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悲看著一臉歡喜的李夜,拎起茶壺給他加上熱茶。

笑著說:“佛陀說:諸行無常,眾生無相。天道迴圈,無相有苦,月有陰晴圓缺,就算高山大海,也有夷為平地或海枯見底之時,滄海桑田變化間,絕無完美之事。”

“《無相法身》的上卷講的是眾生如何修行至無漏身,而下卷則講的是欲修成諸佛諸菩薩的要義,所謂的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唯有修行者意識中沒有我,沒有你,沒有眾生,沒有想長壽這個念頭方能有修成佛身的可能,否則一要皆是虛妄。”

李夜點頭讚歎,再次跟玄悲道謝,喝光了杯裡的茶水,起身又手合什道:“晚輩已經等不急修行這第六重心法了,明日再來跟大師討教一二。”

玄悲揮揮手道:“無妨,你自去修行,若有不明之處,明日再過來找我。”

李夜轉身,快步走出了湖心島,出了清涼寺揮手叫了一輛馬車,向著有間客棧急馳而去。

......

進到客棧裡,看著夥計說:“趕緊讓我給我燒上一大桶沸水送到我房裡,我要急用,謝謝。”

說完一頭鑽進了後院的房間裡。

回到房間的他小心地開啟玄悲住持手抄的《無相法身》第六重心法,只見淡黃色的紙包著的薄薄的幾頁經文,裡面一字一句都透出佛法的無上妙意。

李夜坐在桌邊,將心法攤放在桌上,輕輕念道:

“......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生無所住心。若心有住,則為非住。

......一切諸相,即是非相。又說:一切眾生,即非眾生。”

......

不到半個時辰,店裡的夥計拎著兩大桶沸水進來看著李夜說:“小先生我們替你將這滾水倒進浴桶中了,你趕緊的趁熱一會就涼了。”

李夜點點頭,轉身從懷裡掏出兩枚銀幣,遞給夥計笑著說:“有空去喝茶,這是我請的。”

說完關上了房門。

雙手捧著玄悲住持送的淬體藥草,小心地放進浴桶中,試了試水溫,心裡萬分的激動。

心道還沒到方寸山,自己修行的《無相法身》很快就能突破到第六重。

在他跳進浴桶的一瞬間,一種久別別重逢的刺痛傳遍了全身。一道道藥力如一道道烈焰衝地了他的血肉。

刺進了全向的十二大經脈,並頑強地滲進了骨髓......他細細地感受兇猛的藥力灼熱溫度,一邊執行第六重心法......

一時間,整個房間裡迷漫著藥草在沸水中分解後濃濃的香氣,浴桶上面有一團白霧衝出他的身體,心法運轉之間還有淡淡黃色的光芒從他身上升起,背後那朵淡金色的蓮花越來越凝實......

一個時辰後,還泡在浴桶中的李夜,聽見了全身的骨髓發出一陣陣輕輕的脆響,眼見就要破境到《無相法身》第六重。

按先生的計劃原本是要到方寸山般若寺後求得《無相法身》的下半捲心法,再花上一段時候突破到第六重入門。

沒想到因為自己的因緣際會,竟然在白玉城的清涼寺中得到了第六重心法,無疑大大縮短了自己在無相法身功法上的修練時間。

靜靜感受著身體變化,過了很長時間,望著房間的天花板,他輕輕嘆息了一聲。

喃喃道:“還差一點才能破境麼?如此說來,自己還得在白玉城中修行一些日子,待第六重心法入了門,再去永珍城中去找先生。”

跳出浴桶,看著桶裡已經變淡的藥水,竟然還有一些黑色的雜質飄浮在水面上。

心道自己已經淬鍊了幾年的肉體,還有不少的雜質,看來往後不知要去找多少藥草,才能將《無相法身》修行到圓滿。

穿上衣服,推開房門,往客棧的前廳走去。想著今天高興,要去找納蘭雨去分享此刻的喜悅,哪怕被他抓住喝上兩杯。

“請問你們二掌櫃在麼?這好幾天沒有見他人了。”李夜看著店裡的夥計微笑著問道。

夥計看著他,數了數手指,笑著回答道:“納蘭掌櫃,這幾天都不在店裡,去哪也沒跟我們說。”

李夜有些失望地看著夥計,嘆了口氣,道:“沒事,我只想找他聊聊天。”

“小先生找二掌櫃有事麼?有如需要吩咐我們去做也行。”夥計看著他笑道。

李夜擺擺手,揹著手往後面的院子走去。

不給他人添麻煩,是他做人的原則。

既然納蘭大哥不在,正好可以回屋平復一下心境,收拾起眼下的狂喜之心,想著如何去清涼寺裡,將這一層功法破境。

還好,當初問了一句這城裡有沒有寺院。

......

