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繼續。

可除了查克一如既往的冷靜外,簡和亞莉克斯都有些心不在焉,並不覺得查克這種行為真的讓對方冷靜下來。

可事實卻讓她們大開眼界。

“艾瑞卡,真的嗎?太感謝你了。”

亞莉克斯接到了邂後網老闆娘艾瑞卡的電話,結束通話電話後,眼角帶笑的望著查克:“艾瑞卡說事情搞定了,福來先生真的冷靜下來了。”

“他查了查克,知道了查克是什麼人,然後就冷靜下來了?”

簡嘴角抽了抽。

“其中肯定也有艾瑞卡的勸解。”

亞莉克斯笑道:“不過主要還是查克是對的,只要打聽打聽他是誰後,福來先生的確能夠冷靜下來。”

“讓我來猜猜。”

簡嘲諷道:“大家都有一種同樣的直覺,那就是有錢人沒一個是乾淨的,全都經不起調查,特別是得罪一個神探後,被神探調查。”

“而且這個神探還是IRS、FBI等等權力機構的顧問。”

亞莉克斯附和道:“除非對方是繼承家業的年輕敗家子,不然稍微有點腦子的人就知道別為這種事情駁了查克的面子。”

“資本帶血,你應該很清楚。”

查克看了她一眼:“上班時要小心。”

“好。”

亞莉克斯笑著起身:“我去上班了。”

簡再次渾身不自在起來,目送‘不正經的婆婆’離開後,忍不住問道:“既然事情都已經忙完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你想莫妮卡了?”

查克問道。

“……我再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簡咬牙瞪著查克。

“你不怕莫妮卡了?”

查克看著她。

“你認真的?!”

簡抓狂道:“是你自己做出的推論,比安卡有很大機率是故意槍殺她閨蜜的,你忘了?你竟然還指望我和莫妮卡……”

“這和你與莫妮卡有什麼關係?”

查克耿直道:“你們兩個沒一個是有錢人。”

“……”

簡一滯,一時竟無言以對。

她總不能真的把她們之所以相似的關鍵點給說出口吧?

在芝加哥待了好幾天,小心防範著,打定主意不再上當的簡,終於再次問道:“我們在這還要待多久?如果你是有什麼想法……直接說,我肯定是不會同意。”

“你是知道我的,我從來都是直接說的。”

查克說道:“這次和你無關。”

簡聽到這話,卻並沒有開心,怏怏道:“那就是和亞莉克斯有關了?”

見查克沒有否認,她頓時好奇起來:“她怎麼了?”

“你知道她的工作嗎?”

查克提醒了一句。

“她是人力資源專家。”

簡若有所思道:“專門幫大公司開除員工的,你是擔心引發矛盾,她會有危險?”

“嗯。”

查克頷首:“這種工作就是給大公司背鍋的,一旦矛盾尖銳到爆發了,首當其衝被牽涉波及的就是她。”

“那你不勸勸她別幹這種工作了?”

簡一驚:“現在經濟不好,本來就矛盾重重,出事的風險大大增加了。”

“我說過,她不聽。”

查克說道:“這種事情,紙上得來終覺淺,只有真正經歷了才會改變認知。”

邂後網總部。

“艾瑞卡。”

亞莉克斯忙完工作,敲響了CEO辦公室的門。

“亞莉克斯,進來。”

辦公室裡,一個身材高挑的短髮女人笑著對亞莉克斯招了招手:“已經忙完了?”

“忙完了。”

亞莉克斯笑道:“還要感謝你又給我增加一點工作量,讓我好繼續留在這裡,不然的話,公司肯定又讓我飛往其他地方去了。”

“你也是在幫我忙。”

艾瑞卡嘆息一聲:“如今大行情不好,就算是邂後網也不好過,該精簡人員還是要精簡人員的,我已經儘可能的保留了骨幹,不然按照約翰的想法,那就是大舉裁員來節省開支。”

“你們就是為了這個在鬧彆扭?”

亞莉克斯恍然,心中很為自己的朋友擔心。

夫妻店不是那麼好開的,小打小鬧還好,一旦做大蛋糕,輪到分蛋糕了,就會產生矛盾,特別是妻子能力還在丈夫之上的夫妻店,那更是火藥桶。

公司由誰掌權,就是最大的導火索。

“唉,你懂的。”

艾瑞卡苦笑的嘆息一聲,然後就整理情緒,笑著轉移話題:“你想繼續留在這邊是為了那個查克?”

