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一聲,眼前的金光消失。

「啊!」的一聲,納蘭如玉驚叫一聲,從一陣眩暈之中回過神來。

回過神來的瞬間,第一個反應就是往天空望去,眼前明亮的天光,一時讓她有些不適應,打了個踉蹌,差點摔倒。

「怎麼回事?為何沒有劫雷落下?」抬頭望去,天空雖然不是豔陽高照,卻也有一抹金光落下,照耀在她的身上。

為此,她不得不閉上雙眼,以適應眼前的世界,畢竟她在深淵之下,待得太久了一些。

當下的她又驚又喜,苦修不知多少年,在竹峰之巔更是不知花了多少時間去渡劫。

就算是經歷千難萬苦,於深淵之下斬盡惡魔的她,也都不由一時激動。

四下望去,這裡不是竹峰,也不是天荒山上的景色。

難不成,自己來到了另一方世界?還是自己陷入了夢中?

放出強大的神識,才發現這裡真的不是天雲山,方圓百里之地,都是一幅陌生的景色。

這裡古樹參天,顯然不是自己曾經到過的地方。

不管此地是何處,納蘭若玉找到一處潺潺流過的溪邊,看著倒映在水裡的花臉,不由得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仔細地梳洗一頭黑髮之後,在溪邊喝了幾口水。

這個時候,若是有一杯靈酒,或者是壺靈茶就好了,她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喝過藏在竹峰山洞中的靈酒。

最後沒有靈茶,倒是搗碎了一株靈藥,煮了一碗濃濃的藥汁喝下。

一邊感受到一股強大的藥力在身體中散發開來,一邊想著為何自己明明破境了,卻等不來一道天劫。

而這一株靈藥,可是她不知存多久,為的就是破境之時服用。

卻沒料到,自己的寶貝徒兒助她越過了那一道境界,朝著更高的那個傳說中的境界而去。

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她不得不補充體力,以便應付隨時可能到來的危險。

這個時候,她想到了已經離開的李修元,想到了留在山上的陳小燕和司馬靜雲。

不知道自己究竟這一回渡劫,究竟花了多少年?看來只能等回到天雲山之後,再跟藏書樓的孟神通去打聽了。

一抹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暖暖地照耀在山林之中,將她一頭秀髮漸漸吹乾。

靜靜地喝完了一碗靈藥汁,納蘭若玉顯得蒼白的臉色有了幾分紅潤。

就這樣坐在溪旁,靜靜地吐納呼吸。

陽光悠悠,這一刻的時光,彷彿突然放慢,甚至靜止下來,只有山風輕輕地吹拂著她的長髮。

如此寂靜的悠悠時光裡,換作是他人,只怕會懷念逝去的歲月吧……

只不過,破境之後的納蘭若玉,任時光流逝,卻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就像梅山的雲天虹一樣。

便是李修元再見師尊,怕也分辨不出,過去了十幾年跟當年的玉尊有何不同?

山間風景如畫,跌坐溪邊的納蘭若玉,將自己融入這一方天地之中……

直到,突然有一道聲音,將她從沉思之上驚醒。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突然在她的耳邊響起,這一方陌生的山林,怎麼可能突然有人闖了進來?

睜開雙眼,納蘭若玉往不遠處望去。

......

「這裡是仙山還是靈山?」一道聲音傳進了納蘭若玉的耳邊,她的眉頭皺了一下。

她聽出這是執法長老的聲音,卻不知道這傢伙為何來了這裡?

難不成,自己真的就在夢中?

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流露出太多的神情,而是靜靜地將

面前的一應事物都收了起來。

她對這傢伙可沒有什麼好感,更不要說,在執法長老身後還有兩個她不認識的傢伙。

正自行走在山間的獨孤望突然間目光一凝,望著不遠處靜靜坐在溪邊的納蘭若玉發起呆來。

他知道,竹峰的玉尊一直在閉關,怎麼會在這個陌生之地突然相遇?

「那女人是誰?」

在獨孤望身後一箇中年男人,望著溪邊的納蘭若玉嚇了一跳,他感覺到了獨孤望的神情,於是忍不住問道。

「他是竹峰玉尊,怎麼你想......」獨孤望淡淡地回了一句。

聽說是竹峰的玉尊,一身黑衣,臉色陰沉的中年男人也為之動容,他很清楚天雲山的幾位尊者,只有玉尊最為神秘。

中年男人跟獨孤望輕聲嘀咕了幾句,獨孤望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最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於是遠遠地跟納蘭若玉說道:「不知玉尊在這一方山林,找到了什麼寶貝?」

說完這番話,一行人往前緩緩而來。

天雲山中,若有一個長老讓納蘭若玉討厭,當數眼前的獨孤望。她最討厭的,卻是獨孤望這種陰陽怪氣的聲音。

想了想,冷冷地回道:「我若說剛剛來此,你肯定不會相信,如此,你希望我找到什麼寶貝?」

納蘭若玉臉上沒有一絲的神情,她既不喜歡獨孤望,連他身後的那個男人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厭憎。

聽了納蘭若玉的一番話,獨孤望不免有些心神搖曳,一時間患得患失。

想了想回道:「來到這裡,我自然是想著能找到一株萬年神藥,還是說,玉尊已經找到,可否分我一半?」

一陣風過,帶來一道淡淡的靈藥香氣。

正是納蘭若玉之前煮成藥汁,煉化的那一株千年神藥,散發出的淡淡氣味。

不料卻在這一刻飄到了獨孤望的面前,讓他瞬間一驚,心道難不成眼前的女人先他一步,已經尋到了寶貝不成?

