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

一處咖啡館。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清秀女醫生和一個捲髮帥哥相對而坐。

清秀女醫生對於捲髮帥哥突然丟擲來的話題深感震驚,不斷吐槽著。

但眼見對面的男友陷入失神狀態,她只能呼喚:“沃特,你在聽嗎?”

捲髮青年沃特瞬間回神,對著對面的女友點頭:“在聽!你在說‘我完全沒有想到會這樣’。”

“我不敢相信你竟然要和我分手!”清秀女醫生見男友終於回神,終於再次重複心中的震驚。

“我得承認你這段時間的確很耐心。”捲髮青年沃特頷首。

“我一生中最難熬的三個月。”清秀女醫生努力保持禮貌和鎮靜:“沃特,你可不好相處。”

“我想這個能幫上忙。”捲髮青年微笑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解釋道。

“在交往期間,你正確指責我不能對你的情緒產生共鳴,所以我列出了你在接下來幾分鐘可能會出現的感受。”

“你特意寫了一篇文章來和我分手?”清秀女醫生再有禮貌也有些繃不住。

“這是決策樹!”捲髮青年沃特還在努力展示自己的絕妙點子。

嗯。

和生活大爆炸中想交朋友,而特意畫了交友步驟圖的謝爾頓一樣自信。

不過幸運的是,捲髮青年沃特沒有機會走到無限迴圈的卡殼宕機狀態前,咖啡館的老闆就過來打斷了。

“沃特,我付錢給你是讓你來修無線網路的,不是讓你來聊天的。”

“你居然將和我分手安排在工作期間???”清秀女醫生嗓音又提高了三分,再文靜有禮也有些難以忍耐了。

“這樣更有效率!”捲髮青年沃特微笑解釋。

“你也許很努力了,但你離普通人還有很遠。”清秀女醫生搖頭,看著前男友的臉,滿腔的怒火華為了憐憫。

說話間起身,準備離開,走過前男友的身邊時,她忍不住頓足,將手搭在前男友的肩膀上。

“神探查克是神探查克,你是你,別難為你自己!”

說完,就直接向咖啡館外走去。

但是這番話卻讓捲髮青年沃特臉色大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冷漠自信,起身衝著離去的前女友背影叫道:“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前女友回身看過來時,見他這樣,臉上的憐憫更加濃郁了:“你要好好的,沃特。”

說著,揮手離開了咖啡館。

這一幕,吸引了咖啡館裡的人注意,一個漂亮的女服務員驚訝的看了他們一眼。

“沃特!!!”沒等捲髮青年再有其他動作,咖啡館的老闆已經快壓制不住怒氣的聲音傳來。

“修無線網路,我知道!”捲髮青年回了一聲,再回頭,前女友已經驅車離開了,只能先去修復咖啡館的無線網路了。

電腦上一番快速操作,眼見著修復程式還有等一等,他立刻掏出手機,給原本以為再也不會聯絡已經刪掉的前女友發去了資訊,繼續追問剛才那個他萬分介意的話題。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一個對話吸引了他的注意,暫時轉移了他迫切和前女友理論的心思。

咖啡館老闆衝著一個趴在吧檯的小男孩說了一句,然後對著漂亮的女服務員不滿的提醒:“佩吉,你兒子又在玩調料罐!”

“我知道,他也知道,但是他很難適應學校的生活。”漂亮的女服務員佩吉微笑安撫:“他下週就回學校去了,我保證。”

說完,轉身來到自家九歲大兒子的身邊,低聲道:“親愛的,沒事的,吉納克斯先生只是喜歡整潔。

我們之前聊過這些,還記得嗎?這並不意味著你有問題,好嗎?”

小男孩一句話不說,只是繼續玩著手上的調料罐。

捲髮青年沃特將這一幕看在眼中,等到修復完成後,合上膝上型電腦,走了過來,站在小男孩的對面,拿起面前的調料罐就挪動了起來。

一直沉默的小男孩,在捲髮青年沃特動了調料罐之後,也快速挪動調料罐。

兩人一句話不說,你來我往,幾秒鐘之內,就完成一盤簡陋的國際象棋對弈。

這一幕,落在了時刻注意自己兒子的漂亮女服務員眼中,深怕自家兒子被霸凌欺負或者更可怕的‘吸引了別人’,趕緊過來。

“打擾一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沒事,你應該幫幫他。”捲髮青年沃特看了漂亮的女服務員一眼:“你叫佩吉,可明顯另外一個佩吉更適合他。”

“你什麼意思?”漂亮的女服務員佩吉臉色難看,聲音中有著壓制不住的怒氣。

她是一個母親!

