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拿起帕子擦了擦鼻子,然後吸了吸,不像是著涼了呀?

總覺得有什麼人在背後說他,蘇銘緊了緊披風。

“應該是天氣突然轉冷的緣故,對了,這幾日訂火鍋的人多,你跟後廚說一聲,菜得多備一些。”

蘇銘對把火盆搬到書桌旁的小二說道,小二應聲下去。

見到小二出了房門,蘇銘這才有些頭疼的重新看向賬本。

雖然這火鍋生意爆火,可同時下雪後,能吃的蔬菜卻少了許多種。

客人能燙的東西少了,自然也就少掙錢了!

如今店裡的蔬菜,可全靠東家一處帶溫泉的莊子裡種的蔬菜賣,才能勉強維持的下去。

可這火鍋的生意,想在全國所有的分店裡賣的話,總不可能每處分店都有帶溫泉的莊子吧?

最關鍵,這蔬菜,還只能種在溫泉旁邊的地方,遠了就種不出來。

這樣一來,能提供的蔬菜自然是越來越少。

寧芃芃不知道,蘇掌櫃也在為蔬菜少的事情傷腦筋呢!

雖說寧芃芃這般做了,但是也不知道事情能不能成。

不過,明顯老天感受到了她的誠意,也感受到了寧老二的誠意,在寧有壽把這些辣椒苗當寶貝蛋一樣,每天按時的端著炭盆進來,給竹棚裡保暖。

等到晚上的時候,又在辣椒苗上多加蓋一層稻草保暖。

如此過了半個月的時間,這些辣椒苗開花了!

“問綿兒借一下她的毛筆,你記住了,用毛筆點這些花蕾,全部點遍了才行。”

這雪越下越大,如今每天早上起來,那雪都有一尺厚。

所以,這大冬天的,就算辣椒開花了,沒蜜蜂授粉,就結不了辣椒啊!

不過,幸好寧芃芃有聽說過人工授粉的事。

反正行不行,先這麼操作了試試再說。

而之前其他沒有種辣椒的那些竹棚裡,寧芃芃分了兩種菜籽撒下去。

一種就是平常都吃的菘菜,另外一種是芋乃。

除了這兩樣,其實寧芃芃還想種一樣東西,那就是蘑孤。

吃火鍋哪有不吃蘑孤的?

只是,這東西在這邊好像還真的挺難找。

等她去找蘇掌櫃談草簾的事時,再跟他說說。

畢竟,春風樓的東家,連那麻椒和牛油都能找來,想必找她想的蘑孤,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過,除了蘑孤,這邊她居然也沒有發現番薯和土豆,還有山藥。

前面兩個也就算了,山藥怎麼會沒有呢,實在有些奇怪!

除了山藥,還有菠菜。

特別是菠菜,在溫室裡種植最為方便,也是火鍋必吃的一道蔬菜。

可惜,也許是這邊太過偏遠的緣故,也不曾看到過。

寧芃芃不確定,這些在現代非常常見的菜,現在是有還是沒有。

反正不管有沒有,讓春風樓的東家全給幫忙找一找吧!

這一次,輪到裴宴在家中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了。

“阿宴,過完年,你還要去明州府麼?”

裴昭放下手中的茶杯,朝裴宴瞧去。

“大哥,我就不是一個能待得住的人。

這京城看我不順眼的人太多,留在這裡,別人不高興,我也難受。

還不如去明州府,一個人瀟灑自在。”

裴宴一臉放蕩不羈的模樣,讓裴昭忍不住皺眉。

“你何苦如此?”

“放心吧,大哥。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我親大哥,我們是親兄弟。

別人歸別人,你歸你。

有些事,即便我說了,旁人也不會信。

所以,只需要我自己清楚就好。

只要我離開京城,就能安了所有人的心,何樂不為?”

裴宴知道裴昭又想老生常談,頓時雙手高舉討饒道。

“大人,光祿寺卿袁大人求見。”

還沒等裴昭開口,書房外隨從來報。

“行了,大哥,你忙正事吧!

我先回自己院子,等走的時候,定會跟大哥好好喝一杯,促膝長談的。”

裴宴聽到隨從的話,連忙站起來,跟裴昭拱手後,快步的開門走了出去。

裴昭無奈,只能看著裴宴的後背輕嘆一句。

長輩的事,他身為晚輩,即便知道做的不對,也不好多說什麼。

裴宴好不容易從大哥的書房脫身,剛往自己院子方向走,才走到一半,便被人給攔了下來。

“二公子,大夫人有請。”

裴宴原本臉上帶著的笑容,緩緩的收起,盯著眼前這頭髮花白的老嬤嬤。

她是裴府當家主母裴大夫人沉氏的陪嫁丫鬟,如今也是沉大夫人的左膀右臂。

而沉大夫人,也是裴宴的嫡母。

嫡母有請,他如何敢不去?

只是,想到剛才答應大哥的事,恐怕得爽約了!

果然,等到裴昭事情忙好,詢問裴宴的事才知道,這一次裴宴居然連過年的家宴也不過,直接帶著下人走了!

得知這個訊息的裴昭,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整整一個下午沒有出來。

如今的裴家,如同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一般。

自己的每一步,都在踩著隨時從獨木橋上掉下去的可能。

可惜,裴府上下,除了二弟裴宴,無人能理解和明白他心中的焦灼。

如今母親居然這般對待裴宴,讓裴昭忍不住懷疑,自己的孝道到底是不是對的。

“二公子,大夫人實在是太過分了。怎麼能連過年的家宴都不讓您參加,就這麼把您給趕出來了!”

裴宴的隨從王棟,一臉的不服氣。

京城這邊,硬是比明州府那邊,還要冷上好一些。

二公子這次回來,可帶了不少的好東西。

卻沒想到,裴府裡的這些人,東西拿了,可該怎麼對待二公子,依舊還是老樣子,根本沒有因為拿了東西便手軟了!

這是王棟最氣憤不過的事,既然這般看不上,有本事就不要二公子送的東西呀!

“你也說了,她是大夫人,是我的嫡母。

父親都沒有開口說什麼,嫡母既然開了口,我若不遵從,豈不是忤逆?”

裴宴卻是笑了笑,一臉的習以為常。

其實,從他懂事後,他便知道自己的身份尷尬。

再到後來,裴昭和裴宴兩兄弟,小小年紀,就讓裴家感受到了,什麼叫一門兩進士。

只可惜,裴宴的聰慧,是當家主母沉氏最不願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