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陳家的護衛們,只能聽到陣陣的風聲。

閉著眼睛的陳家大長老,手裡的靈劍凝聚了一生最巔峰的修為,只要一劍斬出,便要驚天地,泣鬼神!

諸葛英的手裡握著靈劍,臉上透著一道決絕和狠辣,因為他的左手還捏著一顆轟天雷!

斬不死你,我也要炸死你!

天空中黑與白的漩渦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已經分不出來彼此。

看在司徒天行的眼裡,就像天空中的滾滾黑雲一樣,分不清哪是黑暗,哪是光明。

陰陽斷生死,也能斬過光明與黑暗!

更不要說,飛速旋轉的漩渦之中還有千萬黃沙和滾滾塵埃,以及漫天的飛花落葉像精靈一般,往李修元而來!

萬物塵埃在少年的手中凝聚成一把絕世之劍,看在神運算元的眼裡,他不得不催促馬兒,緩緩往前,怕被誤傷。

同樣,陳家趕車的車伕,跟著神運算元一起,趕著馬車往前面去。

護衛們身下的馬兒發出不安的嘶鳴......只是,一切都遲了,因為少年已經出劍!

兩條旋轉中的魚兒,在少年的一聲清斥聲中,隨著銀色靈劍的斬出,化為了兩道黑白劍氣,直斬向前!

陳家大長老什麼都沒想,只是揮舞手中的靈劍,往前斬向那一道白色的漩渦!

他的想法很簡單,只要破去這一道白色的漩渦,少年就輸了!

諸葛英的想法更簡單,他打算等那一道黑色漩渦來到自己面前的時候,斬出一劍,再將手裡的轟天雷趁扔出。

他要在這狂風之中,將少年絕殺!

只是剎那之間,李修元手裡的銀劍驟然間變得明亮,閃耀著萬道光芒!

嘴裡卻在輕聲吟誦:「娑婆眾生,花落無痕......」

於嗚嗚的風聲之中,那一道白色的漩渦所化的大劍,於剎那之間在陳家的大長老面前散開。

讓他無法分辨自己究竟在斬向何處。

而散開的天地靈氣,卻將挾來的黃沙塵埃,飛花落葉,化為無數道劍氣,無數凝聚了法則之力的劍氣,將他瞬間包裹了起來......

城主府裡的司徒天行突然心有所感,嘆了一口氣道:「饒他一命吧,小人而已!」

風中的李修元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於是,被漫天黃沙塵埃,飛花落葉包裹著的陳冬臨,陳家大長老發出一聲悶哼。

無數的飛花化作的劍氣,無數不規則的線條正在吞噬他手中的靈劍和身體。

甚至,這一刻的大長老如身陷萬丈深淵之下的漩渦,不得動彈。

無數道黑色的光線從漩渦中噴薄而出,如深淵下的神龍躍出雲海,又像是九幽下的神火燃燒天地間的萬物塵埃。

黑色的漩渦噴射出的萬道不規則的線條,跟那千萬塵埃,落葉飛花一起,於剎那之間,在雪原三虎諸葛英的面前炸裂開來。

甚至沒有等他斬出手裡的靈劍,沒有等他扔出那毀滅天地萬物的轟天雷,便被萬千朵飛花落葉籠罩。

無數的黑色不規則的線條,如萬千神劍,於剎那之間將他吞噬!

神運算元抱著酒甕的雙手驟然一緊,「呯!」的一聲,酒甕在他懷中碎裂,半甕燒酒澆在他的青衫之上。

「略喇!」一聲響起,欄杆為之粉碎,司徒天行差一些往花園裡栽倒,瞬間又穩住了身體。

站在城門處的師爺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幕,因為過於緊張,雙手將城門處的旗杆瞬間捏斷。

「咔嚓!」一聲,旗杆重重往下而來,嚇得一幫護衛驚叫起來!

城主府裡的司徒天行,城門

處的師爺,不可思議喊道:「神劍!不可能!」

馬車上的神運算元嘆了一口氣,喃喃說道:「得見神劍,你死而無悔!」

馬車上的陳家少爺得意地喊道:「大長老手裡握著的就是神劍!」

黑雲壓城,滾滾的風塵之中,響起一道無比淒厲的慘呼,陳家眾人齊齊一驚,他們聽出,這是大長老的聲音。

嗚嗚的狂風之中,陳家護衛身下的馬兒發出一陣陣的哀鳴......

司徒天行嘴角動了動,城門處的師爺大喝一聲道:「上馬,跟我去接人!」

於是,城主府上百人的護衛齊齊上馬,在一幫吃瓜百姓,小販的目瞪口呆之下,往滾滾風塵中而去。

如如不動的少年銀劍之上閃耀著萬道光芒,看在神運算元的眼中如殺神降臨。

千萬道靈劍在刺進陳家大長老身體的一剎那,如時間停止一般凝固,無數的飛花落葉刺破他的肌膚,而沒有再繼續刺入。

映入他眼簾的是手中的靈劍,在他目瞪口呆之下,萬古長流在他的眼前一剎那閃過。

以無數種礦石,以天間神火鑄造的靈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瞬間腐蝕。

於嗚嗚的狂風之中......

只是眨眼的工夫,一把劍斬鬼神的靈劍便化為了風中塵埃!

就像是一道神光閃過,陳家少爺嘴裡的神劍,便在大長老的注視之下化為了風中塵埃,只剩下捏在手裡的劍柄。

然而這只是開始,那一道光芒在他握劍的手腕上閃耀,如一萬隻螞蟻鑽進了肌膚之中。

如萬枝靈劍刺入他的神海,令他一陣劇痛,於是不得不痛撥出來。

等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握著劍柄的右腕,已經血肉盡失,變成了一森森白骨!