“也不全是。”

亞莉克斯見艾瑞卡滿眼八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懂,我懂,也就99.999%的原因是為了他而已。”

艾瑞卡調笑道。

兩人都不是懵懂少女,而是知性少婦,度過一開始的矜持後,很快就深聊了起來,尺度不足為外人道也。

“真羨慕你啊。”

歡聲笑語許久之後,艾瑞卡羨慕的望著亞莉克斯:“找了這麼一個顏值、身材都是一流的男人,關鍵還有能力和體力~”

“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完美。”

亞莉克斯搖頭。

“總比約翰好。”

艾瑞卡面帶譏諷的說道:“你去過他的辦公室,看見他那一排排書架了嗎?那麼多書沒有一本有摺痕,除了一本聖經。”

“他還挺虔誠啊。”

亞莉克斯笑道。

“呵呵。”

艾瑞卡冷笑:“他的救贖之道的確在那本聖經中,他每天都會開啟,裡面被挖了一個洞,擺放著他真正感興趣的東西,一份不比聖經薄多少的厚厚選雞手冊,每一頁都是性感寫真和價格。”

“啊這。”

亞莉克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現在你知道他為什麼選擇網站創業,不是成人網就是邂後網了吧?”

艾瑞卡冷笑:“這就是他的興趣靈感來源,我感覺這都能拍一部電影,就叫約翰·福來的救贖!肯定會震撼世界的!”

就在亞莉克斯思考該如何說的時候,外面一陣雜亂的聲音傳來,讓她立刻望了過去。

“怎麼回事?”

艾瑞卡也發現了,按下了通話器對著男秘書問道。

“不好了,有人上吊自殺了。”

男秘書慌亂的聲音傳來。

“什麼?!”

艾瑞卡和亞莉克斯都是一驚,趕緊走了出來,準備下樓去看看。

邂後網總部租了整整三層樓辦公。

“艾瑞卡,現在不適合下去。”

男秘書拿著手機看著,見艾瑞卡和亞莉克斯準備往樓下走,趕緊阻攔:“大家情緒都有些激動。”

“是誰?為什麼?”

艾瑞卡順勢駐足,皺眉看向男秘書。

“是安德魯·慕斯。”

男秘書說著看向了亞莉克斯。

亞莉克斯驚呆了:“安德魯·慕斯?他在被勸離的名單上,我昨天才和他談過,他看起來情緒還行,怎麼會這樣?”

“不知道。”

男秘書說道:“現在只知道他在最後一週的交接中,上的好好的,起身離開工作間,然後去了一趟咖啡間,順手拿起一捆繩子,回來後將繩子栓到了天花板上,直接上吊了,等大家發現時,已經斷氣了,現在大家情緒都很激動,因為這已經是這個行業這個月自殺的第三人了。”

說道這裡,他看了亞莉克斯一眼:“大家都說這是亞莉克斯她們這些人力資源專家的錯!都激動要找她要個說法!”

“我去看看。”

亞莉克斯呆呆的往電梯走。

其實她並不是不知道這些事情,只是之前那些都是業內談資,嘆息一番之後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如今真正被她碰上,在她明明覺得談的很好,她的勸離很有效果的情況下,竟然有人突然自殺了,這給她的衝擊實在太大了。

“亞莉克斯。”

艾瑞卡站在那裡喚了一聲,眼神猶豫掙扎了一下,在亞莉克斯回身看過來時,臉上露出遲疑的神色:“你去看看也好,和他們好好說,這不是你的錯。”

“嗯。”

亞莉克斯答應一聲,晃了晃頭,走了下去。

等到亞莉克斯離開後,男秘書悄聲說道:“艾瑞卡,現在最好走私人電梯離開,這裡不安全。”

“嗯。”

艾瑞卡點頭,回到辦公室快速收拾了一下,就拿著手包踩著高跟鞋快步走向自己的私人電梯。

男秘書跟上。

“約翰,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艾瑞卡上了私人電梯後,就給自己的丈夫打去電話。

“別緊張,這有什麼?”

電話那頭,約翰·福來不以為然的聲音響起:“一切按照程式走流程就行。”

“亞莉克斯下去安撫員工了。”

艾瑞卡補了一句。

“這是她應該做的。”

約翰·福來笑道:“我們花錢請她們過來不就為了這個嗎?如果她有能力安撫好其餘員工的情緒,那是她的本事,如果沒有,最後出了事情,那也能讓員工們宣洩掉情緒不是嗎?反正和我們無關,這就夠了。”

說道這裡,見妻子默不作聲,知道妻子是什麼人的他不由陰陽怪氣:“她不是和那個什麼查克·沃爾夫關係密切嗎?你打電話給他,讓他幫幫你的‘好閨蜜’就是了,我相信只要他們知道他是誰後,就能冷靜下來!”