深愛自己的兒子!

如今卻被一個陌生人這麼說,彷彿她這個佩吉不配當自己兒子的母親,而另外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佩吉卻更適合。

這對於她來說,是錐心刺骨的傷害!

“無線網修好了。”捲髮青年沃特卻沒有理會她,衝著咖啡館老闆說了一聲,就提上自己的電腦包離開了。

出門前,還對著坐在咖啡館門口的老闆丟下一句話:“別衝著那個男孩嚷嚷!”

這句話來的也是非常突兀。

不過還是稍稍平息了漂亮女服務佩吉的怒火。

她摸了摸依舊一句話不說的兒子,笑容很是苦澀。

不破防永遠沒有那麼大的怒火。

而這一次,她被這陌生人一句‘你叫佩吉,可明顯另外一個佩吉更適合他’給說的破防了。

之所以這麼容易破防,是因為雖然不知道這個奇怪的捲髮青年口中的佩吉是誰,但她這個母親佩吉,卻做的很失敗。

哪怕她已經竭盡全力嘗試走入自家兒子的內心,可始終,她都被遠遠的擋在外面。

她原本不知道自家兒子是怎麼回事,在別人露出異樣的神色時,總是大聲強調自己兒子沒有問題。

可多少次午夜夢迴,她都是哭著醒來的,為自己兒子的狀態擔心,為當年她年輕不懂事而自責。

嗯。

一開始,她覺得是在兒子意外到來之前,那糟糕的生活狀態,造成了兒子和別的孩子不一樣。

但好在一年多前神探查克的橫空出世,曾經有過一段時間的熱門報道,讓她知道了還有自閉症和阿斯伯格綜合症的存在。

她兒子的情況,很像神探查克小時候!

而且遠比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小查克,狀態要好。

自家兒子只是太安靜了。

曾經她第一時間就想著帶著兒子去找查克,詢問如何讓兒子正常化,最起碼也要做到她這個母親能和兒子交流。

但可惜的是,她只是一個窮鬼女服務員。

和無數來洛杉磯追夢的美女一樣,她只能一邊當服務員一邊等待機會。

結果除了硬生生的將洛杉磯服務員的顏值拔高出了一份力外,當明星的美夢,在意外有了兒子後,就徹底破滅了。

這樣的她,帶著兒子勉強餬口都已經很艱難了,哪有錢帶著兒子坐飛機,橫跨東西海岸去紐約找神探查克。

就算她籌錢拿到機票,去到紐約,也不一定就能找到查克。

而且還有一樁擔心讓她裹足不前。

那就是一年多前當得知自家兒子拉爾夫可能和查克·沃爾夫一樣,都是自閉症的天才後,她曾經就帶著兒子去測過智商。

只可惜兒子對這個沒興趣,沒辦法測試。

因此對於兒子到底是不是天才,她心中也沒有底。

萬一自己費了那麼大勁,又花了那麼多錢找過去,結果自己兒子並不是像神探查克那樣的天才,那可就麻煩大了。

她可不覺得天才的成功經驗,對於普通人,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的自閉症兒童有任何借鑑經驗。

漂亮女服務員佩吉的心理活動,不在捲髮青年沃特的考慮中,他離開咖啡館後,開車返回自己的住處。

一路上,聽著廣播中的腦筋急轉彎,一邊回答問題,一邊嘲笑回答人的腦殘。

他的住處是一處破舊的工業樓,剛開門進來,就見到同伴在偷電。

“只是借用而已,直到他們恢復供電!”一個嬌小的亞裔女孩從梯子上下來,不以為然的說道。

“我們做完銀行信貸那一單,不是有錢繳電費了嗎?”捲髮青年沃特質疑道。

“我想繳來著,但是我花了整整三天時間來研究了一個信用風險的損失演算法……”一個胖乎乎的青年激動的和沃特介紹自己的成果。

“結果你沉迷在數學當中,忘記了交電費!”沃特直接補充了胖青年的意思。

在胖青年不好意思時,他詢問道:“你上次什麼時候吃飯的?”