「啊......啊......」

風中傳來陳家護衛們的驚呼,以及身下馬兒的悲鳴。

八個護衛先生自馬背上跌落,發出陣陣的驚叫,然後一個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努力不再吼叫出來。

只見八匹馬兒的四條腿,只是一陣風過,便化為了四條森森白骨,一抹血珠自上面的血肉往下滴落。

如見鬼魅一般,明明強侓無比的馬兒,卻跟千萬把細劍斬過一般,骨肉分離,看上去異常恐怖。

馬兒不堪痛楚,紛紛倒在地上發出陣陣痛苦的嘶鳴!

就在這時,風中傳來一陣如暴雨般的馬蹄聲,只是眨眼之間,已經衝過來,將眾人團團地包圍起來。

師爺看著眼前已經化為骷髏的諸葛英,看著地上的十虎,臉上並沒有什麼神情。

而是跟身邊的護衛說道:「去找一輛馬車,將這骷髏,將這地上的屍體帶回城主府。」

說完也不看眼前的陳家大長老,而是冷冷地說道:「緝拿殺手人人有責,便是陳家也不能例外!」

說完跟已經收起了靈劍的李修元說道:「先生請跟我回府,大人正等著你。」

李修元點頭上了神運算元的馬車,神運算元也不去理會惱怒之中的陳家眾人,揮動手裡的鞭子,催促馬兒往前而去。

大隊人馬往樓蘭城門而去,留下了十幾個護衛守著此地,等著同伴趕著馬車,帶走二虎的屍體。

直到這個時候,陳家大長老才回過神來,望著疾速離開的馬車怒吼一聲:「這事沒完!」

坐在馬車裡的李修元靜靜地回道:「我等著!」

「啊!大長老受傷了,快快回府!」

坐在馬車上的陳家少爺,哪裡見過如此恐怖的一幕,嚇得哇哇大叫了起來。

跟著便是「哇!」的一聲,趴在車轅上嘔吐不

已。

嗚嗚嗚!直到這時,漫天的塵埃,滾滾的黃沙中的飛花落葉,依舊沒有完全落地,依舊在風中盤旋。

只要馬車上的少年一個念頭,便能再聚合起來,化為漫天的劍氣,斬敵於當前!

「轟隆!」一聲響起,一道夏日驚雷落下。

「嘩啦啦!」天空中醞釀了半晌的暴雨,終於落下。

陳家大長老用顫抖的左手扶著馬車,艱難地坐了上去。

此時他衣衫盡裂,一身鮮血往下滴落,瞬間染紅了馬車,看得車伕的眼裡慘不忍睹。

天空中的暴雨簌簌落下,落在他的身上,瞬間染紅了馬車下的泥土。

一陣雨來,讓處於瘋狂中的陳冬臨瞬間清醒了一些。

也只是他清醒之後,才有一絲的懼意。直到這時,他才回想那一道恐怖至極的劍氣,差一些,他便再次瘋狂。

看著地上那個依舊在風中搖晃,還沒有倒下,已經化為骷髏的諸葛英,大長老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直到這時他才知道,倘若不是那瞎子手下留情,他又何止只是失去一隻握劍的手掌?

連著陳家的護衛也是一樣,四肢被斬成白骨的馬兒,是少年對陳家的警告,也是對他的懲罰。

而少不更事的陳家少爺,一邊嘔吐,一邊吼道:「大長老,那個瞎子怎麼可能有神劍?」

大長老跟八個驚魂不定的護衛搖搖頭,苦笑道:「我先帶少爺回府,你們走路慢慢回來!」

「大長老慢走!」一幫護衛回道。

今日一戰,顛覆了他們對這一方天地修士們的認知,如少爺所言,一個瞎子,怎麼可能有神劍?

上了馬車的李修元沒有被天空的暴雨溼身,一襲黑衫連一滴血漬都沒有染上。

一身被暴雨溼透的神運算元哈哈大笑,一身酒氣地笑道:「今日得見神劍,好教他們知道鍋兒是鐵打的。」

馬背上的師爺也是衣衫盡溼,靠在馬車邊上行走。

想了想問道:「過了十年,為何先生容顏依舊,這雙眼又是怎麼回事?」

李修元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苦笑道:「一言難盡,一會慢慢細說。」

回到客堂坐下的司徒天行一邊清理壺中的殘茶,一邊生火煮水,一邊自言自語道:「***,真過癮!」

若不是怕陳家發瘋,影響樓蘭城中的生意,他難懶得理會風中的少年會不會一劍斬了大長老。

既然答應了少年的一劍之約,那便是生死各由天命了。

心裡嘆了又嘆,今日一劍,可遠勝當年城主府外的那一劍。

正如師爺所言那般,陳家的大長老得見如此一劍,只怕就是今日死了,也不會甘心。

只有他和師爺知道,當年那個扮豬吃老虎的少年,又回來了。

想著雪原上傳到樓蘭的那些風言風語,司徒天行恍然間明白了過來。

或許陳家的大長老,會將李修元的這風中一劍,當成妖法來向陳家的主人解釋。

也唯有如此解釋,方能將他的無能和過節,輕輕抹去。

想到這裡,他禁不住讚歎道:「好一個身懷妖法的妖孽,今夜我們得大醉一回,以慰這十年的空虛啊!」

坐在馬車裡的李修元淡淡一笑:「我有好酒,你可有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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