如往常一般,李夜早早就來到了清涼寺中的羅漢堂。

遠處依舊隱隱約約傳來頌經聲,閉目在諸羅漢前靜坐了一個時辰,在當值的僧人詫異的眼光中走出了羅漢堂。

來到湖心島的石屋外的土坪上,將伏虎羅漢拳練上二遍後,終於有幾個修行的僧人來到這裡。

李夜雙手合什行禮跟幾位僧人行禮,問道:“請問師兄,玄悲住持的佛堂在何外?”

看著身著麻布僧衣的李夜,眾僧好奇地打量著他,有僧人跟他指明瞭方向。

李夜謝過,轉身上了石橋,往大殿的方向走去。

“阿彌陀佛,住持吉祥。”李夜站在玄悲的佛堂外輕輕地叩門。

“進來吧,我這裡沒有那麼多的禮數。”坐在佛堂的玄悲靜靜看著門外的李夜,微笑著說道:“你今天氣色不錯,難道是你已經破境到第六重?”

李夜脫下鞋子進了佛堂,跟玄悲見了禮,笑著說道:“昨天夜裡用住持的藥草淬體後,感覺很好,但是離破境還差一些。”

玄悲點了點頭,給他倒了一杯茶,微笑著說:“我當外從五重破境到六重可是花了不少的日子,吃了很多苦頭,你只修練了一夜就有感覺,說明你真的很適合修行《無相法身》。”

李夜端起面前的茶杯,想了想後回答道:“我也不想急著去衝境界,我的先生說修行最好是自然破境,不要只是惦記著藥草之力。”

端著茶杯的玄悲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一些什麼。

點點頭說道:“能自然破境是最好的修行……只是世間的諸多修行者大多心裡只的境界的高低,卻忽略了這個道理。”

李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其實我有些時候也想著去衝境界的。”

心道:我也想早些時候將自己的境界破境到元嬰後期,期待那傳說中的境界突破呀。

玄悲看著他,思忖片刻後,認真說道:“你的修為境界是怎麼回事?我昨天就想問你了。看上去只有聚氣的境界……卻又有元嬰境界的味道。”

他夜想了想,笑著說道:“其實我在天山上修行的時候就已經破境到元嬰,只是因為一些個人原因,再加上我家先生怕我破境太快,修行不穩,就給我吃了一粒丹藥壓住境界,又得大佛寺苦禪師尊出手,用佛門法力替我遮掩了境界的修為。”

玄悲不解問道:“境界不是越高越好嗎?為何修到了元嬰還在壓制和遮掩?又要辛苦修行《無相法身》?”

李夜平靜地解釋道:“我的先生說光有境界沒有心境,對以後的修行有很大的問題,所以在佛門中修練心境。等我將《無相法身》修行到圓滿,丹藥的壓制就會自然破去,以後也不需再遮掩。”

玄悲靜靜地看著他,沉默了很久,才輕聲嘆息說道:“修行不修心,容易修出心魔,你先生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有機會我也想認識一下他。”

李夜看著玄悲慈祥的面容,嘆了口氣,說道:“真的不巧,我家先生前些日子已經去了永珍城,我過些日子也在過去,然後一道去方寸山上修行。”

玄悲搖搖頭說道:“見與不見都是緣份,不能強求。”

李夜低頭輕聲說道:“我忽然間想起一件事情,第七、八、九重淬體所需要的藥草,在方寸山上能找到嗎?或者可以在西玄域裡買到嗎?”

“我不知道。”玄悲想了想,說道:“當初我只看了第六重心法,後來幾重都沒見到。”

李夜想想,搖搖頭,看著玄悲老和尚,喃喃說道:“只好先去般若寺再說了。”

“你現在六重都還沒入門,著什麼急?”玄悲淡淡地說道。

“雖然如此,但若有提前備好需要的藥草,對以後的修行也有幫助吧,至少省去了尋找藥草的時間。”

看著玄悲,李夜微笑著說道。

玄悲低頭想了想,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有夠早些找齊修行的藥草,是每一個修行者的願望,但有時也不胡強求啊!”

李夜點頭表示同意,笑道:“今日多有打擾,改天再來請教。”

說完給老和尚行了禮,玄悲揮揮手,李夜轉身出了佛堂。

......

第五天,李夜在清涼寺中修行了二個時辰,只是這天他沒有去找玄悲。

......

第九天。前後加起來在清涼寺中修行了九天,在這天打完二遍伏虎羅漢拳,坐在石屋前歇息的時候,突然間全身的骨髓劇烈一痛,全身的肌肉緊縮到極致,然後慢慢地放開。

頭頂上冒出金色佛光,石屋前的土坪上颳起一道旋風,李夜心裡一喜:《無相法身》第六重終於破境,修行到了無我的境界。

李夜望著寺後的白塔,心裡暗喜,伏虎羅漢拳在清涼寺裡得到了加強,而無相法身又突破到第六重境界,接下來可以安心地修行無相法身的心法,再不愁沒有修行的功法了。

好好休息二天,就可以起程前往永珍城,去找唐胖子和胡歌兩人了。