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琉璃滿意地點了點頭,她沒想到那傢伙竟然真的在樓蘭城中購置了一座宅院。

而且看起來還是一座新建的房子。

想到這裡,忍不住看著澹臺明月問道:“明月師姐,要不我們替他把這傢俱給置辦了?以後我們來住的時候也有個理由。”

澹臺明月斟酌了一下,看著司徒天行說道:“如此,他的傢俬便交給我們,正好我們也可以在樓蘭城裡歇息幾日。”

在洪荒經歷了無數場生死之間的戰鬥,無論是她還是二個師妹,以及宇文傑兄妹二人,都處於筋疲力盡的狀態。

一行人,只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放鬆幾天。

銀川城不成,因為那裡有歐陽漫雪姐弟二人,跟歐陽重明,一行人得不到安靜。

來到樓蘭城,可以不用住客棧,還是修羅的院子......幾個女人都起了心思,想著比主人先一步享受這樓臺小院的風情。

畢竟在前往大雪山的路上,她們可沒少掙靈石。

司徒天行一聽這下可麻煩了,心道這主人還沒回來,你們倒是想闖進去先享受起來了。

不過,他轉眼想到樓蘭王家也在打這小院的主意,沒準讓鳳凰城的皇子、公子先住進去,倒是能起到震懾的作用。

想到這裡,呵呵笑道:“各位是想今日去採購?還是歇息一日?”

身後的慕容芷蘭等不及了,看著澹臺明月說道:“大師姐,就今日吧,晚上我要睡在那院子裡看月亮。”

澹臺明月想了想,想起了很多事情。

一路走來,她們一行人在修羅的幫助下斬殺土匪和殺手,又在洪荒助自己一行人破境。

然而隨著自己實力的提升,那傢伙竟然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一些事情不知不覺中發生著變化。

想著這院子最後還得靠樓蘭城的城主來替那傢伙罩著,畢竟還有王家在打修羅的主意。

想到這裡,她靜靜地取出一朵千年的雪蓮,放在司徒天行的面前。

沉聲說道:“這是我們自遺蹟中得到的珍貴靈藥,並不多算是萬年的神藥了,這本應該是修羅的......”

她想的不是除掉樓蘭的王家,而是需要一個人,替修羅看好這座院子。

而司徒天行便是最好的人選。

說到這裡,宇文琉璃也跟著說道:“修羅跟王家的事,等他自己回來解決,司徒城主只要替他看好了家就成。”

司徒天行看著桌上散發著清香的神藥,壓抑不住心頭的激動。

看著二女說道:“這包在我身上,沒人敢來找麻煩。”

在他看來,或許要不了幾天,天雲山的老人就該過來了,正好把這院子交給他。

有了鳳凰城的皇子公子,加上無極聖地和天雲聖地的入住。

倘若王家還不知死活要來惹事,估計天雲山的老人直接出手把他們滅了。

小心收起桌上的雪蓮,司徒天行笑道:“如此,在下晚上請各位好好喝上一杯如何?”

宇文琉璃看了一眼默不出聲的哥哥,回道:“就在那小院吧......修羅當初給那院子起名了沒有?”

司徒天行搖搖頭笑道:“他當時走得急,只是吩囑我在園裡多種些杏花,說是等到春天的時候可以用杏花釀酒......”

宇文傑一愣,看著妹妹說道:“想不到那傢伙還喜歡杏花,搞得跟妹妹一樣......”

宇文琉璃瞪了宇文傑一眼,想了想說道:“既然他喜歡杏花,那麼便找匠人刻一塊牌子,寫上‘杏園’二字吧。”

宇文傑一聽拍手道好,跟著說道:“落款處註明是鳳凰城制!”

司徒天行不由一怔,隨後反應了過來。

看著他笑道:“杏園這名字好,若是由鳳凰城出面更好,這樣也好讓那些傢伙長長記性。”

慕容芷蘭先是有些發愣,接著便覺這主意,暗想等到明年回來,說不定還能嚐嚐那傢伙釀的杏花酒。

想到這裡,一邊拉著百里雲煙的手往外走。

一邊說道:“司徒城主,倘若修羅回到樓蘭,你得捎封信無極聖地,我想著明年春天再過來玩玩!”

“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收了雪蓮的司徒天行心情大好。

能跟鳳凰城的皇子公主,以及無極聖地的修士搭上干係,可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宇文琉璃拉著澹臺明月的手往外走,一邊說道:“我什麼都不想,就想在修羅的杏園裡好好睡上一覺。”

便是回到銀川城,她每夜都在做夢,就沒安生睡過一晚上。

來到樓蘭城,說什麼也得在這裡安心呆上幾天。

在她看來,或許等著自己回到鳳凰城,首先要面對的事情便是破境渡劫了。

在洪荒世界有修羅幫她的忙,回到鳳凰城只有麻煩自己的父母了。

自從天山上的老人將那蛟龍之魂幫他煉化之後,她感覺自己的神魂一天比一天強大。

覺醒鸞鳥記憶的她,估計自己的神識修為已經堪比大乘境了。

他不敢告訴自己哥哥,更不敢告訴澹臺明月,只想著好好睡上兩日。

再怎麼說,也要先破境、渡劫之後再說。

澹臺明月看著她微微一笑,說道:“我們便在樓蘭清修幾天,只是不知道那傢伙什麼時候才回來。”

宇文琉璃聞言黯然,勉強微微笑道:“先住上幾天再說,明年春天之前,估計是等不一他的訊息了......”