他心心念念,便是為了一株萬年神藥,讓他能夠突破那道門檻,成了天雲山名副其實的掌教大人。

納蘭若玉聞言一呆,她還沒有回過神來,這傢伙卻跟他說起了萬年神藥的事情。

隨後口中的一道淡淡的藥香回甘,才讓她瞬間明白過來,這傢伙怕是盯上自己。

如此一來,自己怕是有口也說不清了。

直到現在她還沒有見過藏書樓的孟神通,並不知道天雲山已經發生驚變,掌教換成了眼下的執法長老。

她只知道,當年藥尊用自己徒兒帶回來的萬年神藥所煉的靈丹,怕是老人不會送給執法長老。

想到這裡,納蘭若玉冷冷地回道:「你想多了。」

獨孤望聞言大怒,厲聲說道:「難道你怕賴賬,不給你好處嗎?」

中年男子陰陰地說了一句:「孤獨掌教,你說這荒山野岒的,倘若有人變成了骷髏,會不會傳到天雲山去?」

納蘭若玉怔了怔,隨後呵斥道:「掌教,你是哪個門派的掌教?」

「自然是天雲山的掌教,玉尊難道不知,原來的掌教自知無能,已經將掌教之位禪讓,自己去雲遊四海之事?」

說出這話的是獨孤望身後的一個青年男子,看在納蘭若玉眼裡同樣陌生。

聽了這番話,眼見獨孤望沒有否認,她只覺得眼前一陣金星亂冒,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自己究竟閉關了多少年?

天雲山發生瞭如此大事,為何藏書樓的孟老頭不吭聲?

想到這裡,氣得她咬牙切齒,冷冷地說道:「你算老幾?我還沒同意呢!」

「那麼,玉尊你想要如何?」

獨孤望聽了中年男人的一番話,眼裡的神情越來越冷。

正如身後中年男人所說,天雲山少一個尊者,他也少一個對頭,大不了重新扶持一個自己的親信。

而看來看去,這裡是最好的所在。

納蘭若玉冷冷地喝道:「老實說,當年你陷害我的徒兒,那筆賬我還沒跟你算,沒想到你連掌教一起暗算,天雲山的尊者都死光了?」

「轟!轟!轟!」

一陣轟鳴聲響起,獨孤望跟中年男人拉開了拼命的架勢!

「今時不同往日,玉尊你這是自尋找死!」

獨孤望大吼一聲,「嗡!」的一聲將一身的氣息凝聚到巔峰之力。隨著這一道轟鳴聲起,一道恐怖的氣息在他身上爆發出來。

「一起出手吧!」

站在獨孤望身後的男人也沒有閒著,一身滔滔血氣在瞬間釋放出來,「鋥!」的一聲,祭出了手中的靈劍。

既然撕破了臉,獨孤望根本沒打算講什麼江湖規矩。

他決定跟身後的中年男人一起合力,將眼前的玉尊消滅在這荒山野嶺之中,以報孟神通斬他的那一劍。

「玉尊,我看你如何應對我們兩人!」

此時的獨孤望身前噴湧出一道青光,手裡握著一把靈劍,劍氣滔滔,宛如一隻飢餓的兇獸一樣,盯著納蘭若玉。

就在納蘭若玉「鋥!」一聲拔出靈劍之際,卻突然間停了下來。

此時,有一道恐怖的聲音在她神海之中響起,縈繞在她神海上的星辰一瞬間崩碎,化為了一掛的星河。

終於,要踏出深淵,跟獨孤望於未知之地相遇。

於惱怒之下,加上之前的那千年神藥之力,讓她面臨要在當下迎來未知的天劫。

眼望著神海中的無盡星河,眼看面前四個張牙舞爪的敵人,納蘭若玉有一種力不從心的猶豫。

就在此時,神海之中響起一道聲音,讓她瞬間安靜了下來。

不管天塌下來,她要完成自己的天劫。

「玉尊,念在我們同宗同源,只要你將那萬年神藥交出來,我們還是一家人,你可以繼續做竹峰的玉尊!」

獨孤望看著納蘭若玉的模樣,以為她懼於自己兩人的氣勢,當下勸說起來。

而此時,中年男人也說道:「孤獨掌教,莫要再耽誤時辰,速速將人拿下再說!」

在他看來多說一句都是廢話,無非是想引誘玉尊,將其活捉,以奪取那一株傳說中的神藥而已。

「你們打錯算盤了,老孃可不是你們能欺負的!」

納蘭若玉聽完神海中的聲音,當下定下心神,冷冷地呵斥道,哪怕是跟敵人同歸於盡,她也不可能低頭。

「不自量力的東西,找死!」中年男人臉色一冷,往前踏出一步。

獨孤望仰天狂笑道:「既然好話說盡,你不聽,那麼便去死啊!」

頓時,一陣轟鳴之聲響起,他手中靈劍的劍氣更烈了幾分。對於獨孤望來說,若是他得不到的神藥,不如毀在這裡。

「嗡......咔嚓......」一聲莫名的聲音突然響起。

納蘭若玉有一種錯覺,自己的胸口在這一剎出現一道裂縫,另一個她要從身體裡衝出來了。

「這女人要死了,不用我們動手!」

看到這驚人的一幕,中年男人喃喃地說道:「孤獨掌教,我們先看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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