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換盛修筠迷茫了:“荒謬!”

他的弟子們頭髮裡一堆簾草,蓬頭垢面,看上去就像精神不正常,說出來的話也叫人無法信服。

那可是幻夢啊,沒有一定天賦,是無法做幻修的,叫古休那麼一說,好像他們絕世堂的秘法是誰都能修煉的一樣。

況且,誰不知道樊瓔乖順,最聽塵淮的話,怎麼可能辱罵師尊?

唐宇軒和古休面面相覷,誰都沒想到,在彼此作證的情況下,師父們竟然還不信?

這上哪裡說理去?

古休急了:“是真的,師父,您可以叫梵瓔現場演練一遍的!”

唐宇軒也力證自己所言不虛:“是的,師父,可以叫梵瓔煉丹看看,她會煉製秘製固元丹!”

左常和盛修筠的反應不相上下,蹙眉瞪著自己的弟子,斟酌著應該用什麼樣的詞彙能叫唐宇軒明白他現在的心情。

什麼叫她會煉製秘製固元丹,當他們琉璃門丹修是吃素的嗎?

隨便一個人都能煉製出秘製丹藥了,還要他們琉璃門做什麼?

左常深吸口氣,朝著塵淮尷尬笑道:“塵宗主,您看,我們的弟子可能是互相打鬧,沒打過,生氣了才胡言亂語的,您不要介意!”

盛修筠也附和道:“是啊是啊,純屬小孩子玩鬧的氣話,您不要介意!”

唐宇軒:……

古休:……

不是,他們在說什麼啊?

應該道歉的不是玄雲宗嗎?

是他們宗門弟子偷學別的宗門秘法哎??!

唐宇軒氣不過:“師父,你們不信的話,可以讓祁澤交出留憶石,留憶石裡全部記載了發生的一切!”

看他信誓旦旦的樣子,左常遲疑了。

“祁澤,你可有留憶石?呈上來!”

祁澤哪裡敢違抗門主,他從懷裡掏出留憶石,看了一眼梵瓔,沒動。

他永遠記得,在試煉的秘境裡,是梵瓔教會他御劍逃跑,不然他早就被唐宇軒那幾個師兄丟進妖獸窩裡吃掉了。

梵瓔把他救出來,又帶著他去找靈石和法器碎片,遇到唐宇軒他們搶奪,也是梵瓔將人打退。

在那次試煉裡,他獲得了前十名。

作為一個被同門師兄弟嫌棄的廢物,能夠挺進前十名,獲得無數靈草和靈石作為獎勵,這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儘管還是修煉很慢,但似乎已經有了一定的章法,就像是一直在大霧漫天中行走,終於看到了前方燈塔隱約的光在指引他。

所以,梵瓔對於他來說,恩同再造。

可是,梵瓔沒有皺眉,甚至老神在在的撥弄著剛種下的葡萄架,好像這邊聊的話題,不是有關她,她甚至開口還能扯到葡萄架搭的滿不滿意上去似的。

“祁澤,你在墨跡什麼?還不快點,門主在等著你沒看到嗎?”

唐宇軒催促,乾脆站起來一把奪過他手裡的留憶石,三步並作兩步,交到左常手裡。

梵瓔來了興致,踮起腳尖抻著脖子探頭看。

她想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是不是類似於現代的手機錄影。

還別說,不僅能記錄發生的一幕幕,畫質還很清晰,直接投影到虛空,好傢伙,有法術就是不一樣啊。

塵淮目光淺淡的瞥過來,自己的小徒弟似乎看得比他們都起勁,好像裡面記錄的事情不是她做的一樣。

左常眉頭越蹙越緊,盛修筠的臉色也開始變得精彩起來。

書衣終於忍不住了:“唐師弟,古師弟,你們帶著人趁我小師妹靈力被師尊封印,跑來欺辱她一個人?”

竺遊偏頭按著手指關節卡拉拉響:“什麼意思?

我小師妹是犯了錯,那自有我們師尊懲戒。

平時我們都不捨得碰她一根手指頭,你們一個兩個的還朝她動手?”

聞默冷哼:“還好師尊早就有防範,也幸虧夭眉師妹在此把守,要不然你們兩個宗門弟子今兒就會犯下滔天大罪,出不去我們玄雲宗的大門。”

唐宇軒一陣驚慌,看完留憶石,瞪著祁澤咬牙切齒:“你挺會記啊?”

祁澤低頭,他確實手動操控了,對樊瓔不利的,都靈力控制叫停了。

回去宗門,肯定免不了要挨唐宇軒等人的毒打。

肩膀上多出一隻手,梵瓔的笑容出現在耳邊小聲道:“祁澤,你挺會剪的。”

去糟粕取精華,這要放現代,是不錯的剪輯師。

左常和盛修筠臉色一沉。

左常對唐宇軒等人怒斥:“跪下,給塵宗主認錯。”

盛修筠踹了古休一腳:“不知深淺的東西,還杵著做什麼?

磕頭!”

梵瓔齜牙,一個叫跪下,一個叫跪下磕頭,他們兩個是在比賽誰更會認錯是吧?

唐宇軒和古休等兩撥人跪在塵淮面前,“邦邦邦”開始磕頭。

塵淮輕言漫語,神色淡的像杯水:“二位不必如此動怒,本沒有什麼大事。

孩子們之間的切磋,不要上崗上線。

孩子天性如此,不要嚇到他們。”

梵瓔摸耳朵,她說塵淮狗,真的一點不冤。

表態你倒是早點吭聲,等別人腦袋都磕出包了,才不緊不慢說沒關係。

唐宇軒哭的很傷心,古休卻是個漢子。

他抬起頭:“師父,你叫我磕頭認錯,我照做了,因為你是師父,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但是弟子還是要和塵宗主說一句,樊瓔不是以前的樊瓔了,她有沒有偷學我門秘術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對塵宗主心生不滿,背地裡大不敬。

此等弟子,目無尊長,不服管束,早晚,早晚要讓塵宗主費心。”

唐宇軒崇拜的眼神看著他,好兄弟,夠勇敢。

塵淮目光寡淡看著古休:“你在教我做事?”

梵瓔比較鬱悶,塵老狗平時肯定看了不少霸總言情話本吧,開口不是“天涼王破”就是“你在教我做事?”

明兒亦蘿要是活不過來,他是不是還要大手一揮,“我要你們全都陪葬!”?

真晦氣!

下一秒,盛修筠的大腳就再次落在古休胸口:“這話也是你能說的?

你什麼身份?

和師父同輩說這種話?”

玄雲宗現在是第一大宗門,玄雲宗宗主塵淮,同樣是天資過人的修真之人。

從仙魔大戰後,上一輩死的死傷的傷,迄今為止,同輩中,還沒有人超過他的修為。

他要是生氣了,誰能抵擋他三招?

盛修筠知道梵瓔是玄雲宗的門面,天資過人,修仙界的翹楚,假以時日,定是修仙界一方大佬級人物。

塵淮護著也是應該的,他可不能讓弟子得罪了玄雲宗。

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仇人多堵牆啊。

古修被踹,翻出去一個跟頭,他面色土灰,垂眉耷眼:“師父教訓的是,弟子錯了!”

唐宇軒一陣無語加失望,勇敢不過三秒!

“行了,這事兒就翻篇了吧。”塵淮一副掌握節奏的主持人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