一行人轉眼間出了城主府,宇文傑沒有說修羅去了哪裡,司徒天行也沒敢問。

在他看來,只要那傢伙還活著,對於自己便是喜訊。

......

雪峰山上,一處寒湖岸畔,有一座簡易的木屋。

已是深秋時節,天空時不時有零星的雪花隨風飄落。

木屋外有一處用松木搭建的露臺,一老人獨坐風中手裡捏著一根魚竿伸向將要結冰的寒湖。

不遠處的老樹下面,站著面無表情的不離和尚。

老和尚坐在湖邊已經有兩個時辰了,沒有釣上一條魚來。

不離和尚看著漸漸凝結冰塊的湖面,臉上流露出一絲不解的神情。

因為在他看為,老和尚靜坐湖畔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不消一個時辰,湖面便會結成一塊,並且越來越厚。

到時莫說落入魚線,便是想要將魚兒從湖裡拉上來,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這個道理他和老和尚都明月,可是老和尚依舊靜坐湖邊。彷彿入定一般。

從春天回到雪山的這些日子裡,他的身體一直在吸收著山間的天地靈氣。

在梅山女聖神藥的幫助下,慢慢地將斷臂修復。

跟梅山的女弟子云嵐一樣,二人的手臂都是被李修元斬斷。

不同的是,不離和尚是公平的比試,傷在高臺之上,還是李修元放他一馬。

而云嵐則是提劍上門,要去替死去的師姐討一個說法,於生死之間被李修元斬斷一隻手臂。

若不是他及時趕到,怕是生死難料。

讓不離和尚解的是,老和尚的身邊並沒有天地靈氣波動,甚至眉間已有白霜浮現,身化寒湖,將自己坐成了一個雪人。

而不離和尚身邊則泛著一道淡淡的罡氣,替他遮擋寒湖上拂來的寒氣。

湖面上的魚線在微微顫動,不知道是被湖面上的寒風,還是因為湖底有魚兒在咬食魚餌。

站在老樹下遠去,不離並沒有感受到老和尚身上的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湖面的寒冰輕輕地晃動了一下,老和尚收回了空空的魚竿。

望著茫茫湖面,嘴角輕輕動了一下。

站在樹下的不離和尚正在發呆,想著師傅這是在釣魚還是在釣雪。

他正這般想著,老和尚已經收回魚竿回到了木屋之中。

抬頭望去,只見湖面發出一聲微響,薄冰上出現了一個大洞。

嘩啦一聲,一隻肥大的魚兒從洞裡蹦跳出來,在冰面上啪啪彈動著尾巴。

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卻是盯著已經走門木屋的老和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離和尚望著冰面上彈動的肥魚,嘿嘿地笑了起來。

揮手拍掉身上沾著的落葉殘雪,快步往湖邊的木屋走去。

還沒待他踏上湖邊的露臺,薄冰上的魚兒彷彿受了驚嚇,在瞪了他一眼之後,撲通一聲從那洞口又跳回了寒湖之中。

不離和尚一愣,望著白茫茫的湖面喃喃自語道:“難不成,你還怕我不成?”

怔怔地望著空蕩蕩的湖面,心裡卻在想著那條跳出湖面魚兒的心思。

難不成你還想做師傅的弟子不成?

只是,你是魚啊?又不是人。

屋裡傳來了老和尚的聲音:“你身上有殺氣,它自然怕你了。”

聞言一愣,不離和尚轉身進了木屋。

跟老和尚揖禮之後問道:“師傅,我自回山之後便沒有再殺生,這殺氣從何而來?”

老和尚的面前已經生起了一爐炭火,上面架著一壺雪水。

老和尚臉上沒有一絲火氣,跟世間的凡人並沒有什麼分別。

看著自己徒弟輕聲說道:“你站在樹下,便似一把將要出鞘的利劍,仔細想想,你若是利劍,魚兒如何不怕你?”

不離和尚低下頭來,沉思了片刻......一道閃電劃過他的神海,恍惚間回到了天雲山上大殿交的高臺之上。

那個站在風雪中的少年,當跟下自己的師傅何其相似,都是沒有一絲的靈氣波動,靜靜地將自己站成了一個雪人......

“只是,那傢伙只是一個凡人啊......他怎麼可以跟師傅您相比?”

不離和尚望著水壺上的氤氳喃喃自語道:“而師傅您已經是天人一體,而我那兄弟不過一介凡人......”

老和尚搖搖頭,微笑說道:“那只是你眼裡看見的凡人......你在天雲山跟他交手的時候,沒有看清楚嗎?”

不離和尚低頭合什一禮。

想著當日的一點,忍不住喃喃說道:“在弟子眼裡,我那兄弟便是力氣大得驚人,他跟我說自己修行了佛門的肉身之力。”

“佛門肉身之力,若是修行到金剛之身,如何?”

爐上水已經燒沸,老和尚緩緩往壺中落入靈茶。

靜靜地將二杯靈茶注入杯中,自己端起一杯淺淺地嚐了一口。

這才接著說道:“你當日從天雲山離開,我沒有怪你。便是你後來得到訊息再入聖地,斷了一隻手臂,為師也沒有怪你,你知道為何?”

不離和尚一驚,這還是自他回山之後,師傅頭一回跟他提及當日在天雲山的爭鬥。

搖搖頭回道:“弟子愚笨,不知道師傅的如何看待此事。”

老和尚淡淡地說道:“你以為那少年必敗,但是為師盼著你能從他身上學到一些修行之道。”

不離和尚還是沒有明白。

皺著眉頭問道:“弟子跟我那兄弟的一戰,如何讓師傅聯想起那躍上冰面的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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