說著就快意的結束通話了電話。

雖然在知道查克那一系列顧問頭銜和戰績,知道查克是誰,在妻子勸說下,真的冷靜下來的他,選擇了拋開這個小事,但對於他來說,這依舊是一個有些憋屈的結果。

如今聽說查克關係密切的情人,有了麻煩,就算這也是他公司的麻煩,他也是高興快意的。

因為員工上吊自殺什麼的,走正規流程,不過就是一些可接受的財務損耗罷了。

他有的是錢!

相當於只花一點錢就能名正言順的給查克找麻煩,並且還讓查克無法反擊。

如果不是理智還在,他真想親自給查克打電話,通知查克這件事,將這番話親自說給查克聽,那肯定會更加快意。

可惜了。

艾瑞卡收起電話,在男秘書的護送下,出了私人電梯,順利上了自己的車,駛離了大樓,然後考慮再三,給查克撥去了電話:“是查克嗎?我是艾瑞卡,是這樣的……”

她用焦急的語氣將事情說了出來,沒等她表達自己包裝過的態度,就被查克打斷:“你在哪?”

“什麼?”

艾瑞卡一呆。

“亞莉克斯去安撫員工了,你這個真正的老闆,現在在哪?”

查克很平靜的問道。

艾瑞卡頓時沉默了,聽著電話裡的盲音,眼神越發複雜。

“這不怪你。”

充當司機的男秘書從後視鏡中看過來,一臉柔情的關懷道:“誰都不想這樣的,是他太脆弱了。”

換成平時,她不介意展現自己柔弱的一面來進一步PUA自己的男秘書,以便關鍵時刻啟用。

但此時此刻她卻沒有這個心情了,只是側頭看著窗外,目光突然聚焦在一輛擦身而過的身影中,如果不是她眼花,剛才迎面駛過去的車內坐著的正是查克。

“不可能,肯定是眼花了,怎麼可能來的這麼快。”

艾瑞卡暗自滴咕。

邂後網總部。

“這都這個月第三個了!”

“她們這些所謂的人力資源專家全是靠騙,她們只會告訴我們,改變是好事,很多成功人士的輝煌事業都是從改變開始的,但是她們不會告訴我們的是,這個機率是多少。”

“是啊,這個月之前自殺的那個叫鮑勃的,家裡有一個八歲的女兒一個十歲大的兒子,他一年賺9萬美刀,被辭退後,每個星期只能拿250美刀,還不起貸款一家四口只能去租住一個單間,他看透了這一切,本想再爭取一下,卻被那個人力資源專家忽悠。

說什麼他的孩子並不崇拜他,因為他失去了夢想,而孩子們崇拜的是追逐夢想的那些人,他現在離開,其實是一個好機會,去追逐他曾經的夢想,當一個法國大廚,因為他簡歷裡寫了他大學時曾經輔修過法國烹飪,說什麼就算不為了他自己,也為了他的孩子們。

然後他就被忽悠住了,簽了同意書,離開後沒多久就發現了這個專家說的都是狗屎,什麼追逐夢想,沒錢連生活都過不下去,又怎麼可能追逐夢想,還為了孩子們?

年輕沒拖累的時候都不敢去追逐夢想,現在一家四口全靠他,卻要談什麼追逐夢想還為了孩子們?多次碰壁後,無法供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們,不忍面對自己孩子們失望目光的他,選擇了自殺。”

“安德魯現在又死了,一定要個說法,這辭退工作必須立刻結束,那個人力資源專家必須立刻滾走!”

“對!都怪那個亞莉克斯!肯定是她忽悠了安德魯,讓他沒有堅持談判,簽下了同意書,之後後悔才會做出這種極端的事情來!”

群情激奮。

亞莉克斯下來後,面對的就是這個局面,哪怕她再三安撫勸慰,都沒有任何用處,被激動的員工逼到了安德魯上吊的地方,大家越說越激動,這些日子,面臨降薪、工作壓力大、還時刻有被辭退風險種種負面情緒集聚在心的他們,抓著這個機會試圖宣洩這些負面情緒。

亞莉克斯也是見過大世面的,按說不該如此被動,但所有的技巧,在躺在地上沒有了氣息的屍體面前,全都消失了,腦子全是查克當初勸她別幹這一行的畫面。

一個女員工看著亞莉克斯360度無死角的魅力,以及一些男員工在亞莉克斯冰藍色的眼眸透出的憂鬱影響下,憤怒開始消失,有些上頭的女員工伸手就去抓亞莉克斯的頭髮,嘴裡叫道:“你還裝!”

伸出去的手被一隻手給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