒有插手此間的想法。

就好比你在大山的一棵樹下,突然看見一座蟻巢。

你若有興致,就駐足觀看一會兒。

若無興致,你便走遠,之後的人生之中,你甚至記不得這座蟻巢,也根本不會再回頭看看它。”

“你說人間九域,是蟻巢?”

王野緩緩走了過來,冷冷的看著古月靈。

“二師兄,她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們這是不是蟻巢,對我們而言沒什麼不同。”

方塵淡笑道。

王野微微一怔,旋即面色了幾分,但依然對古月靈的比喻耿耿於懷。

“你好奇怪,我說這裡是蟻巢,你的心情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古月靈有些驚訝的看著方塵。

她剛剛那番話,就是故意說出來想看看眼前之人大失方寸的模樣。

卻沒想到對方看起來無動於衷。

“我從生下來之初,就知道這方天地有多浩渺,沒有見到,不代表不存在,而今你的話,只是印證了我的猜想。”

方塵淡笑道:“同理,人間九域若是蟻巢,那你們妖族先民如今的聚居之地,也同樣是蟻巢,無非是比我們大上一些。”

“……”

古月靈面色微變。

王野頓時笑道:“老九說的對,人間九域若是蟻巢,你們妖族先民此刻的地界,也同樣是蟻巢,和我們有什麼區別,不值得你這般傲慢。”

“所以你是說,青冥至高聯盟其實一直都知曉我們人間九域的存在?”

方塵重新回到剛剛的話題。

王野也對此十分重視,不然也不會走過來打斷二人的談話。

“這是自然。”

“有何證據?”

“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沒證據你怎麼這般篤定?”

“這需要證據嗎?若你身處一地,已是此地最強者,就算沒有把這方地界全都走上一遍,難道這方地界就不屬於你了?”

古月靈驚訝反問。

這番話,頓時把方塵和王野都說沉默了。

兩人細細沉思了一會兒,好像……還真是這個理。

“你們求道派當年走出這座蟻巢時,最強者也無非是九轉仙,那時候應該還不存在半步天道?

那你們是如何在外面站穩腳跟的?”

方塵問道。

他們的談話,一直都正大光明,沒有任何隱瞞。

所以在這一瞬間,方塵能夠感知到顯月觀等人的目光,也從各自的仙舟上,齊齊落在古月靈身上。

“這是我們求道派辛辛苦苦才積攢下來的經驗,你們根本不知道我們有多少次面臨著滅族之災,就這樣輕巧告訴你們……”

古月靈臉上露出痛苦之色,敕封的火焰正在不斷灼燒她的魂靈。

“罷了,我們能站穩腳跟,是因為我們之中有一位曠古爍今的強者,踏足聖者之境,憑一己之力,扭轉乾坤,徹底改變我族在外面的命運。”

說完,古月靈終於好受了些許,只是面色有些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