“你是說食物嗎?”胖青年還有些數學深度研究後遺症。

捲髮青年沃特笑著將手中的水果扔給了這個他最喜歡的同伴。

胖青年接住,傻乎乎的開心笑了,隨後似乎想起什麼,關心道:“沃特,聊的怎麼樣?”

“目標達成。”捲髮青年沃特笑容立刻消失了。

“咦,不是你想分手的嗎?”亞裔女孩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既然目標達成,為什麼不高興?”

沃特搖搖頭,不說話,只是拿出手機,翻看了一下前女友依舊沒有回信的信箱,再次給她發了一個資訊,還是追問之前那個問題,順手還弄了一個不斷迴圈郵件提醒的小軟體。

“託比呢?”

“他去領上次的報酬去了。”亞裔女孩解釋道。

“託比去?你為什麼不去?”沃特立刻眉頭一皺。

這種領報酬的活,他們誰去都可以,就是不能讓有賭癮的託比去,否則很容易就全打水漂了。

“上次我過去,那個傢伙稱呼我為甜心,我直接一拳砸在他鼻子上,不適合再過去。”亞裔女孩很霸氣的說道。

“託比在哪?”沃特覺得亞裔女孩樂樂的說法合情合理,也就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而是問出了關鍵。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不祥的預感。

而他們的預感沒錯,他們的最後一個搭檔託比,頭戴禮帽,正在瘋狂往這邊跑來,後面一輛車狂追。

等他推門進來,死死關上後,沃特首先詢問的是:“託比,告訴我,錢你拿到手了?”

“首先我要宣告一點,錢我拿到了,而且差點幫你們翻了三倍!”大喘氣的託比開始狡辯。

但剛剛狡辯開始,就被看著窗外的亞裔女孩樂樂打斷:“那些追著你的小混混就是來恭喜你的?”

就在賭鬼託比繼續狡辯時,聽著門外猛烈的拍門叫門聲,沃特煩躁的走來走去。

“我們四個的智商加起來接近700,卻連賬單都付不了!

我當初創辦這家公司的目的,就是因為我們能做的不止是修路由器!

他能做到的,我們絕對也能!”

其餘三人對視一眼,都感覺有些不妙。

可他們又不敢順著沃特的話去談這個‘他能做到的’的‘他’的事情,以免更加刺激到他們的搭檔和領袖。

這個‘他’是他們這個小團隊的禁忌!

“放鬆,沃特!你這是典型的財政危機引發的恐慌反應。”賭鬼託比連忙分析安慰。

“不管我們如何努力,我知道我們都很努力,但我們就是離普通人遠得很!”沃特心情複雜的重複了剛才前女友評價他的話。

在一陣更加猛烈的砸門聲後,門外小混混的聲音消失,取而代之的事一個低沉肅然的聲音。

“國土安全域性!我找沃特·奧布萊恩!”

在確認身份,開門後,沃特情緒更激動了,連連讓走進來的為首的老年探員滾出去。

“要是有其他辦法,我絕對不會過來找你,相信我!”老年探員看著沃特。

在樂樂他們的詢問下,才知道這個老年探員叫凱布·格羅,之前和沃特合作過,但是結果並不如人意。

“我現在需要你,45分鐘前,洛杉磯國際機場控制塔進行了軟體升級……”老探員凱布介紹了情況。

“現在56架飛機失聯,沒有降落引導的話,這些飛機會耗盡燃油然後墜毀。”

“為什麼不找他?”沃特挑眉。

“你還是放不下。”老探員凱布望著沃特,眼神有些複雜。

而這個眼神卻深深觸怒了沃特,只聽他冷冷說道:“沒有什麼放不下!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他是FBI的高階顧問,這樣的大事,FBI難道不會去找他?”

“他暫時聯絡不上。”老探員凱布搖頭道:“國家安全域性試圖用衛星連線,FBI試圖從天文臺傳送摩斯密碼訊號。

現在我們需要你在軟體方面給於協助!

沃特!

我們需要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